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仗义救人
勤政殿之中，龙颜大怒。一方面是因为吴安白的刺杀地点太过于靠近长安，让天衍皇帝有心以为这是对他无上皇权的一种挑衅；二来，这绣衣司也确实要敲打敲打了。
这些年绣衣司一直以来受命于天，受制于皇权。不仅江湖人闻之色变，就是朝廷中人也都唯恐避之不及，其中有多少冤假错案，天衍皇帝懒得追究，但是曾经的鹰犬现在没有爪牙，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虽然对方的目标是厉王世子，不管他厉亲王一家在冀州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总归是御笔亲封的“定军侯”，打狗也要看主人。对厉亲王要杀要剐，那也得他天衍皇帝来拍板，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来插手。
“查！给朕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敢如此藐视皇权。”
说着天衍皇帝将手中慕容俊辅的奏折丢在了龙案之上，铁青着了脸，目光如刀似剑。
司马申屠心中其实有些猜测，但是此时此刻眼见天衍皇帝正在气头上，已经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战战兢兢地应允道：“诺。”
低着头，紧绷着身体，唯唯诺诺地退出了勤政殿。天威之下哪里还有半点叱咤江湖的残阳血刀的样子。
“黄安，你来说说会是什么人干的？”
天衍皇帝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怒气，转而面向一旁不动如山的黄公公问道。
黄安微微抬头，拱手一揖答道：“圣上明鉴，老奴认为此事多半与冀州乱民脱不了干系。至于这幕后的主谋，请恕老奴也不敢妄言。”
“哼！区区民乱，难成气候，真正乱我帝国根基的是如今藩王已成气候。这也算是朕自食恶果。”
天衍皇帝定了定神，倔强地昂着头，一只手紧紧地扶着龙椅，浑身忍不住的颤动。在他心中一直有个过不去的坎，这皇位是“窃”来的。他是天下最大的贼。
黄安不禁有些惶恐，当年天衍皇帝如何得到的皇位他很清楚，连忙转移话题问道：“陛下，那册封定军侯的事。。。”
天衍皇帝再次翻开手中关于弹劾厉亲王的奏章，隐藏着心中的杀意，叹息道：“缓缓吧。既然来了京城那就由不得他了。”
对于削藩，天衍皇帝势在必行。
。。。。。。
今晚的燕庄格外热闹，庄子里的年轻人见萧风一点亲王世子的架子都没有，都来给他敬酒。萧风也是来者不拒，反正这些纯度不高的粮食酒在他看来就跟白水差不多。
忌惮于守在庄子外面，迟迟没有离去的绣衣使，萧战和九郎等人并没有喝酒，只是吃了一些龙凤汤。可见王府亲卫对绣衣司无比的忌惮。反倒是萧风一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毫不在乎的样子。
听着屋外载歌载舞的声音，燕归云小心翼翼地将蒸熟的蛇胆一点点地喂食进穆如凡的口中。看着现在呼吸平顺，脉象平稳，苍白的面色渐渐恢复了一丝气血的穆如凡，他不敢相信这就是白天从大蛇口中救下的那个命悬一线的少年。
而且最关键的是在唐河帝国以药为尊的医疗思想之下，燕归云并没看见萧风使用任何的特殊的药物，除了可以吊命的老山参。也就是说单凭着两根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空心秸秆，燕王世子就从死神手中抢回来了少年的性命。在老医官的严苛管教，耳濡目染之下，燕归云知道穆如凡清醒过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苏小小很开心，从来到燕庄到不甚酒力被苏月儿送回了房间，她喜欢这个地方，更喜欢萧风愿意带着她在身边的感觉。
微醉的老医官摇晃地朝着萧风走了过来，十分认真地道：“世子殿下，老朽有个不情之请。”
闻言，萧风也跟着认真起来，连忙站了起来，扶着老医官说道：“衾老，您请说，但凡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老医官若有所思地看着萧风，不知道想起什么事情，苦笑着说：“是关于归云。世子殿下的神乎奇技，老朽是没有天分领悟了，但是归云还小，而且从小到大跟着老朽学习医术，在医道之上还算有几分天赋。殿下既然有起死回生之大能，老朽希望归云能跟在您左右，学习医理，也省得跟着老朽在这乡野之间埋没他的天分。”
萧风没有犹豫：“衾老，您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但是我也有一事相求。您是不是见过我娘？”
老医官明显一愣，抬着头，仰望着星空，仿佛夜空的尽头可以看见她和蔼的笑容。北军军医署中，传授他们这些医工医术的燕王妃，她的一颦一笑是老医官这一生见过最美的风景。
“衾老，衾老。”
萧风轻轻地唤了两声。
燕王妃难产生下燕王世子，最后香消玉殒的事情，北军之中人尽皆知。不过一晃已经十多年过去了。
老医官醉眼朦胧，仿佛回忆着一生最幸福的时光，脸上洋溢着沉醉的笑容，点头说道：“像，殿下真的很像王妃，一样的妙手仁心，菩萨心肠。”
“衾老，您真的见过我娘！”
萧风兴奋地说道。
在未央宫之中，独孤皇后虽然赐给了他一副母亲的画像，但是对于母亲的事情只字不提。在他的印象之中除了每年燕王妃的忌日，父亲会带着自己祭拜一下母亲之外，其余的时候无论自己怎么问，他都是要么拂袖走开，要么沉默不语。
“何止见过，说起来已经有20年了，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医工，唐河帝国的军队之中还没有军医官一说，受伤的军士因为缺乏及时的救治，多数都枉死在军旅之中。那时候燕王还不是燕王，陛下还只是个皇子。。。”
篝火的火光之中隐隐约约投映着一幅幅交相辉映的画卷。老医官的回忆就是燕王府的盛兴与天衍皇帝的“篡位”史。
这一夜,从老医官的口中得知了很多有关那位在医书典籍的备注之中可见一斑,悲天悯人的母亲的事迹。
而食用过龙风汤的一众燕王亲卫,虽然严阵以待与绣衣司的人马各自提防着,但是每个人都能感受到由腹部升腾起暖意,以及那种通达四肢百脉的温热之感。当下各自按照世子传授的功法,行经导脉。一夜过后，众人的内功居然都有了不小的进步。
翌日清晨,穆如凡感受到浑身上下有一种钻心的疼痛,慢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
穆如凡记得自己昏迷之前,被一条大蛇紧紧地缠住了,就要葬身蛇腹的时候,隐约看到几个气势如虹的人围了过来。
“你醒了！”
言语之中的惊讶，很显然穆如凡这么快就醒了过来，远超过燕归云的意料之外。
“你们是谁？是你们救了我？”
穆如凡忍着疼痛，咬牙说道。这一次的死里逃生对他而言，意义非凡。
燕归云在这里守了一夜，他实在放心不下，囫囵吞枣地在这里对付了一夜，没想到天刚亮，之前命悬一线的穆如凡就醒了过来。
“是有人救了你，但不是我。”
燕归云有模有样地把手放在穆如凡的手腕之上，查看起脉象来。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老成持重的样子几乎跟老医官一模一样。
许久之后，燕归云收起了架势，淡淡地说道：“你很幸运，遇到一个好人。”
“他是谁？”
醒来之后的虽然全身骨骼都在疼，但是之前呼吸的痛已经消失了。穆如凡能感受到应该是有人给他治疗过，而且时间应该不是很久。毕竟身上的疼痛感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