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领取食物
所有努力都是为了隔绝空气中的bgl病毒，如果水被污染了不是更加恐怖，水是流动的，人都要喝水，谁能躲得过，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提过这个风险，这个问题米阳之前就想过，至今没有答案，当然也可能是bgl病毒在风中飘着的时候就饿死了，或者掉到水里被淹死了。宵禁的这几天一切太平，之所以感觉太平，是哪也去不了，什么也不知道，自认为很太平，但每个人都知道正是因为不太平才造就了现在的“太平”。说是宵禁，实际上白天也不能出去，杨老师还是有先见之明，部分民众出门后被劝近，个别群众以违反人权据理力争又不听劝的只好以危险公共安全被送进拘留所。
周一是到居委会领取一周食物的日子，米阳家里人多，因此由米阳和父亲米国强两人前往，居委会在万源里的北门，从米阳的家里向北看，可以看到这个居委会的篮球场，居委会前排起了长队，平时不见的人这时候都出来了，大都戴着狗头罩和医用口罩，也有很勇敢不戴的，被视为异类。居委会的工作人员则一色的配戴医用口罩。
奎腾的小区或者说边疆的小区和内地的区别很大，内地是几栋高层就可以独立成一个小区，边疆大部分小区都是以路为界，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这四条路中间所有的区域都是一个小区，当然有可能会几个开发商共同开发，也会有自己建筑的名子，但是大家一般记的都是整个小区用名，比如金桥里，芙蓉里，孟雨租的风华里，米阳住的万源里等等，一个小区上万人口都是很正常的，当时这是很久以前，现在整个奎腾市的人口也就20万，还分散在独泉子、兀苏、生产团七师，因此奎腾市区人口就少的可怜。
至于为什么人口会从之前近百万滑落到现在20万左右，爷爷曾经给米阳说过，当然这也是米阳爷爷的爷爷告诉他的。最初bgl肆意疯行的时候，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不只是奎腾，世界各地人口都因此急剧减少，社会动荡，骚乱不止，后来通过一步步控制，才慢慢恢复了社会秩序。用米阳爷爷的口吻，最疯狂的时候，宁错杀一百不放过一个，所有疑似病例全部隔离在一起，没病的也感染死亡了，过程相当的残酷和煎熬，人人自危，这也是为什么米阳爷爷对bgl特别敏感的原因之一。恐惧本身可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知道了恐惧的真相。
“早知道政府免费发，我们就不买了，”米阳说。
“提前准备总没有坏处，食品不是一直都能稳定供应的，”米国强镇定的说。“十几万张嘴一天要吃多少，不是一个政府就能负担得了。”
“政府可以成本价的方式卖给民众，”米阳说。
“谁知道，也许会，”两人排在队伍里闲聊。
“有人感染了，”队伍前面突然有人大叫一声，人群开始骚乱。
“跑，”米国强抓着米阳的手就往回跑，米阳反应也快，跟着父亲就往回跑，后面排队的人也跟着四散开去。
等距离足够远的时候，米阳回头看，“爸，有一个人倒在地上。”
“先回去吧，”两人快速返回楼上。米阳跟家里人把情况说了一下，大家都站在窗前往居委会篮球场看去，周边的人包括居委会的人都一个不剩的消失了，那个人就一直躺在那里，身体抽搐。
“不一定是感染，真是人吓人，吓死人，”母亲刘贞说道，她向来把事情往好了看，因此在没有确定之前，她还是不相信，“也可能是其他急性病发作。”
“小心驶得万年船，”爷爷说，“前人经历的苦难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把一切往最坏处想，是现在社会生存最好的法则。”
米阳对一切新的观念都感到新奇，汉字就这么多，不同的组合往往给的感觉是一击必中或者无痛无痒。米阳想想爷爷说的话不无道理，想活下来，就必须事事往坏处打算，父亲提前购买了食品是否也是爷爷教育的结果。
又过了约摸几分钟，警车赶到，随后120车也赶到，医生就不像之前戴口罩这么简单了，远远的都可以看到，戴上了航天员那种特制头盔。几个人迅速把人抬到车上，疾驰而去。篮球场除了堆积的食品外，又恢复了平静。慢慢的人广场上又开始有人，米阳跟父亲也再次下去。
米清是个手机不离身的主儿，现在断网以后，每天焦燥不安，因为和父母住在一起很少，虽然米阳把房子给她腾出来，也是百般的不习惯。偶尔会发发小脾气，米国强和刘贞也因为平时的照顾比较少，心里带有歉疚，这会儿住在一起，对于米清的脾气，他们也就只能忍着。
等米阳和父亲提着大兜小兜的食物回来，全家又都围上来，不光有米面，还有速食品，连蔬菜、鸡蛋、肉都有。
“会不会等奎腾人民把食物吃光了，我们就有机会看到飞机空投食物？”孟雨说道，“那可是在电视里才看到的画面。”
“不会说话别说，”米清在一旁带着情绪说，“什么情况下才会空投，你是咒着我们早点死吧？”
孟雨看了看米阳，见他没有动静，也就忍住不搭话。
在母亲刘贞的打理下，很快将食物进行分类，生蔬鲜肉全放冰箱，其他泡面饼干之类的都堆到爷爷房间。
中午做了大盘鸡，人多但份量也足，大家围在桌子上吃饭的气氛很好。
“平时过年人也没这么全乎，不是上班就是值班，今天难得还能坐到一张桌子上，”爷爷感慨的说。
“爷爷，之后每一天每一顿都可以这么吃饭了，”米阳在一旁笑着说。
“好，爷爷喜欢这感觉。”
可以想象，每天除了打牌、聊天、吃饭、睡觉，没有别的可以干，也不能出去，这种生活和在牢里有什么分别。人们已经习惯生活在信息爆炸的时代，突然中断了一切联系，连小区范围以外的事情都一概不知，是如何的煎熬，也只有身在其中才能体会。
这样的日子太平的过了几天，大家都有些忍受不了。
“爸，我出去看看？”米阳在一次吃完午饭后提议道。
爷爷的想法是不要外出，不管出了什么事，一切以生存为第一重要。米国强和刘贞因为年龄较大的原因，每天也能待住，因此余下三个都有想出去的念头，两相比较，也是3票对3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