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秋新庙卜事,伤情时古剑绝情2
雅室绢治顺手揽住我的腰,笑道:“让你拜你就拜,也太急了点吧……”却看到我满头是汗,大概是我脸色实在难看,雅室绢治大吃一惊,道:“喂,你可别死在我面前啊。”
我被扶回了卧室,休息了一阵,自觉恢复了一些,却见琴音等人依旧愁眉不展。我突然觉得有些歉意,往后几日也消停了许多,不再逞强,连皇塾也不去了。每日无聊,便去永安书院查阅编撰状况。
说是查阅,其实无非是偶尔能遇见苏千霖,可以偷看他几眼。我自以为毫无破绽,却被雅室绢治看出了端倪:“你总盯着苏千霖做什么?”
我顿觉脸上发烫,哼了一声,不想再理会,却发现雅室绢治也不时看向廊下的苏千霖。我冷笑道:“我看上他也不稀奇,倒是你,为何也总盯着苏将军,难道你也看上他了不成?”
雅室绢治斜眼看我一笑,拉我到一旁低声说:“你不知道,苏千霖有个妹妹叫苏千雪,特别可爱。”
我笑道:“亏你平日里对那群纨绔子弟冷嘲热讽,还以为你有多清高,竟然也是个色鬼。”
“我跟他们可不一样,当年对苏家小姐是一见钟情,真心想娶她为妻。只可惜……”
“只可惜人家看不上你,哈哈哈哈…”
雅室绢治被我说到痛处,恨得咬牙切齿,可他越生气,我便越是得意,一时间笑的前仰后合。
“你…你居然还笑,再笑本王先把你娶了!”
我笑的正欢,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惊,嘎的一声,却是硬生生把笑吞了回去,哽在喉咙甚是难受,一顿咳嗽,眼泪都咳了出来。
雅室绢治见我这副狼狈模样才得意了片刻,又郁闷的说道:“我两年前便去苏家求过亲,他家却说什么,出身卑贱,无才无德,不堪良配之类套话的,三言两语把我打发了。若单单是我也就罢了,弘阳城内的皇亲贵族,风流才俊,看上苏家小姐的人不知多少,求亲的人把她家门槛都踏破了,她却偏偏谁也不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我笑道:“凭什么女子就一定要嫁人,人家想一个人自由自在的,不成吗?”
“可她一日不嫁人,我就一日不死心,空着正妻的位置在这儿傻等。”雅室绢治说着,见了我不以为意的神情,又解释道:“也不光是我,京城中为了等她至今不娶的公子可不少呢。”
我又一阵冷笑,不信世间竟有如此女子,有机会我倒想见识见识。又或许是雅室绢治当局者迷,实际根本没这么夸张。
说话间长宁郡主和曲梁长生又来给我送药,服过了药,我又跟曲梁长生闲聊起了剑术。最近我也学乖了,虽然心痒,却只嘴上讨论,不再练剑逞强了。
提到那日跟雅室绢治的比试,我不由感慨道:“若不是我剑身太轻,也不至于输的这样惨。”
曲梁长生道:“我看公主力气并不小,何不用重剑?”
“这些天我也翻阅了些武学的资料,又在东厢的武馆见识了各种剑,重剑体积也大,多是身材高大魁梧之人才能用,我这种身材瘦小的人,若突兀的拿着把大剑,那便施展不开招式,更是鸡肋。”
“公主说的极是,初学者选剑,一定要平衡好重量和剑身的大小,找到适合自己的。”
我感叹到:“轻剑不好用,重剑又太大无法掌控,难道真的没有两全之法吗?”
“其实也不是没有,”曲梁长生道:“传说千百年前,音奉国开国十二天将中,有位女将军名曰英娥,是音奉武皇帝的亲妹妹。这英娥将军的亲卫队皆为女将,号称凤舞军,英娥西征得神铁千斤,铸天魂剑,地丰剑,余铁又铸细剑十余支,名曰绝情剑,赐凤舞军诸将。这绝情剑是为女子所造,所以剑身细小,外表看来如水月剑一般,但刀身极重,几乎与悍将所用的巨斧无异。”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之前在书中读过英娥的传记,这天魂剑已失,地丰剑藏于轩启国,因为剑身太重根本没人用,几百年来只当个摆设。绝情剑十余支,一支为盛端国皇族所有,两支在乾坤派,为掌门旸谷真人所有,余下的都不知所踪,这等宝剑可不是轻易就能入手的。”
曲梁长生悄声道“寻常人自然是不能轻易得手,但你别忘了,我哥可是寻宝的行家…”
“你是说曲梁长信公子找到过绝情剑?”我突然兴奋了起来。
“何止找到过,现在他屋里就藏着一把。只是寻常女子都不喜欢那么重的剑,男子又嫌那剑短小,之前他还感慨说东西虽好,就是卖不出去。”
“如此,倒不如卖给我。”我脱口而出,可细一想,这宝剑必定价值不菲,又有些疑虑。
晚间,我便叫来了涟漪书宝等人查看永安宫财务。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永安宫开支巨大,当年大皇子在世时自然有各种来源,可如今我月俸不多,开销却没少多少,纵使再怎么节省开支,却也已是入不敷出。
我心头一沉,看来还真买不起这剑。也罢,等我弄清楚黄道之术,就穿越回地球了,什么财产宝物统统带不走。唉,终是一场空,也不必太认真了。
次日,曲梁长生却兴致勃勃的来找我,说是东西准备好了。我很是尴尬,屏退众人,道:“昨天查了下账目,别说买多余的东西了,眼下就是糊口都困难。估计再不出两个月,永安书院都得倒闭。剑是买不起了,只是枉费了你这番心思。”
曲梁长生道:“瞧你说的,难不成我是为了钱才来的?这绝情剑本来就打算送你的。”
“那怎么行?我看你家也不宽裕,你就这么将宝物送人,曲梁长信公子岂不生气?”
“没事,我家里人向来宠着我。何况我家老娘信教信到入了邪,即便我哥有能耐赚再多的钱,也都被她拿去捐给天罗教了,还不如送你。”
“可是……”
“别可是了,这绝情剑本就是个冷门的东西,既然好不容易能派上用场,公主且先用着,也不白白糟蹋了东西。”
我见曲梁长生有些急了,想来再拒绝反而不好,道:“如此,谢过了。”
“小人没有官职,刀剑一类不好带进宫,还请公主叫人跟我去取一趟。”
我灵光一现,道:“不如我变了妆,亲自跟你去。”
有了自前两次出宫的先例,永安宫里的人似乎习惯了些,也没什么大惊小怪了。想我在皇宫中本来就不受重视,偶尔出去玩一趟也没人在意。我化妆成小厮,说是奉命跟曲梁公子去取东西的,便也就出来了。
我急着看剑,便径直到了曲梁府上。这绝情剑第一眼看去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几乎看不出与水月剑的区别,只是剑柄剑鞘都很旧。但当我拿起这剑时却是一惊,竟想象不到的沉重。我拔剑而出,细观坚韧甚是锋利,剑身却没什么乍眼的光泽,挥剑而出,既灵巧又有力,果然是我理想中的好剑!
我又当面谢过了曲梁长信,曲梁长生送我出了曲梁府,又叮嘱道:“公主切莫告诉别人,这剑是我曲梁家送你的。我曲梁氏本就是罪臣之家,若是在刀兵之事上被人挑出毛病便不好办了。”
“你不必担心,我随意编个谎即是了。只是此时回宫尚早,我还想四处转转。”
曲梁长生会心一笑:“公主一开始就打着这个主意吧!”
我和曲梁长生在街上闲逛了半日,买了些易容用的化妆品,配饰,又买了许多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零食,一时兴奋竟忘了疲惫,等意识到时才发现自己腿都酸了。我二人便就近到了一家不起眼的酒楼歇脚。
我依旧厌食,也吃不下什么,却听见邻座几个精壮的汉子正在议论着尤兰府的事情。起初只是些八卦,说尤兰小白出身低微,是尤兰枫和贱民生的,又说尤兰小白生活不检点,秽乱宫闱,不愧为贱种云云。我是被尤兰小白硬抓来这个世界的,曾心存芥蒂,但如今已经冷静下来,觉得此事不能完全怪他。尤兰小白一向忙于军政,在前线舍生忘死,保护的却都是这等愚民,我突然有些为他感到不值,却没想到接下来的闲话更让我大跌眼镜。
这群人议论说尤兰小白心怀不轨,有谋逆之心,一直想谋害大皇子。后来这八卦竟也编排到了我身上,说我无耻,与尤兰小白有私,还为了帮尤兰小白而谋杀亲夫。这群人说得绘声绘色,入情入理,还讲到我与尤兰小白私会的情形,更是场面淫逸香艳,连行房事的细节都有,仿佛他们在场看到了一般,听得我心惊肉跳,脸上阵阵发烫。整个故事如同翻版的潘金莲与西门庆,精彩得连我都想拍案叫绝。
这根本都是没影儿的事情,大皇子死时我和尤兰小白都不在盛端国,我来弘阳城之后更是很少能见到尤兰小白。可这群哪管什么实事真相,逻辑真伪,只要闲话有趣便好了。
我至今依旧不觉得自己就是唐瑾,纵是别人传些流言蜚语也不太在意,倒是曲梁长生脸色非常难看。我害怕他为我打抱不平,跟那群人起争执,后来印证是我想多了,曲梁长生只是拉着我离开了那酒楼。我也没了兴致,早早的回宫去了。
年末将至,永安宫也比往常更忙,我本来就没什么存在感,如今出去了大半天,竟似乎没人注意到。我听说盛端国年末活动很多,其中最大的活动便是西城狩猎,当日不仅皇帝与文武百官,皇亲贵族众人会大张旗鼓的聚集城西猎场,京城的守军也会于城西布阵。说是狩猎,打猎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时间还是在演武场,供一群武将和青年才俊耀武扬威,自我展示。
如果我身体状态好,倒也想去跟人比比剑,可惜这厌食呕血的毛病毫无改善,身体状态实在是让人忧心。待要请了假不去西城狩猎,又不忍见书宝一脸失望的表情。权衡之下,我打算只去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