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意欲何为

分针还差几厘米，就会指向三了。

林颂站在那儿，裹紧了身上的薄外套，她身上的裙子，是他让人买的，在街上看着好看，就给她带回来了。

林颂把他送的衣服都当作宝贝，这件裙子，是她最喜欢的，徐清衡突然想起来，那孩子收着这条裙子的时候，眼里发着亮，她说，她订婚的时候，就要穿这条。

露台上的晚风吹着她头发，丝丝缕缕地绕着，是用了心的头发。

他从没见过她这么认真地打扮自己。

很好看。

她现在就那么靠在栏杆上，徐清衡甚至想得到，她那双眼里是什么样期待又害怕失望的眼神。

有什么东西在徐清衡脑子里，轰然就炸开了。

他不能后悔一辈子。

这是林颂第一次等待什么，而且钟凌值得她等。

“老大。”

“回ov。”

“钟凌还没到……”

“结束任务，回ov。”

郭彦彦挂了电话，有点发懵，钟凌的车，还有两分钟就到了。可，徐清衡的口吻，不容置疑。

“走吧，老大不让干了。”

他在对讲机里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的额头就显示在别人的狙击镜里。

常胜将军的第一次失败，就是太自信，只想着进攻，而忘了防守。

“钟凌，他们撤了。”

“那你也回来吧。”

“其实现在时机很好。”

“回来吧，那不是我们的敌人。”

钟凌挂了电话，还拿着手机，窗外的街景一点点过。他自顾自笑起来，司机从后视镜上瞥见钟凌眼里竟似含了泪，他没敢多问，只看见钟凌的目光复杂不可测。

“砰！”

车窗玻璃应声而碎。

“钟先生！”

钟凌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左胳膊上的血冒出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怎么会……

“先生，我载您去廖大夫那儿。”司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有接下来补的枪，袭击者应该已经离开了，他们没想要钟凌的命。

可是，她还在等着我。

“先生？”没有钟凌的允许，司机不敢私自改变路线。

钟凌忍了疼皱着眉，他们离着宁盛大楼，只剩三百米。

他甚至看得见，露台上站着的女孩儿。

那一刻，她会不会也在看着他？

血从五指指缝里冒出来，他突然不在乎是谁开的枪了，他把这看成宿命。

无论是谁因为什么原因，这都是上天的警告，他们现在不该相见。

钟凌笑出来，喉咙发酸，这就是代价。

这就是他提前得知故事走向的代价。

“必须按照神的旨意，顺应走向。任何自以为是的作为，都会带来不可挽救的后果。”预言里曾经被他忽视的警告，就在此刻化为鲜血，不住涌流。

枪声惊动了整栋楼的人。

大厅里的人面面相觑，所有人都知道，钟凌出事儿了。

“车往扬湖去了，钟凌只是受了伤。老大，不是我们的手笔。”徐清衡听见郭彦彦在电话里拼命解释，生怕被判个私自行动。

徐清衡挂了电话，看见林颂还站在那儿，大厅里的骚乱，她都置身事外。

我听见枪声了。

我比枪声更早地，看见钟凌的车了。

那辆在行动资料里屡次出现的车，我不会认错。

他来了。

来赴约。

这就够了。

徐清衡走到我身后，缄默着，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