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第190章与帝君彻夜详谈后，沫寒待在萧寒殿数月后，安心等待所谓的时机。

据探子来报，数月以来，皇贵妃和帝后所获的宠爱可谓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宁素和几个宫女抱着一堆精致的衣衫，不确定问道：“小姐，这些衣料全都是好的，真的要全部丢弃吗？”

沫寒径自站在窗口，遥望着梧桐，手中紧握着梧桐叶，“冷宫里不是缺衣少食吗？宁素，你亲自将这些送给冷宫的妃嫔。”

夜渐渐深了。

月色如钩，夜凉如水，窗花上覆上一层层的朦胧雾气。

四周静静地，沫寒举目望月，遥望那一轮明月，不由想起月黑风高杀人夜，唇角溢出笑容。

无声无息，一抹颀长的身影落在沫寒身后，“爱妃想到什么事，竟然这般高兴？”

闻声沫寒转过身，眸光清冷，迎视着帝君眸子，“适才，臣妾想到月黑风高杀人夜。”

“哦？杀人是最下端的手段，爱妃何等聪慧，为何采用这等愚钝之法？”帝君眼神幽深难测，轻轻扫过她，抿起薄唇。

这等称赞之词，沫寒照收不误，但不以为然，倏尔温然一笑，“于臣妾而言，杀人是最快的手法，不是吗？”

帝君不出声，久久地凝视着她，转换了话题，“昔日，本帝记得爱妃偏爱水湖色，为何近日频频爱紫衣？”

“因为臣妾并不爱水湖色，”沫寒目光如清风过拂，隐含冷意，“秋色肃杀之气难免，臣妾也该顺应时节，好好的清除异己。”

帝君眸色微动，唇角仍旧含着一抹笑，“看来爱妃早有打算，本帝拭目以待。”

没多久，贵妃再次有孕的消息传至后宫。

长乐殿，皇贵妃气得砸了不少的花瓶瓷器，几乎声嘶力竭，“本宫好不甘心，北宫沫寒才进去多久，竟又被放了出来。而且还让她怀上了皇子。”

殿内的宫女太监全都跪在地上，垂眸低首，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声。

过了许久，皇贵妃眼眸收敛，转而冷笑不已。

北宫沫寒，如今你以为怀上皇子就能护你周全。本宫想要你死，你就必须要死。

萧寒殿。

一阵冷风袭过，沫寒不由生出几分寒意。命人关了窗户。

听见帝君前来，即刻躬身行礼，轻言细语道：“臣妾见过帝君！”

帝君下令让沫寒起身，唇角含着笑，眼底萦绕着似有似无的鄙夷，“本帝很好奇，此次所派的张御医向来忠心，爱妃是如何瞒天过海的？”

那一抹鄙夷之色，沫寒还是注意到了，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臣妾并不做什么手脚，同样的计谋，臣妾根本不屑用第二次。”

难不成她真的有孕！上过一次当，本帝难道还要栽倒第二次？

帝君轻轻眯起眼眸，大步上前，仔细探上她的脉搏，眸光微闪，确实无疑。

良久，帝君凝视着她，心下了然，“难怪爱妃数月以来，并未有过任何的举动，原来手里握着一张王牌。”

听到这番话，沫寒忽地扬唇而笑，“帝君这次为什么不逼着臣妾落胎？难道您真的如云贵妃所言，不知不觉中早就爱上了臣妾？”

帝君灼灼盯着她，声音清晰而冷漠，“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爱妃和本帝之间，永远都无法开花结果。”

这话似是对沫寒所说，未尝不是对帝君自己的警戒。

不可否认，与北宫沫寒这场“攻心”对弈中，他确确实实先失去了心。

这场争斗，她尚未亮出底牌，他早已跌跌撞撞成了落败一方。

但帝君的尊严，容不得她成为胜方，哪怕他真的爱上了她。

静默了片刻，沫寒笑着递给帝君一杯茶，缓缓启唇，“蒙受帝君错爱，臣妾心存感激。然臣妾无法做到将自己的真心交付帝君。这个孩子，权当是臣妾对帝君错爱一场的回报吧！”

顿时，帝君抬眸望着她，眼中的情绪复杂难懂，接过她手中的茶，“如果将来有一日，你和我真的要兵戎相见。你会不会对我留下留情？”

“不会，”沫寒直直望进他的眸子，眸色平静如水，声音更是听不出一丝不忍和为难，“帝君身后有一帮将相之士，臣妾用不着手下留情！同样的，臣妾也不希望帝君手下留情。”

帝君眸光散发出冷凛气息，唇角浅浅绽开苦笑，紧握着她的手腕，狠狠地用劲，“沫寒，你的心真狠！”

“呵呵，臣妾很喜欢这一句赞誉。”沫寒轻笑，眸光幽然难测，“臣妾和帝君的十年约定还有一年多。往后，帝君还会见识到臣妾种种狠辣的手段。”

慢慢地，帝君勾着薄唇，冷冷的目光淡淡扫过她，“本帝很期待，顺道提醒爱妃一句。晋王和李明翰也差不多快回来了。”

提及李明翰等人，自打太后殁了，他们这群人差不多每日都会上奏回朝祭拜太后。

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等到帝君离开，沫寒缓缓饮茶，帝君的顾虑恐怕徒劳无用。

这么多年，晋王如果真的放不下颜汐柠，怕是早就出兵攻打大齐，从而带走颜汐柠了。

很显然，晋王按兵不动这么多年，心思早就不在美人身上。这会，晋王更关心的应该是大齐帝君的位置。

吹熄了灯火，沫寒和衣而睡，轻缓抚上自己的小腹，一夜好眠。

而紫宸宫，一夜灯火通明，帝君躺在床上，却丝毫没有睡意。

二更时分，帝君收到千里外的紧急奏报。

当夜，大楚得知晋王和李明翰早已暗中返回帝都，趁着双方边境无人，毫不夜色发动对大齐战争。

几位朝臣，被人安排深夜秘密入了宫，帝君和他们共同商议朝政，直到天明。

冥宁上前数步，恭谦有礼，“微臣请命前往平定大楚，请帝君给微臣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