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怎么说呢,这个自称正在忍辱负重准备拯救世界的组织,其实待遇还不错,给吃给喝给地方住还管新人培训。
就是这里的人见面的时候总喜欢神秘兮兮的蹭到你耳朵边来一句:「九头蛇万岁」搞的跟邪教组织接头一样这点让我很不能适应。
……好吧,从广大人民的角度来看这的确也是邪教组织没错啦。
每天累成狗的新训结束的时候,我终于用倒数第二名的成绩走出训练营,那还是我在最后测验体能的时候偷偷往某个一直找我麻烦的浑蛋鞋子里洒满杏仁粉让他因为过敏脚痒到不行之后的结果。
我发誓AlexanderPierce看我的眼神背后一定藏着一个巴不得回到过去把看走眼的自己掐死的重大悔恨。
呵呵。
这些愚蠢的米国人,当真以为头顶俄国名字的就是战斗民族吗?没见过战斗民族中的宅男吗?
当然,真要说的话放在宅宅的世界中我也是可以1v5的啊!别不相信!
通过基本训练的新人会被分派到不同的「潜伏组织」,依照训练期间的表现,有些体能不是特别好,但是胆大心细的女孩会被安插作为某位高官的小秘书,有些特别优秀的则会被接引进入类似神盾局学院这样的特务培训组织,作为毕业进入各个基地成为正式特工。
这些基础训练的目的不是要让新人眨眼变超人,而是类似一种针对性的补习,目的是为了在适当的时间让其他组织的大佬们感到「惊艳」。一个有天赋的年轻人可比一个身怀绝技的年轻人容易让人信任。
而我,一开始就只是因为我知道太多秘密,不过看在家庭背景没被一枪崩掉而是被招进组织,训练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太优秀的地方,整体评语是「还算有点小聪明」的死老百姓,我被分到的工作就是──
去当冬日战士的褓姆、经纪人、管家、男佣,怎么说都好,总之就是在他没有任务的时候看好别让他饿死、渴死、冷死,在他出完任务回来别因为伤害的后遗症延误「维修」而死,总而言之就是个高级打杂小弟。
AlexanderPierce把任务丢给我的时候还一脸「便宜你了臭小鬼」的表情。
冬日先生从那个旧仓库被转移出来,新的基地在一间银行底下,重重防护的金库保全之后是崭新闪亮的高科技医疗设备还有……他们说是用来「校正」思维的工具。
等那些搬运、安装器材的人都离开之后,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冬眠中的冬日先生。
「嘿。」我搬了一张板凳坐在冬日先生的对面,距离两个手臂的长度,「好久不见,冬日先生。」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要说:「那啥呀,我加入了那个把你泡在罐子里的组织喔!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喔啾咪!」
我所有对他的了解,都是透过书本和其他人的描述。
但那些都是「JamesBuchanan”Bucky”Barnes」而不是「冬日战士」,他是如何从一名二战士兵变成组织口中的「武器」我一点都不知道。
事实上就连对「Bucky」我也只是雾里看花,只有一个被「善良、忠诚、勇敢」这种暧昧不清的形容词堆砌出来的模糊身影。
这就是普通人和偶像之间的距离,也是所谓「最美好的距离」。
当你距离偶像越近,当你发现他或者她其实一点都不「美好」,比如他其实是个极端动物保护主义者,以前你们保持距离的时候只觉得爱护动物真是个好美德,却不知道在他心里对动物保护的精神洁癖已经逼近变态的等级之类。
我也没有「来成为心灵之友吧!」这种天真的想法。
这种心态有点难解,要说我有罪恶感,觉得我家的人把一个好端端的大兵弄成这样,所以我对不起冬日先生……我敢保证绝对不是这样。说到底这又不是我能够控制的,我还没自我满足到认为自己可以对前人的罪过负责,那才是真虚伪。
但还是有点别扭就是了,毕竟我有一半以上的心思充斥着想要舔遍男神这种不能宣之于口的糟糕想象。
「咳,我来看看今天有什么新鲜的消息。」
突然觉得这样捧着脸颊盯着一个光溜溜的男人实在不太得体,我连忙把口水吸回去,回复死鱼眼面瘫的形象拿出手机开始浏览今日的新闻。
「呃,钢铁人身穿钢铁衣开趴……没意思,网民宣称在亚马逊雨林深处窥见绿巨人──鬼扯。等等,这真是……冬日先生,我想你可能很快就要有访客……了?」
我把手机举起来,屏幕朝向冬日先生,上面的新闻标题是「冰封70年,美国队长SteveRogers重回人间」,一张高清照片──金发高壮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紧身T恤表情茫然地站在时代广场,被闪亮的招牌包围。
***
SteveRogers在一间几乎完美仿造20世纪40年代风格的医院病房内,听着球赛转播醒来。
他必须承认,无论这是哪里──九头蛇的秘密基地或者是某个纳粹精心设计的陷阱──所有的小细节都太他妈逼真了。
唯一露馅的就是那段球赛广播,他当时可就在现场,纳粹手眼通天也不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感谢上帝!
Steve从伪装成军官的女人口中问不出有用的情报,他直接夺门而出,临时搭建的戏棚子承受不了超级士兵的冲击而坍塌,推开门,到处都是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或女人,缓步走在光可鉴人的抛光地板上,而他们全都在一条「code13」的指令下转头朝他冲过来。
撞开不知道第几个黑衣人,Steve终于离开那栋莫名其妙的建筑,并且意外的发现自己并没有被隔离在某个荒郊野外,或者纳粹的邪恶集中营。而是身处一座都市──一座异常繁华的都市里。
从未见过的车款从他面前呼啸而过,天气有点阴冷,飘着小雨,每个人都穿着奇装异服从他身边走过,大楼侧面悬挂的也不是静止的画报,而是巨大的电视,而且……老天!它是彩色的!
Steve再也不敢确信这是九头蛇的诡计,他站在路中间,任由五台黑车把他包围,一个带着眼罩的黑人男性走下车告诉他,时间已经过了70年。
他就站在纽约,他出生的土地上。但是他却天杀的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格格不入的外来者。
「碰!」
又一个可怜的拳击沙袋被Steve打的飞出老远,里头的填充的木屑和沙子哗啦啦的从破口撒下来,但是他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木着脸走到一旁弯腰提起另一个沙包挂好,准备继续出拳。
在摆好姿势,准备挥拳的前一刻,Steve轻微的皱了下眉头,扭头从窗口看出去,一群年轻人像惊弓之鸟一样发出细碎的尖叫,紧接着就是纷乱远去的脚步声。
「Hmm,太好了,现在我又成了某种马戏团动物。」
Steve重新转身面对沙包,却一下子失去继续的动力,叹了一口气重新将沙包解下来放回原处(如果那沙包有意识肯定会哭着感谢不杀之恩),他有些苦恼地看着满地狼藉,开始四处寻找扫帚和畚箕打算动手略作整理。
「找这个?」
不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背后,Steve几乎是下意识的退后、转身,并且警戒的看着声音发出的地方。
「嘿,放轻松!」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白种男人从阴影出站出来,一手拿着扫把另一手拿着畚箕,双手高举过头露出笑容,「我只是看到你好像在找扫把……」
「喔,没错。」Steve甩甩头,对这位好心的陌生人回以微笑,「谢谢你,我正需要它呢。」
「看的出来,这里还真是……」年轻人的目光落在一大片的拳击沙包填充物上,耸耸肩,眼神里透露出「我懂得」的意思。
「需要帮忙吗?我回来捡手机的时候刚好看到那边的扫帚柜里还有几把可以用的。」
年轻人用拇指比了比背后,那是拳击训练场入口的方向,看来这个人大概和刚才那些在窗口偷看他的人是一起的,Steve这样想。或许是一个……大学生?现在这个年代的人实在很难用他的经验判断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