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第189章云贵妃大丧一结束，朝野上下早已是暗潮涌动，穆家因遭到御史官纷纷上奏涉嫌贪污案而成为众矢之的。

至于穆家倒台之事，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因着云贵妃原本就是由太后亲自挑选给帝君。没了太后的庇护，穆家衰败也是早晚的事。

如今，太后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谁能想到太后都死了还被牵扯出七大罪，尤其哪一项罪名都是大罪，死罪。

对太后，帝君不过是碍于母子情面而迟迟未发落罢了！

相比之下，穆家可就没有这般幸运了。帝君下旨处置穆家，官员们行动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利落干净。不留任何痕迹。

穆家三族被罢官发配。更有甚者亦是抄家灭族，永不录用。

很快，消息传至整个大齐国。

萧寒殿，沫寒正在专注临摹，笔墨香萦绕在鼻尖，宁素端着茶走了过来，“小姐，穆家这回真是树倒猢狲散。平日里相处融洽的，并无一人前去求情。连皇贵妃也不例外。”

闻言，沫寒丝毫不为所动，一心专注于笔下的书法。

眼见小姐无心攀谈，宁素只静静侍奉在旁，不再多言。

紫宸宫。

寝宫内侧暗影浮动，唯有轻音寥寥传来：“帝上，贤贵妃闭门不出，一心专注书法临摹。”

帝君看着窗外摇曳生姿的香树，眼底是一片漆黑。挥了挥手，一道暗影隐入茫茫夜色里。

第二日，后宫流言蜚语，便层出不穷。

而流言始于长乐殿皇贵妃染病。自打病了之后，皇贵妃整日胡言乱语，逢人就嚷嚷着：贤贵妃要杀自己。

眼下，帝君仍旧需邬察一族的鼎力相助，自然对此事不会放任不管。

经过一番查证，帝君方知贤贵妃行为不端，曾当众意欲掐死皇贵妃。更不惜出言威胁。

近几年，邬察一族战功赫赫，朝野中的心腹也渐渐多了起来。

刚调查处贤贵妃行为不端，朝野不少臣子紧跟着上奏，纷纷要求帝君严惩贤贵妃。那股语气更是仿佛不杀贤贵妃不足以安抚众人。

这事，邬察家甚至都不需出手，自然有人替他们声讨公道。经过一番群臣推波助澜，已然暗藏杀机。

右相呢，前不久便称病在家，多日不曾上朝。

至于原先依附右相的门徒，早就转投皇贵妃或是左相门下。因此，朝野之上，全无一人替贤贵妃说话。

没多久，一道圣旨抵达萧寒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贤贵妃——北宫沫寒，疏悉礼仪，懈怠不工，不思敬仪，惩褫夺贵妃称号，降为贤妃，禁足萧寒殿一年，望尔今后诚心悔改。

晚膳后，沫寒却被秘密带往紫宸宫。

得了令，刘德全悄然退了出去，偌大的紫宸殿愈加寂静无声。

帝君幽然望着沫寒，扯了扯唇，“皇贵妃魔怔之事，本帝势必要给邬察一族一个说法，本帝希望爱妃能够体谅。”

这场局明明就是帝君所布下的。如今他圣旨都下了，何必又来问自己呢？

沫寒凝视着帝君，漾开清丽浅笑，“帝君真的想要听臣妾的心里话？”

帝君不置可否。

忽地，沫寒笑着开了口，声音潺潺如流水，句句听啦暗藏讽刺。

帝君之所以一直宠爱云贵妃，并非是出自真心。而是帝君想要利用云贵妃削弱太后对自己的提防。更重要的是帝君仍需借助穆家。

尧山计划处处需要开支，而穆家手中却握有几个神秘的金矿。正因为如此，无疑，穆家是帝君最好的拉拢对象。

同时，也造就云贵妃多年蒙受恩宠。

听完，帝君冷哼一声，目光幽暗难辨，“看样子，爱妃似乎看透了本帝？那么你一再对本帝心存防备，仅仅是因为这些？”

“不光是，”沫寒沉默了一会，悠然出声。

帝君是一国之君，纵使你权倾朝野，有时也会觉得身不由己。

正如帝君并不想杀了云贵妃，所以多年来，帝君只在云贵妃进宫当日，命人暗中下过一次终生不孕的毒。

但是为了江山社稷，帝君却无可奈何，故而明知云贵妃为争宠而多年服食少量毒药以致于病情久治无愈，依然漠然视之。

这一次，明知皇贵妃暗中给云贵妃下毒也放任不管，听之任之。

帝君眼神陡然一变，面色阴沉难看，“你在指责本帝？”

“臣妾没有必要也没有资格指责来帝君。论及心狠手辣，臣妾丝毫不会输给帝君。如果交给臣妾，云贵妃可能亦是逃不过病逝下场。”沫寒缓缓地说。

那一刹，帝君举眸与沫寒平视，浅浅一笑，“贵妃对丫鬟，侍卫，义姐，都心存善良，不见得比本帝狠心。”

事到如今，沫寒不打算隐瞒，如实而道：“帝君既然查出臣妾独独对这几人留情，必然也深知背后的意义。”

帝君虚睨了她一眼，淡淡勾起唇，“贵妃谬赞了。其实，本帝查了许久，依然查不出贵妃为何对秦宇昊关注甚多。”

默然片刻，沫寒认真问起来，“如果臣妾据实以告，帝君又以何回报？”

“你希望本帝为你做什么？”帝君紧紧盯着她，没有答话，而是直接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权衡利弊，沫寒温然出声，“宇昊是臣妾失散多年的弟弟。”

此话一出，帝君颇为诧异，据他所知，北宫家只有一个孩子，就是北宫沫寒。这怎么会平白无故冒出第二个孩子？

帝君牢牢地盯着她，想要找出她脸上一丝痕迹，却见她目光笃定，神情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