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祠堂议事
上午,刘十七送走了高月,然后便躺床上又睡了一觉,他倒没感受到啥离别的情绪,毕竟,他只有前世的记忆,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原本不存在的,不过是因为时间线变化而出现的人。
中午,刘鹏武和徐云容没有回家,刘十七也没有自己做饭,他专门跑到了另一个庄台,这个庄台是新修建的,在前世根本不存在,是一座特色小吃街。
刘十七重生回来这几天,虽然已经接受了自己家乡变成了一处旅游乡镇,但因为是旅游淡季,所以并没有见到有太多游客,无论是用于住宿的民宿,还是可以游玩的湖泊风景周围。
不过等他到了这座被命名为“码头”的庄台上,才发现自己错了,看着几乎是摩肩擦踵的人群,只能感叹道果然不亏为吃货民族!
他找了一家自己这里的特色食品店,品尝了一下,发现还不错。
等到吃完饭,刘十七便骑着自行车到处乱逛,前世,他也时常去旅游,像国内那些比较著名的人文景区,基本都去过,他发现现在淮乡规划的基本和后世的那些景区已经差不多,而且更具特色的是,淮乡是坐立于水面之上的。
刘十七将整个上午自己所见和记忆里的家乡结构在脑海中回顾一下,一结合,发现
淮乡的北面是宽阔的淮水,南面是泄洪水库风湖,两者合围,把淮乡整个给包围在了里面,与外界乡镇彻底分割开来,可谓内外界限分明,遗世而独立。
其间,一条宽敞的柏油大路横贯,在路的两侧,是大大小小的湖泊,各有各的用途,有用于养殖的鱼塘,虾塘,有用来作为观赏用万亩荷花池,还有一些专门服务于淮乡旅游集团举办各种节日和比赛的池塘。
除了这些湖泊外,分列两侧的还有十几座坐落于水面上的庄台和圩子,甚至还有几座不存在前世的,现在正在开挖堆叠,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新庄台。
刘十七骑车走在路上,有时还能遇见一些他认识的人,似乎都在忙着事,他知道,这些乡人现在都是自家公司的员工。
淮乡旅游集团是自己父母创立的不假,但股东是由他们家和当地政府,以及一些投资人和剩下的那些愿意出让土地的乡人组成。
当时的方式是,以一部分现金和在公司里占一定股份的方式,让他们同意将赖以生存的土地出让,然后公司再聘请愿意的乡人成为员工,虽然没有多少工资,但也是一部分钱。
虽然刘十七家算是他们的老板,但是一来他们家世代都是淮乡当地人,大家都沾亲带故的,而且刘鹏武夫妇在平常的工作和生活中,也在一直淡化本身的差距,所以在这些乡人看来,可能刘十七家很有钱,但再有钱不也是小六子吗(刘鹏武在他那辈排行第六)。
刘十七走在路上,时不时打声招呼,按辈分来,该叫啥叫啥,然后再问问他们在干啥,进一步了解淮乡的变化。
刘十七前世有个爱好,钓鱼,而淮乡这些大大小小的湖泊里,就有好几处专门给那些喜欢钓鱼的游客设立的地方,听说这些年,每一年还会定期举办钓鱼大赛,这也算是淮乡重点推的一个比赛项目,能为本地吸引来大量的钓鱼人和游客。
即使非比赛时期,这里也有不少天南海北来此的钓鱼人。
就在刘十七兴趣浓浓的想要往那里赶去看看的时候,母亲徐云容突然给他打来电话,让他现在赶去祠堂,但也没具体告诉他有什么事。
搞的刘十七有点无奈,因为他不知道祠堂在哪里,前世他们这里根本就没有啥祠堂,或许以前有过,但因为动乱,也都被被推倒摧毁了。
不过他们周围的几个庄台倒是有个“老人会”,由各房德高望重的长辈组成,以协助村长管理村务。
刘十七按着记忆里的地方,骑到一个庄台,还没走到,他便远远的看见,庄台最前方的大广场上停着各种轿车,三轮车,自行车等。
等到走近,他才看清楚,广场后方正有一群尚在修建的仿古建筑,最中央的建筑上挂着一幅牌匾,上书六个大字“淮乡刘家宗祠”。
刘十七把车停好,小心翼翼的从大门走近祠堂,说是祠堂,但刘十七感觉这更像是一个会场,屋内前方是一排正对大门放置的长桌和几把老板椅组成的主席台,下方则是放了五六排直椅和木桌的嘉宾位。
自己的父亲刘鹏武便直直的坐在主席台最中央,两边是五六名看起来和父亲差不多大的中年人,基本都是各庄台或各房现在能说的上话的人。
下方的五六排座位也差不多快坐满了,不过他们大部分都是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基本都是男性,只有母亲一个女性坐在第一排的位置。
而在主席台的侧方,还布置有一排太师椅,自己的爷爷刘克贤和其他几位德高望重的人正坐在上面说着话。
刘十七刚一进来,就被刘克贤发现了,“大孙子,过来。”
因为爷爷是和大伯家住在一起,不在一个庄台,所以虽然刘十七重生已经一个星期了,但他目前还没见过爷爷奶奶。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刘十七小时候都是在爷爷奶奶照顾下长大的,所以他对爷爷还是很亲的。
随着刘克贤的话音落下,祠堂里的其他人也都发现了刘十七,父亲刘鹏武只看了自己一眼便没再关注,母亲徐云容则回头笑着示意他赶快过去。
众人大部分都认识刘十七,知道他是刘鹏武家的孩子,虽然诧异今天这么重要的事,一个小娃娃来这干嘛,但也没有出声表现出异议。
迎着众人的目光,刘十七从侧边过道往里走,先是喊道:“爷爷,爸,妈”,
又看着其他的人,按记忆里的称呼叫着太师椅上,自己所熟悉的人:“太爷爷,二大爷,三叔公,小爷爷……”,又朝着主席台上的几人喊道:“二叔,三叔,五叔……”。
基本都是隶属于一门的人,其他几门的他也不认识,只是视线扫过时,漏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敷衍一下。
被叫到人的也纷纷笑着,和善的应道。
太师椅最里面坐着的一位正在闭目养神,头发和胡子已经掉的差不多的,便是刘十七刚刚称呼为太爷爷的老人,他是现在淮乡,还在世上的刘姓人几门中辈分最高的,虽然年事已高,但看起来依然精神矍(jue)铄(shuo)。
他睁开眼看着叫着人的刘十七,向刘克贤感叹道:“老大,你教子有方啊,不仅鹏武闯下了这么大的事业,孙女还是我们村出的第一个名牌大学生,就连两个孙子的学习都是顶好的,大哥大嫂如果泉下有知,也能欣慰了。”
刘克贤听到夸奖,谦虚的笑道:“哈哈,二叔,你就别夸我了,这都是小辈们自己的能力,和我可没关系。”
“是啊,是啊”,二爷爷抽了口旱烟,在旁边也笑着补充道:“不仅文化厉害,武功也了得,听说十七可是尽得大哥的真传啊!”
说完便斜眼挪移的看着坐在最旁边的刘克敬,上周祠堂议事时,大家都知道了,刘十七和他孙子刘风打架,虽然小了三岁,但最后依然打赢了。
刘克敬脸色有点黑,哼了一声,不过也没说啥。
另一个和他关系比较好的老人转移话题的接道:“以后可以让十七去考个军校当兵,说不定最后也能混个司令员啥的当当。
然后带兵去给鬼子再揍一顿,他娘的,还以为咱们和以前好欺负啊!就得把他们给打疼了,才不会又开始乱跳。”
刘十七在旁边插不上话,他也不知道母亲叫自己来祠堂做什么,只能站在几位老人的旁边,听着他们从自己,谈到军队,又谈到小鬼子,又说起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然后又是对最近发生的一些国际大事发表看法。
刘十七看着这些六七十岁的老人在那争的面红耳赤的,感觉还挺有意思,好像整个世界只有中华民族有这个基因,无论是下到刚记事的小孩还是上到八十岁的耄耋老人,都能对国家政策或者国际大事发表一番看法,分析个三五六出来。
在刘十七进入祠堂后大约二十分钟不到,随着最后一人的到来,祠堂的大门被轰然关上,坐下的众人也随即噤声。
然后他看到母亲徐云容站起身,抱着一沓文件,一个一个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份,连刘十七都拿了一份。
他大致的浏览了一下,发现是一份淮乡旅游集团的发展报告,非常简介。
文件上先是大致介绍了淮乡的旅游基础建设的情况,如景区改造,服务配套设施的修建等等。
然后紧接着便是淮乡旅游集团近些年接待的游客数量,以前都是缓缓增长的,但今年,只用了九个月不到的时间,便超越了往年一整年的人数,而且是大大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