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高速护罩
两人争执了一会，鲁光明上来，听另一个司机说完，只感觉这个米阳真真败家。想都不用想，家里花了多少钱他才能出来，竟然说回去就回去，以前不是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就是现在也经常有，因为各种原因，最终还是回家。因此鲁光明并不觉得特别诧异。“米阳，你想好，批准外迁但因个人原因选择放弃的，三年之内不能再次申请，”鲁光明说的郑重，这不是个小事，放弃与否由他个人决定，虽然对他这种小青年没什么好感，但是该说的要说到。
“我知道，你放心，我会为自己的决定负责，”米阳坚定的说。
返回的车上没人，也并不需要另外支付费用，只是米阳的外迁记录上会留有记录，上面会写明“自愿放弃”，并且3年之内不能再次申请。男人冲动的时候会干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也许米阳这次是真的冲动了，只是因为一个电话，那个电话如果晚来一分钟，他就可能走出交通站，那样他将再也回不来，他觉得这么巧，应该是命运在向他召唤。最近一段时间，因为艾一的拒绝，让他伤透脑筋，突出其来的变故不只让艾一手足无措，也让米阳感到惊愕。他不知道爷爷给自己这次外出花了多少钱，拖了多少人情。一颗年轻的心一旦被爱情占据，能做出多荒唐的事，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
中巴车的电视里放了一条紧急新闻，湖东省石岩市下辖一个县发生了bgl恶性传播，据说是因为一名韩国明星到访，具体情况还在调查。目前已有1000多人罹难，已经全城戒严，禁止入内和外出。自边墙为界，范围内全部隔离。所有人禁止外出，政府派专人上门体检，因为bgl病毒是急性传染病，感染后很快会出现呼吸肌麻痹，出现呼吸困难，快则几小时，慢则几天，除了做好失去亲人的准备，没有任何办法。
米阳想边墙有好处也有坏处，bgl病毒进不来，但是进来了也出不去。这样的新闻之前国外也有发生，通常的做法就是全城隔离，而最终的结果都是全城感染死亡，能活下来的寥寥无几，之后边墙封死，尸体全部作火化处理，再经过全城消毒，之后这个城市就这样彻底成为禁地。米阳感到惊恐，这比原子弹带来的伤害还要大。它没有辐射，但是却同样是死亡之地。按照已有的惯例，米阳能想到湖东省这个城市最终的命运，米阳深深的叹了口气，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是否还活着，为什么要离开最爱的人，这样想来，也给了他安心回去的心理铺垫。因为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他该如何面前他的爷爷奶奶，他的父母。对于爷爷花去的费用他没有概念，有了概念他也还不起。索性不去想，只等他们的暴风雨来临。
一路上都没有收到艾一的信息，从她最后一声喊叫来看，肯定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不过检察院的人出现，至少不会有人员危险。
看着窗外的半圆型玻璃罩一路延伸，让米阳感觉更加压抑。如果从天空向下俯看，这多像一个人身上的器官，一个一个的边墙围着的就是人的每一个脏器，而一条条高速路上的玻璃罩就是通往各个器官的血管。而这血管里运送的都是一个个拥有特权的人。因为他可能是名星、可能是生意人、可能是官员或者官员家属、可能是科研人员、可能是极少保送的高材生、可能是花钱冒充以上角色的人。这些人和普通大众无关，和孟雨这样的人无关。用孟雨安慰自己的方式，这些人到处跑，被传染的可能性更大。米阳想到这些，只能苦笑。
米阳出了奎腾交通站，打了车直奔政府家属院，虽然他没去过，但他知道艾一的家在几栋几单元，因此把行礼放在一楼过道，就跑了上去。
房门开着，只有一个女孩的哭声。
“艾一，”米阳大喊道。
“米阳，”艾一抬头看眼前竟站着米阳，她还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艾一哭的身体在颤抖。在这一刻米阳并不去劝她什么，只感觉到她的身型瘦了一圈，跟着眼泪也湿润了。
过了半个小时艾一才缓过来，她的手紧紧搂着米阳的脖子，泪水已将米阳的前胸衣服打湿。
“米阳，你不是到了乌木站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艾一轻声问，声音带着颤抖，“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因为你，”米阳简单说。
“你是为了我回来吗？”艾一已经确认，但仍要问一句，她的手搂的更紧了。有多大幸福就要承受多大痛苦，相反也是，承受多大委屈就享有多大幸运，至少此刻艾一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无比的幸运。之前的种种不堪已经化为恢尽，眼前的米阳是最真实的，因为没有多少人有勇气拿自己的前程和全家的希望去挽回一个心爱的女人。
“是的，是因为你，艾一，我想你，”米阳说。
艾一的手松开，米阳也觉得被抱了这么久有点累，米阳去关了门，倒了水给艾一。
“我爸爸被检察院带走，我妈被带走协助调查，家里也搜查了一遍，包括我的手机也被拿走。”艾一委曲的说着。
“搜出什么了吗？”
“没有，但是没有证据他们不会来抓人的，更不会抓一个马上要高升的官员，”艾一说道，她有一个当官的父亲，因此在这一类事情上耳濡目染也就知道的多一些。
“你也相信你父亲有事？”
“应该有事，只是不知道什么事，”艾一说完低下头惆怅无比。
两个人坐着牵着手，说了很多，米阳恨不得把过去的一个月全部补回来。艾一也在这个过程把之前积压的情绪一扫而光，两个人你侬我侬，好不亲热一翻。
米阳从艾一家里出来就回了家，父亲还没回来，只有母亲在。米阳的突然出现让母亲刘贞又爱又恨，爱的是终究还是在自己身边，恨的是花了不少冤枉钱。
“要是让你爸知道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母亲说，但是心里却不生气。
“不光是爸爸要扒皮，爷爷还要再扒一次，妈，你说怎么办？”米阳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再怎么合理的解释也没办法躲过这一劫。
“不行就去大头家住几天，我抽个恰当的时机给他们说，然后你再回来，”母亲觉得这是个馊主意，而且怎么给他们说是个大难题。不管怎么说，儿子还在回来了，她是开心的，她要好好想怎么说。
孟雨养成了每天通过手机银行查看存款的习惯，经过他自己琢磨，还投了几个理财项目，投的不多，但收益比他每天上班的工资要多。这样一算每天是有两份工资入账，倒也开心。米阳走了，身边也就没有什么玩伴，顿感失落。关了软件播了米阳的电话，想着这会儿他早都到乌木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