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半路截杀

两天。萧风的飞鸽传书还是比羽林郎的金牌诏书晚了两天。萧风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老爹会这么急着奉召而来。燕王萧赜在接到诏令的那一刻，如释重负，仿佛可以放下这么多年重担一样。第二天便公布天下，自己愿意奉召南下。他之所以选择第一时间南下，一来是不想落人口实，说自己意欲拥兵自重，二来以他跟天衍皇帝之间的情谊而言，他相信自己奉召会给天下藩王一个表率，也有利于天衍皇帝削藩意图的实施。

至于北境的形势，他也有自己的判断。时节入秋，草原上虽然人强马壮，但是需要储备足够的粮食过冬，一般不会在这个时候发动持久的攻坚战，当然想要在入冬前的几个月之内攻克幽云关无异于痴人说梦。说到底如果只是固守不出，北军有没有他萧赜在并没有什么两样。因此，接到诏令的第二天他便领了幽云十六骑，带着自己的亲军营浩浩荡荡地南下而来。

可见他并不是没有提防冀州的厉亲王，不过萧赜相信以自己亲军营的战斗力，即便是2万冀州府军倾巢而出，也未必能耐自己何。亲军营的军士都是经过精挑细选，身经百战。对上基本无战事的地方府军，以一当十未尝不可。

更何况在之前的平叛之中，冀州府军也有不小的损耗。再说决定一场局部战役胜负的关键远不止双方兵力对比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统帅指挥能力的较量。在这一点上萧赜有着无比强大的自信。再加上自己是有备而来，所以他并不担心在冀州府之中会有遇到什么麻烦。

但是萧赜万万想不到的是他所面对的对手变了，不再是他以前瞧不起的厉亲王。

萧风的警示传书传到幽州燕王府，就落到了留守幽州的次子萧弦的手中。

“玄儿，你打算。。。”何氏拿着手中的纸条，望着满眼杀气的儿子，战战兢兢地说道。

萧弦面色阴冷，紧咬着嘴唇，语气阴森的说道：“这么多年他根本就没当我是他儿子，他眼中只有萧风。而娘你呢，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十六年，他可曾动过一丝丝要再立燕王妃的念头，他心中念念不忘的只有那个女人。现在狗皇帝一说削藩，他更是屁颠屁颠地跑去交出军权。他有没有想过我，我呢！！！我将一无所有。”

何氏望着面部狰狞的萧弦，显得犹豫不决。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对萧风下手，但是对于萧赜她实在狠不下这个心。但是她也清楚，燕王这一次南下进京就是去交兵权的。这样一来若是没有北军的支持，燕王也就只剩一个空爵位，而且还落不到自己儿子头上。思前想后，没有注意，叹气问道：“你想怎样？”

萧弦知道母亲被自己说动了，嘴角挂起一抹邪笑说道：“娘，反正不用我们自己动手，我们就当没有这回事。”

说着从何氏手中拿过纸条，轻轻放在烛火上，烧成了灰烬。火光之下，萧弦脸上的笑容显得十分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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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长长短短，前前后后历时大半个月的梅雨时节，入秋之后的长安城似乎显得凉意黯然。清晨的晨风也有了一丝寒风入骨的味道，街上的行人或是缩了缩脖子，或是将衣领系得死死的。

虽然天冷了，但是人心却还是热的。西南战事的捷报依然如雪片一般飞舞而来，但是除了老百姓会欢声雀跃大肆庆贺一番之外，天衍皇帝早就不看一眼了。现在看来穆王刘禄反心已生，就看他奉不奉召了。不过在天衍皇帝心中，不管刘禄来不来，早已经将定为了一个“死人”。

朝堂之上诡云密布的气氛，让心思细密的李文翰似乎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金牌诏书摆明了就是鸿门宴，可是如今除了穆王刘禄以外其他七位亲王都亲笔回书，表示愿意服从朝廷的诏令，就连冀州的厉亲王也不例外。

一边是频频传来的捷报，一边是穆王刘禄拒不奉召，这其中必然有猫腻。当下，李文翰便唤来了唐仁弘质问道：“仁奉在益州到底在干什么，你清不清楚？”

唐仁弘没料到李文翰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按照尚书台收到的情报来看，老四在西南执掌军权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啊，于是不明所以地回答道：“国舅，西南军之上不是写的很清楚吗，老四在益州混得挺好的，看不出来他还真是天生的将领苗子。”

砰！李文翰愤然拍案而起，大声呵斥道：“你就不觉得有问题？陛下对这些不屑一顾，按照他们的报法，仁奉这是打到了羌芜国国都了吧，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啊！这怎么会？”

从未见过李文翰发如此大火的唐仁弘竟有些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

李文翰狠狠地瞪着他：“我问你你们兄弟二人私下可曾有过约定如何传递信息？”

“有，有。”

唐仁弘木楞地点了点头。当初兄弟两人就是为了建立一支忠于自己的军队才去的益州，想着很多消息见不光，所以暗地约定了一套传递密信的方法。

“拿来我看看。”李文翰的怒气稍微减轻了一些，至少这兄弟二人还是留了心眼的。

不过此时的唐仁弘显得十分的犹豫了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李文翰以为两人还想瞒他，心中的怒气再次爆发了出来，大声喊道：“拿来！”

唐仁弘一惊，满脸悔意地说道：“国舅息怒，我已经大半个月没有收到老四的密信了。”

“什么？”李文翰无比震惊，站起来冲过来指着唐仁弘的鼻子说道：“你，你。。。哎！”

说完一甩手，径直朝着内堂走去，心想着：果然，刘禄反了，陛下已经知道了。

唐仁弘看着李文翰负气离去，在身后大声喊道：“国舅，国舅。。。”但是并没有勇气跟上去。到现在他还搞不清李文翰生的哪门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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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等右等等了6天，等不来幽州的回信，等来的却是益州穆亲王的一张奋笔疾书，飞文染翰声讨天衍皇帝的檄文。

檄文之中指出：伪临朝唐观衍（天衍皇帝真名），性非和顺，地实寒微。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杀姊屠兄，弑君鸩母。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犹复包藏祸心，窥窃神器。君之爱子，幽之于别宫；贼之宗盟，委之以重任。呜呼！萧虚侯之已亡，君山之流涕，岂徒然哉！是用气愤风云，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顺宇内之推心，爰举义旗，以清妖孽。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吒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

此文一出，天下哗然！天下人这才知道被封锁了大半个月的益州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其中的萧虚候之已亡指的就是，燕王萧赜死在了进京途中，背后谋害之人直指天衍皇帝。

虽然没有接到确切的消息，但是萧风已经意识大事不妙。穆王刘禄如此招摇过市，想来一定是拓跋海那边得手了。于是再也顾不上天衍皇帝的猜疑，急匆匆跑到康亲王府来借兵，准备逆渭水而上，亲自往冀州方向打探消息。不曾想来的不是时候，康亲王被天衍皇帝宣进了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