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我怒了
生怕吐不干净,戚洲又去水龙头底下喝了几口水,生怕不够,又多喝了几口。喝到肚子都胀了,他再回来继续压着舌根往外吐,等到吐无可吐,他起身,走向盥洗台。
镜子里的自己眼角微红,帽子被丢在了水龙头旁边,嘴角也发红。
吐过之后眼睛都这样,嘴角被手指撑得难受,跟裂了似的,戚洲满不在意地洗了把脸,重新戴好手套,整理好衣领,斜戴好了帽子。
从这个洗手间走出去,他仍旧是一副不怕天不怕地更不怕死的样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信任齐凯泽了呢?戚洲也记不清楚了。
或者可以说从父亲死去那天开始,他除了杨屿、迟澍和护卫队那些家里人,就没有可以完全相信的人。孩童时期他眼睁睁看着一个一个朋友冒出真正的身份,都是藏在自己身边的线人,就连军校的校长和水族馆的大姐姐深藏多年都是为了杀掉自己,他怎么能不防着?
但是他又不敢表现出太聪明,爸爸走了,他只是一个刚冒头的向导,还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和杨屿的周全。
就连狄武都被自己给骗了,他以为自己昏了过去,当着自己的面接通了通讯器。又因为知道自己听不见所以没有防范。也就是在那时候戚洲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看着他的口型,辨别唇语,用最后的理智和吐真剂做对抗。
狄武说,齐先生您要的东西已经齐了。
齐先生,戚洲当时都快死了,但挤出力气笑了一下。
他妈的,齐先生,你丫等死吧,杨屿一定会替我报仇。
现在,这位齐先生就站在手术室上方的玻璃旁边:“戚洲你没事吧?我刚要派人去看看。”
“没事,早上吃苹果吃太快,现在非常恶心。”戚洲拍了拍心口,“手术开始了吗?”
“马上开始。”齐凯泽拍了下戚洲的后背,“你和迟澍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反正我挺想接近他。”戚洲回答,并没有告知他们关系不融洽,齐凯泽肯定不相信,“基地第一向导他可是。”
所以他要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正当的理由,不管这个理由高层相不相信,反正自己就这么说了。
“是啊,第一向导呢,我们给了他无上的权力和优越的生活条件,这就是第一向导的地位。”齐凯泽看向戚洲,想象他全身雪白制服的样子,一定更像戚斯年,“难道你没想过吗?”
“想过,当然想过。”戚洲俯视着手术间,迟澍现在已经躺在了手术台上,罩衣的下摆被掀起来,陈妙西在往他的大腿根处和下腹部贴电极片,“谁都想当第一向导。但是我知道自己没有迟澍的实力,迟澍这人挺好的,我们没有什么矛盾。”
“他确实很有实力,但是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齐凯泽说。
“好啊。”戚洲点了点头,“等过两年战事结束,您帮我弄个好位置,我要当第一。”
迟澍眼前一片白光,手术台上方的灯将他罩在原处,想要睁眼都睁不开。但是哪怕闭上了眼睛,那强烈的光芒仍旧可以穿透眼皮,让他紧皱眉头。刚刚他看到戚洲和齐凯泽在说话,现在却只想戚洲在身边,哪怕手术间里多一个自己人都好。
多一个可以奋不顾身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就好了。
“不用太紧张。”陈妙西说。
“能不能把我的罩衣再往下一点。”迟澍从没在外面用过这样的语气,近乎哀求,“再往下一点就好。”
在战场上他可以号令千军,一个人带着几万名哨兵作战,可是对于男女之事、结合之事,他完全是一张纯白的纸张,还是一张柔软的纸,可以让人随意揉皱。陈妙西是一个女人,自己是一个男人,两人性别不同,就这样被人看光了全部。
迟澍脸上很挂不住。
“再往下一点就影响手术了。”陈妙西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样手术物品,“手术会进行10次进行,间隔5分钟。”
“10次?”迟澍变成了一块案板上的肉,“你们的手术工具是手术刀还是针管?会给我注射麻醉剂吗?我要申请双倍的麻醉!”
“不需要手术刀和针管,只需要电极片即可。”陈妙西走近他,消过毒的双手举在胸前,“术前一周没有进行过射.精行为吧?”
迟澍快速地转过脸去。
“没有找过其他哨兵或者自己进行吧?”陈妙西又问了一遍,对迟澍的不配合相当反感。她眼中的一切都是可以研究的事务,比如杨屿对戚洲的感情,比如迟澍的身体。面前这个人可是基地最强向导,新联盟目前都没有人可以与之匹敌。也就是说,他现在是地球上最厉害的向导。
他的精神力还未测试出极限,在体力允许的情况下,他甚至可以将地球探索一遍。
这是多么神奇的身体啊,而秘密就在他的脊椎里。陈妙西多想拿起手术刀剖开他的颈椎骨,划开他的骨髓,就像研究戚洲的身体一样,好好拆分,恨不得分成一个一个小骨头。如果能够得到迟澍的后代,说不定这个秘密的源头就找到了,她不能解剖迟澍,但是可以解剖迟澍的下一代。
只需要人工授.精成功,别说是迟澍的孩子,任何一个向导的孩子都可以被他们捏在手掌心里。
“问你呢,没有吧?”陈妙西又问了一次。
迟澍咬紧牙关,最后才能若无其事地说出来:“没有。”
“很好,我们需要足够的取样。”陈妙西又和旁边的人说了几句就走了,迟澍完全摸不透他们还要干什么。
忽然,罩衣下方被什么东西给占据了。
像是个瓶子,刚好能够接住,卡得严严实实,但是那个瓶子太过冰凉,凉得迟澍不停挣扎。可是手脚已经被拴住了,向导的体能和普通人无二,挣脱不开。
哪怕他是最厉害的向导也不行。
这个东西非常凉,比刚才全身消毒还凉得多。手指尖微颤,手术室里的人开始撤退,最后就留下他一个。面前的灯光变得昏暗,迟澍又一次看到了戚洲的脸。
就这样安静了几分钟之后,迟澍看到旁边仪器上的红灯亮了,随后一声放电,呲咔,他双腿抖得发直。
太过强烈的体感让他躺不住,手脚不断挣动,勃颈上冒出血管来,额头出汗,眼神也从专注变得涣散。
他的身体抖了几下之后开始陷入下沉的幻觉里,接住他的瓶子也接到了,被机械手挪走进行密封,随后又一个瓶子送上来。
红灯变绿,等待着下一次。
戚洲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头晕了还是气晕了,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种方式不会制造疼痛,如果直接取就不能打麻药,会疼,这是一种完全无痛的手术。”齐凯泽又喝了一杯酒,“戚戚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戚洲摇了摇头,“弄出孩子的可能性大吗?弄出来之后会还给迟澍吗?怀孕的女人你们从哪儿找?是哨兵还是向导?还是普通人呢?”
“这个要看陈家父女的意思,他们负责这一块的研究。”齐凯泽搀扶着戚洲,“需不需要到我的房间休息一下?”
戚洲没有什么事,酒水吐得挺干净,但这时候还装出一副难受的表情来骗人,如果自己什么反应都没有,难免他不会起疑心。“有点点难受,可能是昨晚睡太晚了。我还想去一次洗手间,回来之后如果还这么难受就只能去您的房间了……太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