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跳出包围
腰间系着的绳索拉扯着萧风飞跃除了水面，楼船上的萧战和聂古兰也松了一口气。萧风也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模样，料想到可能埋有伏兵跟弩箭朝着自己射过来的感觉不可同日而语。想着自己要真的是莽撞地撞了上来，单凭这两支弩箭都足以让楼船沉入河底。反手抓着腰间的绳索，单手提刀的萧风朝着飞驰的楼船倒飞过去。眼见就要撞到楼船之上，只见他单脚在船舱外轻轻点了一下，整个人一下子腾空而起，越过了高高的船栏，稳稳地落在了甲板之上。
聂古兰立马冲了过来，担忧之中带着几分欣喜地说到：“你没事，太好了。”
回到甲板上后，萧风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握在手中的鸣鸿刀，要不是它，今天他和这一船人都得栽在这里。
破开了铁锁连舟，躲开了埋伏的攻击，船上的人都十分兴奋。七郎和八郎快速地解着萧风腰间的绳索。放松下来的萧风，顿时有一种头晕眼花的感觉，就像是用力过猛了一样，刚刚连续的两招耗尽了他的内气。苗烨说得对，真气外放对内气的消耗特别大。
萧风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任何的话，就握着鸣鸿刀晕了过去。
“世子！！！”
“世子！！！”
众人的心情又一次从云端跌落到了谷底。
萧战此刻非常的后悔，早知道应该把燕归云那个“小屁孩”带上的。不然现在也不至于过于手忙脚乱。
聂古兰这段时间明着暗着地跟着萧风，对于医术也学到些皮毛。她看了看萧风的脉象和鼻息之后，紧张的神色有所缓和：“没事，只是晕了，应该是脱力。过一会就会醒了。”
萧战等人连忙取下了萧风手中的鸣鸿刀，几个人将他抬进来了船舱之中，正要解开他湿透了的衣服，就被聂古兰打断了。
“都出去吧，一群糙老爷们，毛毛躁躁的。”聂古兰皱着秀眉将萧战等人赶出来船舱。
想着名义上她也算是萧风的丫鬟，虽然不知道做不做得好这种伺候人的活，但是总比自己这几个大老爷好一些。萧战站在船舱门口拱手作揖笑道：“那就有劳聂姑娘了。”
聂古兰总觉得这个萧战另有所指，越看他的笑容越觉得猥琐，横了他一眼，关上了舱门。
萧战有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八郎他们倒是英雄所见略同般地笑了起来。一时间，埋伏截杀，紧张不安的气氛一扫而空。
“不许笑，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瞎琢磨！”萧战狠狠地训斥道。他不说还好，直接挑明了，一群大老爷们居然放肆地笑出了声来。
饶是聂古兰隔着舱门听见了都有些脸红，她毕竟还是黄花大闺女，虽然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是萧战等人这般肆无忌惮还是让她有些抹不开面子。尤其是看着眼前已经被脱了个精光的萧风，聂古兰啐了昏睡之中的他一口，微微怒道：“看看你的侍卫，没有一个正经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看着萧风身上纵横交错，扭曲的伤疤，她还是无比的震惊。纤细的小手轻轻触摸着其中最深的那一道，聂古兰喃喃自语感叹道：“你也不容易，也算是死里逃生吧。”
过了许久，聂古兰轻手轻脚地拿着萧风的湿衣服从船舱之中走了出来，一脸严肃地对门外寸步不离的萧战说道：“让他睡会吧，这些天就没有睡个好觉。”
萧战往船舱里探了探头，看见安安稳稳躺在床上的萧风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过萧风的这一觉也没有睡多长时间，不到两个时辰他就醒了过来。此时楼船在舵工王班头的指挥之下，已经快要驶出平原郡，直奔千乘郡而去。
刚刚打开舱门的聂古兰看见萧风猛然地坐了起来，问道：“你醒了？”
萧风直愣愣地看了看周围，警惕地问道：“我晕了多久？”他的记忆还是停留在晕倒之前，刚刚回到甲板上的时候。
“没多久，不到两个时辰。”聂古兰轻声地回答说。
“现在我们在哪？”萧风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对方连守城弩这样的重器多动用了。
“应该快出平原郡了，刚刚舵工才像萧战请示了能不能放慢速度休息一下。”
“有人跟上来吗？”
“目前没有看到。”
萧风想了想，吩咐道：“告诉萧战，停船休息，一个时辰之后再出发。”
“嗯。”
。。。。。。
冀州兵变之后，长安城几乎收不到任何来自北境的消息。不过现在形势容不得天衍皇帝去关注萧风这一路北上幽州是否顺利。就在拓跋海阻击萧风失败的第二天，益州的刘禄就像发了疯一样对秦岭天险的南山和北山关隘发动了猛烈的攻击。与之相呼应的是冀州府的府军不退反进，竟然踏过了清漳河，直奔杨玄中央军所在的安阳而来。
面对东西夹击之势，天衍皇帝无可奈何之下命令康亲王率领5万水师沿着渭水西进协助禺京的北校八营防守秦岭南山和北山两座关隘。唐观海率兵离开长安城外的渭水码头之后，整个长安城只剩下独孤懿的2万御林军防守这宫城和皇城。至于长安城内外的防御和治安维持就落在了绣衣司和京兆府张敝的肩上。
天衍皇帝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安稳觉了，现在整个长安城他也只有在未央宫独孤皇后这里才能感受到一丝心安。自从叛乱爆发以来，声称要进京勤王的藩王和将领不少，但是真正采取行动的一个都没有。就连天衍皇帝一母同胞的齐王唐观昊坐拥天下最富饶的扬州，到如今也是按兵不动。这样一来越发坚定了天衍皇帝削藩的决心。
不过这也难怪，谁让不久前天衍皇帝才发出了八道金牌诏书，削藩之心路人皆知。如此情况之下，藩王将领有所保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毕竟哪一个也不愿意白白地将手中的权利拱手相送。
望着愁容满面的天衍皇帝，身怀六甲的独孤皇后倒是一脸从容镇定，除了因为燕王萧赜的事情还有些伤感之外，完全看不出对眼下的局势有任何的担心。毕竟相比之前与献王争天下而言，现在还算好的了。
独孤皇后拿了一件披风轻轻地为矗立在院子之中，凝望这北方的天衍皇帝披上，轻轻地说到：“陛下，要保重龙体。两个跳梁小丑罢了，翻不起多大的浪。”
天衍皇帝拍了拍独孤皇后放在自己肩上的双手，知道她在宽慰自己，笑着说道：“朕老了，这定力反倒不如你了。”
独孤皇后装作不乐意地说道：“陛下正值壮年，年富力盛，真是大展拳脚的时候，哪里老了。”
“呵呵。。。”天衍皇帝带着无奈地自嘲道：“朕先是丢了北境草原，后又遭到亲王的反叛，皇后你说这是不是因果报应？天理循环？”
独孤皇后叹息道：“陛下心中的那道坎始终都还在！”
天衍皇帝苦笑道：“毕竟是手足相残，哪有那么简单放得下，朕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也只是想求个心安理得，告慰献王兄的在天之灵。”
过去的事情独孤皇后似乎并不想提起，话锋一转继续说道：“陛下宏韬伟略，加强中央集权也不过是想要实现唐河一统远东的宏图大志，任何的改革必然会遭遇到剧痛。等萧风继任了燕王，重新执掌了北军之后一切都好了。”
“他？做的到吗？”天衍皇帝显得信心不足，他十分清楚萧风要面对的是什么，成功的几率很是渺茫。而且在他心中还藏着一个不愿意提起疑虑，执掌北军之后的萧风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刘禄，谁也不敢保证。只不过那是后话。
“能，臣妾相信他！”独孤皇后信心满满地说到。
天衍皇帝转过身来面对面看着独孤皇后，虽然不知道她对那小子的信心源自哪里，但是她满脸的坚毅无形之中也感染到了自己。天衍皇帝笑着抚摸了一下她的肚子，说道：“进屋吧，夜深了，有风。”
说着搀着独孤皇后回到了宫殿之中。
并州军团的马勋就不是一个敢冒险的人，萧赜在世的时候就曾经说过这样的话来评价他：守土有余，开拓不足。马勋对任何有风险的事情都慎之又慎。接到京城的勤王圣旨已经有几天了，但是他依旧按兵不动。一来，雁门关外草原部落乌特拉部以及达尔罕部的两路大军沿着锡拉木林河一带集结，大有随时进犯之意。二来，燕王萧赜身死并州军团将士无不想的是东进冀州杀了唐观潮为燕王报仇，要不是他以军令强压着，将士们早就挥师东进了。毕竟到现在他都没有接到幽州燕王府传来的任何命令。
现在如果按照天衍皇帝的命令执行，南下进京勤王，雁门关有危险不说，将士们愿不愿去也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