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不知所踪
思前想后马勋决定还是按兵不动，至少先固守住雁门关再说，不能给草原上的胡人可趁之机。至于之后东进还是南下，那就看大势之趋是什么了。而且他相信很快幽州燕王府就会给他下命令了，到那个时候师出有名，而且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在马勋心中这个个高的就是继任的燕王，不过不是萧弦。站在雁门关的城墙之上，马勋对萧赜的话记忆犹新。曾经就在这个位置，萧赜对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对他说过：“如果有一天，北境草原爆发战事，你就帮我牢牢地守住脚底下这座城，其他的就交给我。”
如今萧赜的音容笑貌还在他心中，不过一代燕王已经随风而逝。
。。。。。。
醒来之后的萧风自我调息了片刻才稳定住一发不收拾的纯阳真气，在聂古兰的“伺候”下吃了些干粮，喝了些水之后，已经恢复了很多。按照他的要求，这一路行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快速行军，所以整个楼船自他而下都是使用干粮充饥，不许生火做饭。不过好在萧风之前准备充分，干粮之中夹杂着风干的牛羊肉，要不然底仓之中的舵手体力根本跟不上。
休息了一个时辰之后，楼船继续出发，直奔千乘郡而去。虽然已经入夜，但是楼船上的舵手们都是身经百战的操船高手，只是速度比白天行船多少慢了一些。
入夜之后的黄河道显得格外的静谧，除了船上的马灯和火把照亮着十分有限的区域之外，水面和河岸两边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吞噬掉了。河面上也除了萧风的楼船之外，再也看不到一点火光。
此刻的萧风正一个人坐下船舱之中，摩挲着手中的鸣鸿刀。此刻的鸣鸿刀除了造型独特之外，刀光内敛，看不出任何惊世骇俗的地方。但是从上一次在苗烨传授的血祭之法之后，萧风就感觉到自己和鸣鸿刀只见有一种讲不出来的共鸣，每次长刀在手，他都能感受到鸣鸿刀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噔噔噔！
聂古兰躺在船舱之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脑海中不断闪现着白天时候的画面。萧风为了她不惜冒险一搏，还有河面上那一刀的风情，以及萧风身上沟壑纵横的疤痕。念了几遍静心诀都还是平复不了内心，她决定到甲板上吹吹风。没曾想萧风的船舱之中还亮着烛光，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敲了敲门。
萧风头也不抬地应道：“请进！”
望着他摆弄着鸣鸿刀，聂古兰不由问道：“据我所知，内气外放只有到达绝顶高手的境界之后才能做到，白天你那一刀。。。”
听到她的声音，萧风放下鸣鸿刀抬起头，笑着说道：“没有，不过是借用了一些行经导气的方法和技巧，我是个大夫，人体经脉的走向我很熟悉。当然主要还是它的功劳。”说着指了指面前的鸣鸿刀。
聂古兰不可置否地看了鸣鸿刀一眼，说道：“多少神兵利器在一些人手中不得其法，不过也只是比平常刀剑锋利一些的利刃罢了。看来你跟它有缘。”
萧风似乎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拿出羊角匕首放在了身前，说道：“这个给你！反正我也用不着。”
看到羊角匕，聂古兰的心不由悸动了一下，她认得这就是独孤皇后送给萧风的那一把。在隐门的一些记录上，她曾经听说过。羊角匕，长度约为6寸左右，弯弯的就像羊角一样。这种形状怪异的短兵器并不多见，但是是刺杀的利器，主要是用来刺杀，而且多数为女人所有。没有拔出鞘的羊角匕，仿佛就像一个饰品，不容被发现，这种形状不规则的兵器造成的伤口，十分难以愈合，而且不想正规的刀剑伤口那样容易修补缝合，所以往往能到达一刀毙命的效果。
如果说圣刀鸣鸿与萧风有缘的话，这把羊角匕就是专门为聂古兰准备的，配合她神出鬼没的身法，相得益彰。
不过聂古兰并不想欠萧风太多人情，犹豫了片刻之后，拒绝道：“无功不受禄。”
顷刻间萧风已经读懂了她脸上的表情变化，毕竟察言观色也是他身为中医大夫的强项，笑着说道：“你刚刚不是说了吗，神兵利器没有放在合适的人手上，不过是比凡铁锋利一些而已，我不想这把羊角匕蒙尘而已。而且你不是答应帮我组建隐卫吗，等幽州事了就可以开始了，这把匕首就当是你的报酬。”
说着拿起羊角匕走到聂古兰的身前，放在了她的手中。
聂古兰沉思了片刻，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转过身去朝着舱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来说道：“以后有隐卫的保护，谁也不能在你身上再留下疤，我聂古兰说的。”
再留下疤痕？什么意思？难道说。。。想起白天里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湿衣服已经被换下了，萧风一脸愕然地说道：“是你。。。”
聂古兰面不改色地说道：“是我给换的衣服，军叔说过我是你的贴身丫鬟，帮你换个衣服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那不是你都看。。。”
“看见了，没什么好看的。”
说完聂古兰握紧了手中的羊角匕，头也不回，得意地离开萧风的船舱。
这剩下萧风恼羞成怒地大声喊道：“萧战！！！”
巨吼之下，萧战以为发生了什么紧急的情况，着急忙慌地跑了过去，却实实在在地挨了萧风一拳。没人知道萧风昨天晚上在发生什么脾气。不过一大早看见萧战的熊猫眼都十分识趣地没有去招惹这两个人。
经过一夜行船，楼船有惊无险地进入了千乘郡。千乘郡是黄河道汇入渤海的地方，也是唐河帝国重要的军事贸易的港口。考虑到进入千乘码头势必引起各方面的注意，萧风决定在千乘郡城的上一战建信渡头带着萧战，聂古兰以及众侍卫下了船，隐入山林之中，销声匿迹。
不过萧风给舵工王班头的任务是途径千乘郡不停留地继续东进，进入渤海，给人一种行经渤海湾北上幽州的态势。而且千叮万嘱一定不能停下来，如果有危险找地方隐藏起来，择机返回徐州水师基地，千万不能返回京城。
王班头谨记在心，在萧风等人下了船之后，一往直前的直奔黄河道出海口而去。楼船乘风疾驰而过千乘码头不见停留果然超出了很多人的意料。码头上的探子纷纷回报：“燕王世子萧风出海而去，预计会经过海路北上幽州。”
“什么？不可能。”
拓跋海接到探子的消息之后，一把跑到了地图前，观察起来。他不相信萧风会选择走海路，毕竟海上风险太大。
不仅仅是拓跋海，就已经在乐陵和信阳埋下伏兵的萧弦都难以置信。一时间也搞不清楚萧风的真实意图。
于是乎随着水师的一艘楼船消失在渤海湾，燕王世子萧风不知所踪。
接到千乘郡绣衣使者的密报之后，天衍皇帝很想找康亲王来商量一下，据他所知康亲王与萧风的关系不一般。也许康亲王会比较了解萧风，知道萧风的下一步行踪。
“黄安，宣康亲王进宫。”天衍皇帝头也不抬地继续翻看着每天的军报。
中常侍黄安微微欠身，小声说道：“陛下，康亲王已经领兵去了秦岭南山关隘，您忘了吧。”
天衍皇帝懊恼地拍了拍头，说道：“是啊，康亲王在南山关隘。朕真是糊涂了。这样吧，把绣衣司送来的消息快马加鞭送往南山关隘，问问康亲王的看法。”
“诺！”
一身戎装的唐观海望着天衍皇帝送来的情报笑了笑，喃喃自语地说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一招，连环计。”他就是这样只要领兵出征，他对自己的要求跟普通士兵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特殊。
送信的羽林郎没有听到他的话，拱手询问道：“康王爷，末将没有听清，还请王爷再说一遍。”
唐观海收起密信，对着羽林郎说道：“你回去回禀陛下，就说请陛下放心，萧世子一定会按照之前的约定到达幽州。”他并没有直接地指出萧风的行踪，但是他知道天衍皇帝听得懂。
“是！”
此时隐藏在千重山的萧弦几乎快崩溃了，他已经在山里跟着一帮山匪窝了好几天的了，现在告诉他萧风有可能不走陆路而是直接经过海路北上幽州。他能不窝火吗？这么多天的罪算是白受了，而且他还付出了巨额的金银。
虽然何氏在信中明确告诉他，萧风有可能经过海路北上幽州这件事不用他管，他只需要安安心心守好千重山一线。但是在萧弦看来，走海路明显要比陆路行踪要隐蔽，虽然幽州能停靠的码头不多，但是想要全部封锁需要的兵力也不少，更重要的是北军之中没有水军。
有这么好的选择不选，傻子才会选择走陆路了。认定了这一点，萧弦在千重山再也待不下去了。偷偷地溜下了山，跑到了定国县城的青楼之中去大吃大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