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第213章湖水静静流淌，阳光如水晶般透亮，映照着整个河面，波光粼粼。

秀娘轻轻叩了叩门，听见里面传来轻声应允，随即推门而入，“公子，竹园的花开了不少，不如您出去瞧瞧？”

不知是谁说过，寻一处幽静山涧小筑，与爱人琴瑟相和，并肩看日出日落。堪称为世间最美的幸福。

如今，我除了爱人，什么都有。

闻言，那道素衣青衫身影，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你去吧，我想静一静。”

秀娘便不再言语，默默地陪在一旁。思绪回到那些年。

那日，听闻公子坠崖后，葛家兄弟等人经过一番辛苦，终于找到了重伤的公子。

眼见公子伤势太重，葛家兄弟为了救治公子，四人不惜耗尽毕生功力。可救了，公子还是陷入无限的昏迷。

而后经过两年费尽心思的救治，公子渐渐地苏醒过来。也就是那一夜，众人连夜离开帝都。

整整五年多了，公子离开帝都也整整三年了。

然而这些年，秀娘是知道的，公子一直没有真正放下心结。

正如公子每日都躲在寒苑，不遗余力画着赫连的画像，直至疲惫不堪。任凭她们如何游说，始终不肯踏出屋子一步。

不过最让秀娘忧心的却是公子的身子。这些年，病情更是反反复复，时好时坏。

至于公子到底还能坚持多久，秀娘不知道。也不敢想究竟还有多少的日子。

但秀娘也明白一点：若公子能与帝上一起同生共死，公子便觉得很幸福。

之前，秀娘也曾像很多人认为，公子性情冷漠，待人难以付出真心，哪怕付出真心，也总是夹杂着几分算计。故而想来公子对帝君算不上爱，顶多是所谓的承诺。

但经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秀娘开始明白：公子与帝君早已融为一体，彼此相爱不分离。哪怕远隔千里，但依旧被彼此牵挂。

等了好一会儿，秀娘见公子睡着了，静静地退了出去。

遥望着大齐的方向，秀娘忍不住喃喃道：“世人皆说无痕公子冷酷无情，可公子对帝君的情谊，却是那样刻骨铭心，几次三番甘愿以自己性命换帝君活下去。”

“咳咳咳……”

忽地，一阵咳嗽令秀娘急忙跑进屋，只见公子又开始作画了，又是帝君的画像，瞬间红了眼眶：“公子，您别再画了，大夫不是说您要好好休养吗？”

“不碍事，咳咳……”

秀娘神色间蕴着一抹关怀之色，紧紧地递上一碗药，轻轻地拍着公子的背，头一次大着胆子劝道：“公子，过去五年多了，您也是时候该放下一切执念。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些呢？”

是啊！北宫沫寒已经死了整整五年，她是无痕公子，又何必再牵挂往事？可是放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又谈何容易？

“执念？”沫寒顿了顿，多年病痛缠身，连说话的声音也是轻飘飘的，“五年前，我本是死在山崖下的。上天多给我五年多时间，我也是要知足的。”

秀娘偷偷抹去眼泪，一本正经劝起来，“公子，依着您目前身子状况，实在不该再待在寒苑。”

那一刻，沫寒移开目光，凝视着桌上的帝君画像，“他曾问我，若有朝一日不为君王，你可愿伴我一生于此？”

那一刹，秀娘无法言明心底的震撼。谁曾想公子竟对帝君用情这么深！

大齐国庆元314年，圣武帝——赫连瑾轩，于萧寒殿甍毙。

举国共哀，三日缟素，择日同帝后——北宫沫寒合葬于皇陵。不久，其子明武帝即位。

“民妇见过帝君！”

沫寒闻言连忙出门寻去，只见一袭华贵的紫衣，来人依旧是目光深邃，只是两鬓平添不少白发。

那一刹，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一下子扑进帝君怀里，“你终于来了！”

眼角流下幸福的泪水，帝君轻轻抚了她的头发，宠溺道：“你为何这么傻？”紧紧抱着她继续说，“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沫寒摇了摇头，笑道：“对我而言，和你一起已经足够。”

庆元319年，明武帝微服私访至寒苑，见到一老妪名唤秀娘，便道：“秀娘姑姑，谢谢您陪着父皇母后走完最后一程。”

“帝君，您和先帝一样优秀，相信公子会很高兴。”

赫连枫淡如白云的目光，蕴着读不懂的光辉：“母后说过，天下归一是父皇的责任。而天下兴盛则是本帝的重担。”

秀娘无限感怀，俯身行了大礼，“这是帝君让民妇交给您的，也是公子让奴婢嘱咐您的，这是给您最后一堂课。”

赫连枫直到回宫，方才打开锦囊，只是一把钥匙。

那一抹明黄站在窗前，衣诀飘飘，一缕发丝飞扬于风中，难道这是密宫的钥匙？

入了夜，他悄然来至密宫。

“天地四煞见过主人。”

面对忽然出现的四人，赫连枫摆了摆手，神色一贯淡漠，“天地四煞，你们可是潇湘四仙教出来的？”

“回帝上，十岁之前由潇湘四仙教授！”

赫连枫淡淡地扫了眼前的四人，低沉的嗓音响起，“是吗？你们该知道本帝向来不会随便接受别人。若你们可以打败师尊送给本帝的孤风幻影，本帝或许会考虑考虑。”

忽地，夜色里闪现两道黑影，孤风幻影。

“请赐教！”

于是，趁着众人混战，赫连枫正好进入密宫。

没曾想刚刚一进去，他便被眼前的一切给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