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做人真的不能感情用事</p>

车子才开出停车场，陈士诚就后悔了</p>

其实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只是想着反正爸妈不会消失，吃饭改天再约也行；可是韩思芳不同，这一别，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p>

然而载着一位大明星又能去哪？他可不想为了这事情登上娱乐版</p>

“你不高兴？”一坐上车，韩思芳便月兑下帽子、摘下口罩、取下眼镜，露出她那张标致的脸蛋</p>

“没有”</p>

“骗人，你脸很臭”她故意凑了过去，笑嘻嘻的说</p>

“我天生长这样”</p>

“才怪，以前你明明就很温柔”她还记得他会把她扛在肩上虽然她早已不记得那种感觉，却牢牢记住那个画面</p>

“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视线依然直视着前方路况，“人都会变，更何况是十几年前的事跟你比起来，我这种程度的改变简直是小儿科”</p>

“可是我本身没改变啊！”她又靠得更近了</p>

“安全带”他下意识避开了些，“先系好再说”</p>

“喔”她乖乖挪了回去，听话系上，继续道：“我只有身份变了，我本身没改变吧？”</p>

“你还真敢说”他迸出笑声，倒也不是真的笑，而是嘲讽，“你现在就像是人类面对地球暖化的态度一样”</p>

“好复杂喔，那什么意思？”</p>

他瞟了她一眼，“睁眼说瞎话，自欺欺人”</p>

“哎呀，这样说我就懂了”她恍然大悟，笑了出来，静了几秒后又追问：“我在你的记忆里是什么样子？”</p>

她侧过头，直勾勾地望着他那好看的侧脸</p>

陈士诚被问傻了</p>

什么样子？他说不出来，也不太想谈这件事</p>

最初认议她的时候，她才两岁大，他甚至经历过她还包着尿布、夏天会在自家后院果泳的那些时期，这要他怎么说得出口？</p>

“干嘛不讲话？”她戳了戳他的手臂</p>

“例如以前你绝对不会用手指戳我”他顺势月兑口而出</p>

“……”她僵住</p>

“而且话没这么多”</p>

闻言，她默默收回自己的手，正襟危坐，视线望向车窗外</p>

话多是吗？</p>

安静了半晌，她突然扬起唇角，淡道：“你记得当初你搬离云华冠喜的那一天吗？就是搬家公司来载东西的那天……”</p>

“嗯”他应了声</p>

“你有看到我”</p>

“对”她小小的身形就躲在电线杆后面，他永远都记得</p>

“那天其实我是想跑过去，叫你记得写信给我的，”她笑了笑，望向窗外的街景夜色，遥想当年，“只是我小时候很胆小、很没用，邻居都在盯着你看，所以我怕得不敢走过去跟你说话”</p>

他莞尔，淡然道：“当时你还小，那种压力你应付不来”</p>

韩思芳没答腔，静了好一会，喉头不由自主地干咽了下她想，他肯定不明白她有多么悔恨</p>

看着他坐上货车，跟着搬家公司一起离开，她其实在后面紧紧追了两个红绿灯，直到货车闯黄灯冲过街口，她才气喘地停下来，在路口嚎啕大哭</p>

她欠他一句对不起，对不起让他陷入了那么荒谬的谣言里</p>

她欠他一句谢谢，谢谢他无私地教了她那么多东西</p>

她好想对他说，打从懂事以来，她就一直想当他的新娘，虽然她自知自己没有一颗聪明的脑袋，但至少她可以凭着那得天独厚的皮相来让自己发光，就像他一样闪亮</p>

这时车子突然靠右减速，临停在路边</p>

她回过神来，有些困惑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到了？”虽然她不知道对方打算载她去哪里</p>

“能到哪里？”他将双手靠在方向盘上，侧头看着那张至今仍然一让他非常不习惯的绝美脸庞</p>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我能载你去哪”他坦白招了，“我已经在医院附近绕了三圈，还要我继续绕下去吗？”</p>

她耸耸肩，“我无所谓，你可以一直绕下去，油钱我出”只要能坐在他旁边，地点是哪里都无所谓</p>

“你在开玩笑？”</p>

“没有”眨眨眼，眼神很真挚</p>

“……算了”他又叹了口气想想，便拿出移动电话，作势要拨号</p>

“不要打给我的经纪人！”她一急，紧抓住他的手腕</p>

他怔住，呆愣了几秒</p>

“你傻了吗？我哪会知道你经纪人的电话？”他觉得好笑，却也觉得吃惊，不知她道反应是打哪儿来</p>

“呃……”她面色微窘，赶紧松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