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本虚标实
欲言又止的贺语风还想说些什么，不过在何轶子的眼神警告之下，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坐在位置上的华千山也急眼了，直接站起来，板着脸朝着萧风走了过来。在他看来萧风之前的表现已经很惊艳了，只要不给出一个离谱的治疗方案，这一句就算赢了。
但是他实在没想到萧风会如此狂。年少轻狂的人他见得多了，但是年少轻狂妄的人还是第一次见。三刻钟，要煎好一剂汤药都够呛，怎么可能让病人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呢。
此刻就算萧风贵为亲王爷，他也要说几句了。
华千山如此明目张胆地站在萧风这一边，太医院的其他人也是敢怒不敢言。虽然华千山平日里不怎么管院里的事情，但是怎么说他也是院首。
只听他沉声说道：“燕王爷，正所谓‘病来如山倒，去病如抽丝’，您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看上去似乎在教导萧风如何治病救人，实际上是在劝他三思而后行。怎么说明面上他还是太医院的人，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明显。
萧风看着华老头憋着愤怒的样子，觉得非常好笑，心领了他的好意，低声说道：“如果达不到宣扬针灸术的目的，即便是赢了，又有什么意思。只要是让所有人认识到了针灸术，哪怕是输了，也价有所值。”
华千山也料到了自己劝不了萧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叹息道：“不管怎么样，老夫支持你。”
说完一声不吭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两人的声音并不大，在人们嘈杂的议论声之中，也就并肩而立的两人和那个生病的女人听得到。
虽然女人不懂两人说的意思，但是隐约也知道是一种治疗自己的方法。不等萧风开口询问，她大声说道：“燕王爷，奴家愿意一试。”
萧风愣了一下，认真的说道：“我还是跟你讲一讲治疗的方式吧。”
女人含着眼泪，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奴家相信王爷。”
萧风颇为感动，立马说道：“好！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说完又对着神药堂的掌柜说道：“我需要一个屏风。她毕竟是个姑娘家。”
何景生立马跳了出来，严厉地拒绝道：“燕王爷，我们事先说好了的，公开。莫非您是想反悔了？”
他的话一下子激怒了萧风，板着脸，怒视着他，冷峻地说道：“一个屏风暂时阻隔百姓，保护患者的私隐，是为医者应该要考虑顾全的问题。再说了我自会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治病，你担心什么？”
何景生自讨了个没趣，还想自辩一番，但是感觉到一道杀人的目光盯上自己之后，立马缩起来脖子坐了回去。
何轶子狠狠地瞪着他，然后说道：“燕王爷有心了，是我等考虑不周。”
本来如果萧风不提出来，这层顾虑只会在心里。但是萧风提出来了，如今的形势之下，他的要求合情合理。要是再拒绝岂不是说自己一方的人没有医德，为了要赢所以不择手段地刁难于他。
何轶子在心里骂着何景生如此愚蠢。暂且不说萧风还是王爷，就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得给华老头面子吧。还真当老头是死人啦。
很快屏风被拿了上来，隔在了病人和围观百姓之间。
“唉，怎么回事？怎么不让人看了？”
“就是，就是，怎么隔起来了。”
正式最精彩的部分，突然没得看了，围观的群众顿时不乐意了，泛起了一阵骚动。
负责维持秩序的京兆府衙役立马大声喊道：“肃静!肃静！”
京兆府的人在长安城百姓面前还是有些威严的，很快躁动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屏风后的影子看。只见女人躺了下来，萧风已经开始了。
“不知姑娘芳名？”萧风一边打开随身携带的针包，一边随意地问道，试图缓解女人紧张的情绪。
而所有在座的太医院御医以及慧光主持还有苏小小都站起来看。尤其是太医院的御医们这是第一次看见萧风在病人身上下针，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些人虽然抵制医疗改革，但是内心里对已经失传了的针砭之术还是有些很高的期待。再者这些人也是在何轶子的影响下不太相信萧风而已。之前萧风的惊艳表现已经让保药派的一些人心中有了些许的动摇。
躺在临时搬来的桌子上的女人，有些颤抖地回答道：“回王爷的话，奴家贱名阮清秋。”
“清秋，好名字。”
“王爷缪赞了。”
萧风口中闲聊着，手上并没有闲着。一根一根的金针过火之后，隔着衣服准确无误地刺入了女人的肾俞、阴交、三明交以及中极、血海的穴位。
众人皆惊，尤其是何轶子与华千山，他们对针砭之术多少听过一些。华千山更是亲眼见过针灸铜人。如此隔衣辨穴刺针之法，当真是闻所未闻。
接着只见萧风捻针片刻之后，阮清秋自觉痛楚缓解了许多，整个人也放松了许多。
随后又听见萧风说道：“阮姑娘，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说完只见他先用两拇指隔着衣服分别按揉膈俞、肝俞、脾俞、肾俞、八髎等穴，然后又起了针再点按气海、关元、足三里、地机、三阴交等穴。
等到做完了这一切，三刻钟的时间也快到了。躺着的阮清秋此刻脸色微微涨红，小腹传来一阵里急后重的下坠感。羞红了脸说道：“王爷，奴家可以不可以。。。”
萧风立马意识到这是起效了，笑道：“阮姑娘请自便。”
察觉到阮清秋的尴尬，苏小小连忙过来扶起了她，笑道：“阮姐姐，我扶你去。”
阮清秋看着像画中人一样的苏小小，谢道：“有劳苏小姐了。”
苏小小一脸惊讶，问道：“你认识我？”
阮清秋一面从桌子上下来，一面笑着说道：“苏家玲珑女，江湖美人榜榜首，长安城找不出第二个了。”
“呵呵，阮姐姐过奖了。”
说着两人朝着内堂走去。
此时，贺语风开的药剂也刚刚端了上来，还冒着热气，只不过已经用不上了。
但是萧风展现了更加惊人的一面，他闻着汤药的味道。认真地说道：“血府、桃仁、红花、赤芍、川芎、当归、生地、柴胡、桔梗、牛膝、坤草。”
贺语风神色大变，只是闻着味道就把自己的药方丝毫不差地说了出来，这也太神奇了吧。
哪知道这还没完，萧风继续说道：“患者小腹冷痛，舌淡，脉沉紧，应该去柴胡、坤草，加肉桂、乌药、吴茱萸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