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巴克的困惑

一路吃力的颠簸，没有力气和心情再去说话，孟雨实在背不动了，就和巴克两人搀着米阳向前走，等孟雨体力恢复一些，继续背起，从田地、棉花地里穿过，只为了能走快一些，且不要被阿木的人在大路上追到，米阳好奇怎么会有这么一大片菜地。天蒙蒙亮，一条窄小的水泥路，路边一个牌子写着“南头道河子村”。破旧的平房并排建着，村子并不大。在一个顶子还没有塌的土坯房里，几个人挤在墙角，寒冷的夜晚，疲惫的身躯，睡眠也许并不能帮他们渡过难关，至少能让他们稍作一下休整。

地上的草枝上已经结了霜，枯黄的树叶铺满地面，初冬无风的早晨，一切都很安静，房子边上还能看到老式馕坑的轮廓。

太阳上到树梢，米阳揉揉眼睛醒了，旁边孟雨还在酣睡，唯独不见巴克的身影，想着应该是出去找吃的。米阳从露风的窗户看出去，外面已经大亮，身上的伤痛经过昨晚好一通折腾，这会真是抽着筋的疼，表皮虽然有一些擦伤，看着不大要紧，但是身上的肉疼骨头疼就没办法了。没有药没有医生，只有忍着。

叫醒了孟雨，孟雨本来就胖，天冷之后穿上军大衣，加上他那块头，不知道的人真以为是个彪形大汉。

两人醒来作了简短的沟通。

“城里已经没办法待人，我也是偷跑出来，一路上见到很多尸体，”孟雨说，“原先每周发放的食物也减量，根本吃不饱，你父母和爷爷都好，让我见到你给你说不要担心，他们会坚强活下去。”

“艾一有和你联系过吗？”米阳问道，这会想起她来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没有，没办法联系，24小时禁止外出，”孟雨说道，“路上见到我父亲了。”孟雨话说到一半，声音有些凝语。

“我来时也遇到你父亲，我给他说了你还好，他还等着病毒结束能回去看你，”米阳说道。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孟雨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他已经去世，我进去的时候他已经不行了，但我知道，那就是我的父亲，虽然十几年不见，我也一眼就能认出来。”

“节哀吧，他这些年就只为能打探你的消息，我给他说了你的事情，他的牵挂也就没有了，”米阳感叹着世事无常。

“这事不说了。”孟雨提起了精神，“我本来打定想法不出来，叔叔和阿姨还是劝我出来找你，一是让我多一条活路，二也能和你有个伴，我也就出来了。”

出来之后，孟雨一直向东，沿着米阳的方向，直到白天进了沙县城路过院子见到了米阳，到晚上将他救出来。

中间关于孟雨有如何的勇气把两个持枪的守卫打倒，让米阳十分诧异，他印象里孟雨从来不是凶狠之人。

“那要看救谁？换个人我肯定没这么大勇气，”孟雨露出一点笑容，“我出来就为了找你，我不救你还有谁救你？”

“大头，大恩不言谢，以后哥罩着你，”米阳说完起身，和巴克在一起的感觉是和孟雨在一起的感觉不一样的，虽然他也完全相信巴克，但总不如十几年的兄弟来的更为自在。

“这枪是谁的？”孟雨看到门内边上放了一些东西问道。

米阳走过来，除了枪，还有手电。从他们醒来聊到这会，已经过去个把小时，人仍旧没有回来。米阳蹲在地上，拿起枪，在旁边的地上用刀刻了几个字，“我走了。”

巴克一个人到哪都一样，他有生存的本领，他以为米阳救了他之后，他会像安拉发过的誓言一样，保护他。但是他终究没有那个勇气，他是自私的，他的本能让他的命更值得保护，虽然他不想这样想，但是他始终没有跨出那一步。如果不是孟雨出手相救，他不知道何时才能有勇气不顾一切像他发的誓言那样救出米阳。他没有颜面再继续和米阳同行，因此留下了枪和手电筒。

米阳完全不知道巴克的想法，孟雨更是一头雾水。

“我们走吧，他不会回来了，”米阳把枪和手电放好。

走了几步，身上钻心的疼痛传来。

“休息一天再走，”孟雨劝说道。

“也好，你今天回去沙县，我怀疑米清和古丽被阿木他们抓走了，你打探一下情况，不行我们还要回去，”米阳忍着痛吃力的说。

“好，那你就在这不要走，我回来给你带吃的，”孟雨说完出了门。

前不招村，后不招店，米阳一瘸一拐的在村里转悠，荒废太久，真真是一点吃的都没有对到，沟渠里还有天山融化的雪水流过，米阳洗了脸，顺便喝了几口，透心凉。他用手指沾了水，让小白狼吮舔。

村里的路上不知铺了多少层落叶，踩上去软软棉棉，一旁的白杨树种成一排延伸很远。为了预防大风和沙尘，边疆很多团场农田村舍周边都种的有成排的杨树。米阳重回到那小房外面，倚着土墙，晒着太阳，逗弄着怀里的小狼。那小狼时不时的抬头看着米阳的眼睛，米阳突然想起之前梦中出现无数次的狼，想想莫不是缘分已经注定。既然如此，就以自己的小名“阳阳”作为这小狼的名子。

天黑之前，孟雨回来，没有带来好消息，但是也没有打听到米清的下落，问了很多人也都不知道。

“难道被其他人带走了？”米阳自语。

“城里没有，我问过很多人，都没见过。”

“巴克之前也打探过，他是早上回去发现不见的，夜里兴许就已经走了，夜里我被抓住，他们不可能知道一下就知道那个地方，离城区还是一段距离的。”米阳分析道。

“烤土豆吧，吃的找不到，来时地里挖了不少，”孟雨向米阳展示手中的半袋子土豆。

两个架了火，取暖又能烤土豆。饿了一天，两人吃了不少，虽然没有味道。米阳因为心里装着米清的事，因此也没有太多话。烤出来的土豆两人尚可下咽，但是小狼舔了两口却不再吃，割肉喂鹰的事米阳还干不出来，要是巴克还在，应该可以打点野味来给小狼打打牙祭。

“你看这个？”吃完饭，两人挤在墙角，孟雨拿出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