8绝杀
从z县疾驰出一辆皮卡车,车内正是满面桃红的高松。他把车内音箱声开到最大,听着dj舞曲抖着腿,让屁股后的风沙歌迷们都去吃尾气吧!
他的任务完成了,终于能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前面等待他的是平坦大路,谁也挡不住他高松的升职了!
接下来把球送到指定位置,这次任务就算彻底完事。他本能的谨慎,还要在检查一下,这救了他的命,也让他火冒三丈。
黑漆漆的球表面有道笔直穿梭条纹,正常情况下它是明亮的,像美女注视你的眸子散发的闪耀光芒,现在它不亮了!高松不敢相信,擦亮双眼摇晃它,企图唤醒沉睡的智能,结果得到的是满满的乱码!它坏了!
高松急刹车掉头,油门踩到底儿。他要把卡片抢回来,再杀死燕北车。这是耻辱、污点!只有他能戏耍别人,没人能欺骗他!
高松比离开时车速更快,一头拱进这座被惊醒的受伤的小县城。球留在车内,他掏出手枪鬼魅般往回走,顺着声音和感觉寻找自己的生机!
蓖麻毒素作用于体内细胞质,反映在身体上,是多个肝脏器官的衰竭,这会产生极大的疼痛。吗啡可缓解黑脸男人体内的疼痛,让他不知疼痛和疲倦,跑得更远,当然也死得更快!
这场竞速比赛不公平,一个用兴奋剂,一个使用道具,没有裁判,以生死为比赛最终目标。
“别追了!在追就杀了你!”
“我要回家,我女儿在等着我!”
“你不要在追我了!妈的,我求你还不行吗?”他奔跑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从嘴硬到服软,速度越来越慢,中途他也想回头反杀燕北车,可男孩避战,你进我退你跑我追,耗时间死咬着不放!
黑脸男人现在除去卡片,只剩下一个即将崩溃的残破躯壳,燕北车认为,这对他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局。肉身崩坏腐烂,灵魂独立出来,然后高洁的存活下去,守护他爱的人。
“哦呼!加油啊,快到终点了!”燕北车脱下外套遮住眼睛以下,两个袖子在脑后打结,骑快车就像翅膀一样在脑回上下起伏。
随着时间流逝,药效快到了!黑脸男人知道自己要死了,他反而很是平静。跑的意义仅仅是想最后挣扎下。他想变成追逐星星的人,跑回去再看看女儿!可是这个小小的愿望成了奢望。
小镇上空飘荡着竞赛组的喊话声,定位器报点似的很容易找。刘威紧紧跟在后面,两年的边境工作让他的速度和耐力下降得厉害,他已经看不见两人了,他自嘲道:“总算标准锻炼一次,没晓得赶热闹还要这个啊!”
竞走的黑脸男人耗尽体内最后的生命之油,脸朝下栽倒。他身体已经没有知觉,他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燕北车乐开了花,放慢车速,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等待他慢慢放开手心并拢的五指,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靠近。又等半分钟,同时默念自编的大悲词:陌生的人啊,归去吧,安静、平和的去吧,我与你没有仇恨,没有恩怨。什么都没有。
确认他真的不行,燕北车帮他翻身,蹲下看他充血的双眼,说:“天上的神仙有眼睛,分得清善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先着地的脸划出道道血口子,他艰难的嚅动嘴唇,依靠声带振动发声,声音很轻微的重复一句话:“衡斌县双桥东路玉兰花苑32号楼301,我女儿在那儿,求求你,帮我照顾她!”
燕北车本以为他死前会大骂自己,可他没有。他沉默良久,看见神采慢慢的从他的眼里飘走,不知飞去何方。“唉,都是可怜人啊,死了还不让活人消停,你说我该咋办?没办法啊!”他拿走卡片,起身整理自己的着装。
大道上一个男孩诡异的看着路中央的死尸,脸上分不清是悲痛还是高兴。正午的短影子盖住黑脸男的脑袋,他嘴张的很大,似乎怒斥什么。燕北车无奈摇头:“算我倒霉,帮你一把!下辈子做个好人!”
“我也想做个好人,可生活总是逼我作恶!”高松举着枪站在屋檐下的阴影里,燕北车太专注,没注意有人靠近,他想自己当时的脸色一定特变难看,掐一把能挤出绿水。
“阴魂不散啊!”
“见到我很意外?”高松缓缓转动手腕,枪口跟着转动。
燕北车确定这条路上有炸弹,事实上这条主干道有三枚!引爆器就在他手腕袖口里。他堆满笑容,犹如见到多年不见的老友:“哦!是高松先生啊。好久不见!”
高松哈哈大笑:“嗯哼?我是来送你回家的!”
“回哪个家?天上的家?这么说咋们顺路啊!”
“你的花言巧语太多,总让人分不清你真正的目的。不过没关系,我不想在听了,再见!”
燕北车折断手里的卡片,扔在地上:“我怎么会把真的放在手里呢?你太天真了吧!想要卡片,你求我啊!”
高松没耐心的一枪打他脸颊,子弹动能带起的风划破脸,流血的燕北车满不在乎的说:“杀了我,你永远拿不到喽!”
“你是猎犬人?呵,这破地方你还能有同伙?我赌卡片就在你身上,我杀了你一样拿得到!”高松眯眼威胁。
燕北车嗤笑:“不用给我下套,我玩这个的时候你还在用尿玩泥巴玩呢!”小男孩说出如此老气的话,画面更加诡异。
高松猜不透他,一时僵持住,我们的刘威从拐道冲出来,喘粗气的他看见此情此景,下意识掏枪。
燕北车发觉机会来到,大喊:“快杀了他,他也是!”
碰!高松直接开枪命中头部,刘威仰面倒地,迸溅的血浆喷洒在墙壁上,是幅泼墨山水画。他望向天空眼神迷茫,让天上的神仙收走了!
“这就是你的依仗?”
燕北车暗骂:一点注意力没吸引,我怎么按按钮!
高松还在观察他面部表情:“现在你满意了?因为你无辜之人死掉了!他是你害死的!”
燕北车反唇相讥:“放你个罗圈狗屁,你杀人指责我?”
“你间接害死的人也不少!手上沾满陌生人的血花,晚上能安心睡觉吗?”他沉默了,高松往后挪动一步继续说:“你不会是指望窗口石头后的爆炸物吧?我放到你身后了。你动手会炸死自己哦!“
画面给到刘队长。他简单包扎伤口,奔向县城的制高点——两层半的危楼。从角落里翻出狙击枪盒子,快速爬到楼顶,他极为熟练的拼装狙击枪,嘴里嘟囔:“臭小子不听话老子话,死倔死倔的跟你爹一个样,妈的,你可千万别有事啊,你有事我咋向他们交代!”
他架好狙击枪,装上消音器。正好看见高松射杀刘威。他胸口一闷,眼前一花险些栽倒。他太后悔了,后悔平时对他太严格,太苛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深吸一口气,耳边能听见空气与建筑物的摩擦声,自己蓬勃的心跳声以及高松头骨被子弹击碎的破裂声,他毫不犹豫的连开两枪,深深喘气。
高松面对沉默的燕北车摇头:“别挣扎了!”话刚说完,他左胸口和脑袋像西瓜从高楼抛下一样,炸得粉碎!
燕北车长舒一口气:“来的正好,差点我就交代了!下次再也不表演喽!”他往子弹来的方向做感谢手势:右手食指和大拇指并拢,其余三指握紧,在头上画圈。他估算,双方直线距离有千米以上。
他惊叹的为其鼓掌:“好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