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别无选择
当天夜晚，楼烦焰和乌孙长德应林胡吉的邀请来到他在朔方临时的“官邸”之中商谈要事。这座宅子原本朔方城最大的商贾的院子，林胡吉一来就看上了，直接霸占了。家里的男人自然被他杀了干净，倒是颇有些姿色的女眷都被这老小子圈养了起来。林胡部落也是四大部落联军中掳掠的女人最多的。
晚到了一时半刻的乌孙长德在下人的指引下顺着长廊，踱着方步，一路走着，一路沉思。转过回廊就听见后头灯火通亮的屋子里，吆五喝六，好不热闹，不由皱了皱眉头，加快了脚步。
推开门只见林胡吉正与楼烦焰推杯换盏，各自的心腹亲卫笔直地站在身后忠心地护卫着，还有几个仆人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伺候着。
两个穿着妖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歌姬坐在宴席之外，怀抱着琵琶弹唱着一些他听不懂的唐河曲子。
“拓跋海那小子就是欺人太甚，什么狗屁天鹰少主，还不就是仗着自己姓拓跋。老子在草原上南征北战的时候，他都没有长齐。”
几杯下肚，楼烦焰肆无忌惮地侃侃而谈，似乎有了几分醉意。
从他的话，乌孙长德知道自己猜得没有错，这次的聚会就是为了白天的事情。一方面拓跋海“夺了”北城，扼住了北退的咽喉。另一方唐河人来者不善，不日就要兵临朔方城。
之所以说来者不善，是因为乌孙长德知道三万拓跋王骑出去，回来的不足两万，短短的几天时间，就损失了一万人马。
这说明什么？说明唐河帝国不可能让自己这些人安守朔方城的，派来的肯定是大部队，甚至有可能是北军的主力。
现在摆在三大部落面前看似还有两条路，一是服从拓跋海的调遣在朔方城与唐河人决战一场，胜了朔方城还得守，败了，相信拓跋海也不会在阻拦所有人退回草原。这也是拓跋海希望他们的做出的选择。
另一个就是三大部落联合起来，干掉拓跋海和他的两万人马，嫁祸给唐河人。不过，这就意味着回到草原之后，三大部落必须有和拓跋部一较高下的勇气和实力。
在门口站了一会，乌孙长德轻轻咳了一声。
作为主人家的林胡吉急忙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笑脸相迎道：“乌孙兄弟，你来晚了，自罚三杯，必须要罚。”
乌孙长德一脸烦躁，有些不情愿地入了席，有意无意地埋怨道：“这都什么时候，不商议大事，还有心情饮酒作乐玩歌姬！”
略有醉意的楼烦焰一脸不爽，白天刚刚受了拓跋海那个毛头小子的气，好容易晚上林胡吉组了这么一个局，可以发泄消遣一下，没想到这个死人脸一来就寻晦气。
林胡吉连忙一手按捺住了他，尴尬地说道：“乌孙兄弟就是大敌当前，所以才要及时行乐。来来来，老哥我敬你一杯，先干为敬。”
说着自己先喝了一杯，然后拿起一个酒杯端到了乌孙长德面前。
到了这个份上，乌孙长德没有办法，沉着脸，接过来，一口喝了干净，顿时觉得腹中一股火热。
“哈哈哈，爽快，长德不愧是白羊部落第一猛将。豪气！”林胡吉乐呵呵地夸赞道。
乌孙长德大力将酒杯立在了桌子上，不冷不热地说道：“现在酒也喝了，曲也听了，可以说正事了。”
林胡吉见他一脸较真的模样，一挥手，屋里的仆人连带着两个妖妖娆娆的歌姬随即收拾东西离开了。
一瞬间屋子里就剩下哥三人，林胡吉拿起一根筷子沾了一下杯中的酒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唐河，一个拓跋，然后问道：“不知道二位兄弟如何选？”
心照不宣的楼烦焰和乌孙长德自然明白他说的意思，不管怎么选这件事都有风险。气愤不过的楼烦焰再次用力锤了一下桌子，震得桌子上的盘具铮铮作响。
原本三大部落的人谁都不想插手拓跋海与唐河人之间的破烂事，毕竟他们之所以答应跟随拓跋海南下朔方，也不过是抱着占点小便宜，捞点油水的想法。没想到这个拓跋海还真有办法能兵不血刃地拿下朔方城。
如此一来三大部落只是摇旗呐喊，就得了这么多好处。按理说听说了厉王财富之后不应该有非分之想，但是都觉得吃了亏的三大部落也没有听从拓跋海的号召前往信阳城集中。
楼烦焰虽然不喜欢拓跋海这个毛头小子，而且凭借三家联军共计6万人，吃掉他已经不足两万人马的拓跋海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万一走漏了风声，那三大部落就要做好与拓跋部开战的准备。
这一点是他楼烦焰无论如何承担不起的。他刚想表态，就听见乌孙长德说道：“你们不要忘了，这朔方城里还有一支人马。”
林胡吉瞬间明白，应道：“你说的是杜雷阳？”
“嗯。”乌孙长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他才是最熟悉朔方城的人，而且这个人三刀两面，不得不防。”
他的提醒让林胡吉也陷入了沉思，心里头也泛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当即说道：“要是杜雷阳袭击了拓跋海，你们说拓跋英会怪罪我们吗？”
借刀杀人，计是好计，不过。。。乌孙长德心想着，冷哼道：“不要忘了拓跋英生性狭隘，狡诈。拓跋海只要出了一点点问题，咱们都脱不了干系。所以咱们只有一条路。”
楼烦焰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也清楚他说的是事实。拿起桌上的酒壶，揭开盖子，往嘴巴里灌去。
林胡吉也叹息道：“你说得对。可是我们可以跟拓跋海讲条件，先让我们各自的人将掳掠来的战利品送回草原。”
乌孙长德也是这么想的，随即点头表示同意。
而喝完半壶酒的楼烦焰，随手将酒壶甩在了地上，豪气冲天地说道：“他奶奶的，来就来，老子正要看看唐河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吃掉拓跋部的一万人马。”
三人这厢才达成了共识，那厢三人在林胡吉府上秘密商议的情形就已经被一字不差地汇报到了拓跋海的耳朵中。
“哈哈哈，算这三个老不死的识相！”
拓跋海眯着眼睛优哉游哉地拍着大腿说道。
一旁作陪的杜雷阳立马殷勤地拍马屁说道：“还是少主英明。”
拓跋海睁开眼望着一脸奴才相的杜雷阳说道：“杜统领，只要尽心尽力为本少主办事，他日等我当上了单于，这北境之主非你莫属。”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