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匠心风范
莫山虽然不知道萧风身后蓬头垢面，像个老乞丐的老头是干什么的，不过从他一身还算华丽的衣服看来，应该也是有身份的人。只不过华千山的轻蔑眼神让他十分不悦，所以也没有自讨没趣地上前打招呼。
没想到正是莫山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让华千山对他有了一丝另眼相看的想法。
不管大眼瞪小眼的两人，萧风开门见山地说道：“莫师傅，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这莫山哪里受得起，立马说道：“世子殿下言重了，您对我有再造之恩。我娘从小就教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了。只要是我莫山做得到的，在所不辞。”
“哈哈哈，有你这句话就行。其实，这一次我也只是一个中间人，真正要找你的是这一位。”说着萧风让开了半个身位，指着华千山介绍道：“这位是华太医。”
“太医？这么说你也是大夫？”莫山的眼神之中，怀疑之中带着几分轻视。
的确，见识过萧风的医术之后，在他眼中其他的大夫都是不入流，即便是太医也一样。尤其是他也算得上是一位靠手艺吃饭的手艺人，很清楚一门技术，会与精之间有些巨大的差距。
大夫？华千山听着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能是一般的大夫吗？是太医，御医不止，还是整个太医院的院首，可以说是帝国官方医术最高的人。
不过一想起身边年少如妖的萧风，经常也自称大夫，华千山也就释然了。那小子都自称是大夫，他被人叫一声大夫又能如何。
于是面露微笑地走向前去，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虽然是有求于人，但是他毕竟也是有品级的官员，而且品级还不小，总不能反过来向个“市井小民”施礼吧。
“莫师傅？是吧。我这里有个东西，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出来。”
这样的态度，虽然不够诚恳，但是也还算是个求人的态度。看在萧风的面子上，莫山勉为其难地说道：“看看图纸再说。”
华千山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举重若轻的萧风，十分谨慎地从怀中拿出了叠放齐整的图纸，心疼地递给莫山。
不曾想莫山接过图纸，用力一抖，十分粗鲁地展开铺在了凹凸不平的桌子上，一点也注意。
华千山蹬鼻子瞪眼，紧张过头地说道：“你！小心点！弄坏了，你赔不起。”
莫山扭过头，一脸冷峻回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要是怕我弄坏了你的宝贝，拿回去，我也省得花功夫。”
华千山鼻子都气歪了，什么时候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作为太医院院首，掌管着皇室的医疗和帝国顶级的药材资源，多少达官贵人，皇亲国戚想求他都得排对才行。
作为大夫，向来都是人求他，哪有他求人的时候，所以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指着莫山怒道：“你。。。”
莫山懒得理他，把目光集中到了图纸之上，稍微瞟了一眼，他便抬起头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萧风，然后又低着头研究起来。
很显然他认出来了，这图纸是出自萧风之手，怎么说他也是为萧风打造过一套完整极品的手术器械的人。
这个小动作同样被华千山看在了眼里，此刻他心中的怒意减轻一些。毕竟能一眼能看出图纸出处，这说明萧风之前与他有过交集。此人手下有料，并非萧风消遣自己。
许久之后，莫山再次抬起头，闭着眼睛在脑海之中构建图纸上画的东西的模型，双手凭空比划着，像是在请神一样，看上去有些邪乎。
华千山一面谨慎地注意着桌上的图纸，一面有些蒙圈地看了看萧风。只见他倒好，对这边的异样视而不见，专心摆弄着丢在墙角的农具。
诡异的场面持续了两三刻时辰，莫山睁开了眼睛，十分随意地将图纸折叠好，说道：“搞不了。”
“什么！”华千山一下子爆发了，装神弄鬼弄了半天才说搞不了，这不是瞎耽误功夫，消遣自己吗？
老头横眉竖眼，怒发冲冠，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指着莫山骂道：“臭小子，你在这消遣老夫呢！”
莫山一脸无所谓，拿起手中的酒壶，大口灌了一口“酒”。
“好，好，好！老夫今天就让京兆府关了你的破店！”眼见自己被无视，华千山可谓是恼羞成怒。
这时萧风走了过来，笑道：“华老，别动怒。怒则伤肝。凡事皆有原因，莫师傅不是还没说为什么做不了呢？是吧，莫师傅，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提出来。”
他自始自终都相信莫山有能力做出针灸铜人来，要知道之前那套手术器具，从无到有，他都能胜任。针灸铜人不过是复杂了一些，但是相信也难不倒他。
萧风开了口，莫山也不矫情，躬身说道：“殿下，小人这庙太小，做不出来这样的大佛。”
华千山一听，怒气全消，急忙问道：“你是说是因为你这里条件太简陋，所以做不出来？”
莫山一脸自信满满地说道：“设计这个模型的人，真是异想天开。不过这也难不倒我。只是我这里要人没人，要工具没工具，确实是难为无米之炊，您老还是另请高明吧。”
“别，别，别呀！”华千山老脸立马转怒为喜，笑著说道：“莫师傅就不想一件流芳百世的作品在自己手中诞生？”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直接击中了莫山的死穴。哪一个手艺人不希望能有一件传世之作呢，更何况还是他这样技术顶尖的手艺人。要不是逼于无奈，他也不想一辈子窝在这里打造农具。
“可是。。。”莫山显得十分犹豫。
华千山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敢说能打造出铜人的人，怎么可能放手，连忙说道：“去工部。那里的工具，材料你随便用，人员你随便调。”
莫山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沉声问道：“你能做得了主？”
“哼！”华千山此刻气势磅礴哼道：“不信，你可以问燕王。”
不待莫山开口，萧风笑道：“华老之力，非你所能想象。”
虽然不知道华千山怎么当得了工部的家，但是这个时候怎么都要撑一下老头。
萧风都这么说了，莫山下定了决心，说道：“好。华大夫，只要能进去工部，我莫山一定能给你造出这个铜人来。”
华千山如释重负地叹息道：“一言为定。”
这边话音刚落，只见店铺外燕王府的侍卫骑着快马疾驰而来，马蹄扬起了地上的积雪，飞舞漫天。到了铁匠铺前，侍卫半跪道：“王爷，苏府传来话请您过去一趟，说是苏小姐病了。”
“小小病了？”萧风神情十分紧张，他心中道要是小病小患也不至于惊动他。
“苏府的人是这么说的。”
“走，马上去苏府！”
说着不管店中的两人，急匆匆地翻身骑上了侍卫的快马。
华千山心里也急，将桌上的图纸快速地收入了怀中，对着莫山说道：“莫师傅，改日老夫过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