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佛大过人

祭天大典的虎头蛇尾，让雄心勃勃想要一鼓作气推行中央集权的天衍皇帝，犹如受了当头棒喝。好在皇帝最后还是听了大皇子唐仁弘的建议，要不然事情真的会一发不可收拾。

解禁之后的长安城已经有了过年的味道，免税之后的坊市比之前更加热闹。行走在其中，萧风还真有点盛世年华的感觉。

冬至到正月十五的时间，朝会休会，勤勤恳恳上了一年早朝的天衍皇帝难得地给自己和手底下的臣子放了个大假。也正好缓一缓因为祭天大典行刺带来的负面影响。

事实证明长安城的百姓都是轻信健忘的，昨天还大门不敢出，二门不敢迈，今天就急急忙忙地置办着年货，好不热闹。

苏小小提心吊胆担心了一夜，第二天长安城一解禁，就坐着苏家的暖车前来燕王府，拉着萧风陪她去城外的白马寺请神还愿。

萧风作为一个无神论者，对皇家的祭天大典都认为不过是一场演戏，更何况是普通人家的请神还愿。不过最难消受美人恩，苏小小撒撒娇，他就缴械投降了。

天衍皇帝登基以来，大肆打压道教，举国上下推行导人向善的佛教，一时间唐河帝国的佛教文化得到了广泛传播，各地大兴土木兴建寺庙，光长安周围就有好几座。

白马寺距离长安还算是比较远，要过了渭城才到，慢悠悠地走过了长安街之后，马车便快行起来。

出了陵山通道，渭城就在眼前。渭城虽然是卫戍长安的军事要地，如今也是一片喜气洋洋。而且骑在马背上的萧风总感觉这一路上多了很多衣衫褴褛的人，像是逃难而来的难民。

放眼望去，渭城的驻军正在热火朝天地搭建临时的帐篷，给这些难民一些遮风挡雪的地方。

“世子，你看！”

领头的萧战驻马停在路边，等萧风上来之后，指着渭城外的动静说道。

萧风没想到他所说的“路有冻死骨”这么快就出现了，叹息道：“不知道这帮难民是益州来的，还是冀州来的。”

萧战沉默不语，益州的情况怎么样他不知道，但是冀州的惨状和民不聊生他是清楚的。

眼见一路辄痕，苏小小的马车已经走远，萧风牵动了缰绳说道：“走吧，你回头让亲军营的弟兄过来帮忙。”

“可是。。。”萧战显得十分犹豫。

“怎么了？”

“世子，在长安城调动军队是不是。。。”

萧风横了他一眼，骂道：“你猪脑袋啊，所有人不穿甲，不带兵器，还能说是军队吗？”说完轻轻拍了拍马屁股，朝着车队追了上去。

萧战一听，心想有道理，屁颠屁颠地在后面喊道：“世子，还是你老谋深算啦！”

前面的萧风满头黑线，心想着不会夸人就别夸。

临近年关，除了坊市间热闹非凡之外，寺庙之中也是人来人往，香客络绎不绝，一副香火鼎盛的情形。

因为朝廷大肆宣扬佛教文化，上行下效，长安城里的权贵那个家里没有礼佛的习惯。这个时候过来请个神，还个愿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不过苏家并非一般的权贵，苏禾老爷子从前也是朝廷的大学士，现在更是富甲一方的大富之家，他本人就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平日里与白马寺主持慧光大师也是相交甚欢的好友。

在苏老爷子生病多方医治无果，苏小小没少求神拜佛，添香油钱。这一年多来，苏家也成了白马寺的大香客。是以，苏家的马车一停在寺门口，迎客僧人就认了出来，随即差人去向寺内禀报。

在唐河帝国，无论是谁见庙下马也是不成文的规定，由此可见，佛教在帝国地位之高。

萧风自然也不例外，下了马，将缰绳交给了护卫，只见面前五扇红漆山门，黄铜大门环，高高的红墙，被白雪覆盖的黄瓦，当真一座宏伟的寺院。

不过寺院山门前突然出现的一伙衣不蔽体，身前放在一个个破碗，蜷缩着身子的乞丐，显得格格不入。他们对这来来往往的香客念叨着：“阿弥陀佛。”乞讨，借着佛祖的名声讨一口饭吃。

大多前来寺院的拜佛者都会好心地给每个乞丐一些钱，下了马车的苏小小也不例外。只见她往已经小半碗铜子的破碗之中分别丢了一个银豆子。

这个动作让所有的乞丐都直呼“女菩萨”下凡，他们中间有一个十分反常，闭着眼睛，半靠在台阶之上，仿佛睡着了一般，对苏小小丢进他身前空碗之中的银豆子视而不见。

萧风也注意到了这个居然能在风雪之中熟睡的乞丐，总觉得有些异样，不过没等他仔细查看。迎客僧人双手合十，高念着阿弥陀佛迎了过来。

迎客僧人弯腰施礼欢迎道：“见过苏小姐，小僧已经派人通知主持方丈，还请小姐入寺稍等片刻。”

苏小小急忙摆手说道：“小小只是来还愿而已，岂敢劳烦慧光大师。”

见迎客僧人殷情的态度，萧风调侃道：“你就进去吧，要不然一会主持该出来迎接你了。”

苏小小一听，慌忙地抬脚往寺里走去。

上香拜佛，苏小小口中念念有词。萧风陪她跪在一旁，眼珠子四下打量着大雄宝殿。

只见眼前的鎏金佛祖法相，高达数丈，光彩夺目，心中暗道这世道还是当和尚的有钱，这么大的佛像全部都用金子包上，怕是少不得两三百斤的金子。

萧风转念一想，不过也是，就是佛前的乞丐都比其他的地方的有钱，更何况佛本身。于是默默不语，扬起嘴角笑了笑，摇了摇头。

虔诚地礼完佛，迎客僧人这才将起身来的苏小小请到了还愿池，也就是一个大铜缸面前，请苏小小布施香油钱。苏小小从怀中取了一串珠子扔进了还愿池中。

迎客僧人大喜，虽然只是一瞥而过，但是他也看见了这串珠子个个圆润饱满，每个都有拇指般大小，价值恐怕不止百两有余，这可是一把极大的香油钱。于是连忙施礼谢道：“阿弥陀佛，小僧谢过苏小姐。苏小姐稍等片刻，小僧前去后院看看主持忙完了没有。”

说完竟亲自前去请主持方丈。

闲来无事，萧风便在白马寺中走了起来，陡然来到了一座石碑之前，细看了一下，心中对这白马寺也有了一个改观。于是朝着一旁正在上香的苏小小喊道：“小小，过来看，上面写的什么？”

苏小小以为萧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连忙跑来，望着石碑仔细看了一会，说道：“这应该是些人名吧。”

萧风同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