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前路（五）

第69章。前路（五）

“例外？”“这次可不是我工作失误啊！”

小白先开口，毫不知情；小黑则忙着撇清自己。

“恩，如果不是你们带错了人，那就——。”她故意停顿想吊吊他们的胃口，没想到两人只顾在身后眉来眼去打着趣，过了一会儿她也没了兴致去讲述，挥挥手赶两个小家伙离开了。

她起身走到高不见顶的藏书架前，取下一卷简册，手指抚过空白木简，竹片上出现一列字：

“柳月瑶，丙申年腊月廿一，此地。”

她把大红丝绳重新绑在简册上，归其于原位。

墙壁上不计其数的格子里，都放了简册，有的写满，有的留白，有的用黑绳绑住，有的用红绳绑住，有的黑雾缠绕，有的老旧蒙尘，无一相同。

她笑着将一个快要掉落的书简摆正，柔声道，“轮回、滞留，都是你的选择。不要心有不甘，也不要抱怨神，他耳朵很灵，听到是会生气的。”

琪花瑶草，天台路迷。琉璃觉得这个地方真像仙境。

她轻轻迈开步子，生怕惊扰了右前方吃野草的三只泽鹿。在它们旁边是一棵树冠巨大的榕树，它枝叶繁茂，青翠欲滴，如同青壮年。枝丫上站着许多叫不出名字的鸟儿，都是一个模样，介于品红与胭脂间的毛色，尾色柳黄，唇色白，叽叽喳喳绕于枝叶间。草地过后是一条宽河，不见源头，不见终点。从她的角度看不清河水颜色，下意识觉得该是清澈见底。再远些是大片烟雾缭绕的群山，山顶云海汇聚，形成通天云阶。

她的左手突然被抓住，身后的呼吸声像是人。琉璃向来胆大，这次却心生胆怯，踌躇着不敢转头。

“呵呵——”身后的人好像在嘲笑她的胆小，浅笑出声来，“阿璃，是我。”

琉璃迅速转了身，一下子冲进那人怀里，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袖，依稀还有哽咽声。

“没事的，我在呢。”容昭第一次见她这样，有些手足无措，慢慢伸手将她环住，轻轻拍背。

“我——我——还以为再也吃不到松子花糕了！”压抑了许久的不安终于可以释放，抱到真真实实的容昭后，她开始撒娇，“花糕能不加红枣吗？”

“……”他哭笑不得地安慰道，“好好好，你想吃什么都行。”

这是第一次被女孩子拥抱，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容昭不光红了耳朵红了脸，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琉璃身上混合了百余种草药的香气无法使扑通扑通的心平静下来，他深呼吸欲盖弥彰。

突然想起了夜洵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有些赧然，觉得自己没见过世面。

与此同时，他紧紧抱住的琉璃也正在回想夜洵，想起他某次醉酒后说过的话，

“我忖过了，这女子啊，就应如你一般，想吃时吃，想闹时闹，不搞虚的。”

“春华阁新来的姑娘扭扭捏捏？”彼时她一个人沿着城主府绕圈，容昭挤不出空来陪着饭后散步。

“……我表现得很明显？”

“恩！”她推开挡路的夜洵继续走，消失在转角后。消失了一会儿又倒退回来，掩着嘴偷偷问道，“我真的不需要去学着矜持一些？”

“哎呦喂你可得保持原样啊！”他拍了拍琉璃的双肩，满嘴酒味的冲着她耳朵道，“像本将军这样，有话就说，想做就做，反正天塌下来还有容昭呢哈哈哈哈哈——诶我说琉璃你别走啊，你怎么四条腿了？等等我啊——呕——呕——唔——”

“……”

听说那次夜洵走一路吐一路，臭了整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