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不必忍着
事情既然已经开始了，就不会轻易的结束。此刻虽然说脸面上挂不住，但是贺语风依旧在心里暗自高兴。甚至无比期待最后的结局早些到来。别看萧风现在义正言辞，只要他说不清楚女人的病症，现在所以说的一切都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而已。说得越好听，打得越重。
何轶子一伙人之所以如此有信心，一是在心里算准了萧风对女科并没有什么经验。也确实有谁会去找一个乳臭未干的亲王世子看女科呢，萧风即便天赋过人，也仅限于在医书典籍上见过一些记载而已。
第二原因就是因为观念的问题。众目睽睽之下给一个女人诊病，已经是破天荒了，而且这女人所患的病还有些羞于表达。这也就越发加大了诊治的难度。
就在贺语风暗自得意的时候，萧风一句平淡无奇的问话，让他感觉到犹如雷霆之憾。
萧风把完脉，心中也有了大致的方向，紧紧地凝视着女人的面容。虽然这样众目睽睽之下盯着一个女人看，不是很合适，但是他也是没有办法。女人带着面巾，只露出了眼睛和额头的部分，其他的部位若隐若现，十分模糊。
不过结合之前的脉象变化，萧风还是察觉出一些东西，于是问道：“你很痛？”
女人一愣，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萧风笑了，温柔地说道：“有些痛，不必忍着。”
他的话云里雾里，除了贺语风几个早就知道内情的人明白他说的什么，在场的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萧风在说什么？感觉不像是在诊病，反而像是在打哑谜。
不过很显然女人是听懂了他的意思，羞红了脸，埋头颔首，一言不发。
萧风继续说道：“如果我说的不错，姑娘你的舌边紫暗，伴有淤点，近来经常精神抑郁，有时候还烦躁易怒，最重要的是胸胁少腹胀满疼痛剧烈，但是只能强忍着。对吗？”
女人突然抬起了头，眼睛流露出骇人的目光，看着一脸自然的萧风。
见她这个样子，萧风知道自己说对了。不过心中还是有些惋惜，这个时代的女子痛经别无他法，更加不会向外人提起，唯一能做的就是强忍着。
当然这个女人不是简单的痛经，所以才会被贺语风选为了今天斗医的病例。
比起女人的惊讶，贺语风的震惊有过之无不及。萧风所说的是几乎就是他之前辛辛苦苦诊查出来的东西，没想到人家两摸一看就瞧出来。
“这。。。这怎么可能？”
内心惊愕不已的贺语风几乎就要站起来，还好一旁的何景生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他的大腿，小声说道：“别急，他知其一，未必其二。”
贺语风看了一眼何景生，又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何轶子，心中安定了一些。
女人的神情众人都看在眼里，一个个目瞪口呆，你看我，我看你，心想着：“这是什么神奇的医术？不闻不问一下子就看出这么多的东西？”
可是这还不算完，萧风继续说道：“姑娘这病已经困扰了数月有余了，应该也服了一些药，只不过。。。”
这下还没等萧风说完，女人就十分配合地点了点头，眼中隐约含着泪光。
萧风心想着成了，只要让病人甩掉了顾虑，接下来就好办了。于是笑着说道：“月有盈亏，潮有朝夕，月事一月一行，与之相符，故谓之月水。姑娘的月事应该有数月未及了吧。”
女人此刻再也顾不上其他，泪水涟涟，夺眶而出，暗自低垂起来。
她本是西市燕子坊的头牌歌姬，平日里也是卖艺不卖身。直到有一天真命天子真的出现了，她却发现了自己得了“绝症”。
好在平日里在燕子楼她还积攒了一些银子，又拖了好些关系找到了一位太医院的医工，给她开了一些药。吃了之后，痛楚虽然有所缓解，但是月事并没有恢复。直到贺语风找到了她，承诺一定会治好她的病，她才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一言未发的情况下，萧风还能将自己的病情诊查出了十之八九。此刻她也顾不上等贺语风出手了，立刻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对着萧风施了一个大礼，恳求道：“还请燕王爷救奴家性命。”
她所言不虚，如果这一次还是治不好自己的病，她也无言在苟活于世上了，准备投了渭水，一了百了。
如此一来，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了，萧风这是诊断对了，要不然这女人也不会这般反应。
萧风一把扶住了女人手，信心满满地说道：“姑娘请起，医者以病家事为重。我自当尽力而为。”
“好！燕王爷仁义！”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哪个大吼了一声。顿时爆发了一阵喝彩之声。
相比于贺语风高高在上，玄之又玄的悬丝诊脉，很显然老百姓更喜欢萧风这样有血有肉，接地气的诊病方式。
眼见民心都向着萧风，何轶子也坐不住了，大声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既然都有了诊断，双方就开始各自的治疗吧。最后的结果还是要以治疗效果为准。”
原本已经垂头丧气的贺语风此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不可耐地在面前的白纸上写下了自己的药方。然后再次得意洋洋地看着萧风，意思是到你了。
萧风对他的挑衅视而不见，要说用药他心中至少有四个合适的方子，但是今天他不仅要治疗这个女人本虚标实的“闭经”之症，而且还要用到针灸术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这样一来才能达到他想要推广针灸术的目的。
但是毕竟男女有别，他还是要征求一下患者的意愿。
不过不等他开口，贺语风急着说道：“燕王爷，既然我们都诊断出了病人的病症，不知道是您先开始治疗，还是下官先开始治疗。”
萧风都懒得去看他的方子，扭头问道：“不知道贺太医的方子煎好药需要多久？”
贺语风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如实答道：“三刻钟便可。”
“好，就三刻钟。如果我的治疗没有效果，这一局，我认输。”萧风点了点头，自信地说道。
贺语风神情呆滞了一会，然后也顾不得礼仪，哼道：“不可能！治疗她的病怎么可能三刻钟就有效果。要是。。。”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坐在主位上的何轶子眯着眼睛打了他的话，说道：“一切就依燕王爷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