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各为其主

第43章。各为其主漫漫长夜总算过去。

昨日是寒冷到下一刻便可能大雪纷飞，今日阳光普照宛若夏季从未过去。

云小宝睡到自然醒，出门看到许多伤兵，纱布包裹处还在不断渗出鲜血，他们来往匆忙。

从一开始在北荒看到真正的战争，时至今日，内心诸多感慨渐渐消亡。他忆起夜绝说过“再残忍的事，多看几次也便是寻常了”。

突然，徐远被人搀扶着缓缓走来。不过一夜不见，他已经完全变了样，砍在右臂上的深深刀口使白骨外露；血液顺着他袖口滴落，落入每一个脚印里；发丝被汗水浸湿凝成块，黏在额头；黝黑脸庞愈发不近人情。

“下官见过侯爷。”徐远是恪守礼数的人，虽然从心底瞧不起云小宝这样的二世祖。

“徐将军都受了这么重的伤，就不用搞这些虚礼了”，他招来两个小兵，“还不快扶徐将军下去歇息。”

徐远已经没力气推辞，任由他安排。

“晚些时候本侯再去拜访.”他本想问何时收兵回朝，又想起昨夜见到的人。忧国忧民的心思换成了一脸凝重目送徐远走远。

此战由西夏发起，陈牧燕以北荒派人擅闯皇城欲行刺夏晟为由，挑起一场人人心知肚明实为“莫须有”的战争。他不过是看北方分裂，又想要乘机立功彻底掌权，让张乾没得翻身机会，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这些都是云素汐与他分析的，还交代他不许乱跑，尽管东祁安营扎寨之处离前方战线有一段距离。

他突然想到，既然只是做旁观客，为何会有诸多伤亡？

云小宝转头看到华钰掀开帐帘出现，阳光照在他墨黑战袍上，反射出金色光芒，与午后暖阳一样的光辉。小宝身体里涌起一股寒意，犹如冬夜刺骨的风侵入骨骼，只能裹紧了衣服快速远离，别无他法。

宋城外三里地，插着“西夏”战旗的帐营鳞次栉比，呈圆环状发散排布。陈牧燕召集手下将领于帐中开会。

“照你们这么说，是攻不下这小小的宋城了？”他三十年纪，官威很盛，训斥手下老将毫不留情。

驻兵长达小半月还没有攻下一座城，又连续几日收到暗卫传来朝堂不稳的消息，他很是急躁。

“将军恕罪。”四下求饶，永远只会说这一句。

陈牧燕很喜欢看别人害怕的模样，尤其是所有人跪在面前。每看到此番场景，都会有血脉微微贲张的奇妙感觉，他沉迷与此。

“将军，属下听闻此地有一种草，名七心醉，直接点燃散发出的味道可以蛊惑人心，叫其丧失意志。”出谋划策的人叫陶立军，擅长溜须拍马，爱出风头，他见陈牧燕没有反对的意思，继续开口道，“万物相生相克，七心醉旁一定有其克制物。”

见陈牧燕眼里有明显的的赞许，他提高了声音，“找到这两物大量采集，便可用夜袭之法打他个措手不及。”

“总算有个明事的”，陈牧燕大笑，问道，“你们觉得如何？”

所有人都激动地应和陈牧燕，宛若他宣布了什么重大喜讯，果然为人臣子的都有一手变脸好功夫。

“那好，就依此法。”

他指着展开的一张军事地形图，一一做部署，莫约半刻钟就把事敲定了。

告退离开时好几个人笑意满脸，他们坚信万无一失，都做着加官进爵的美梦。

倘若真是万众一心，又愁何事不成。想要存活于世，想要功成名就，亦想要，百世流芳的人呐，各为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