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素描课
周一是一天的素描课。
十八、九岁正是能睡的时候。大家吃过早饭却依然是睡眼惺忪的来到画室。
一进画室，大家就精神了。
这次，老师可不是摆了一点静物。静物台上摆满了东西，而且没什么章法，显得乱糟糟的。
“老师，今天东西怎么这么多？”
“多吗？不多。”高高瘦瘦的素描老师孙兆麒不以为然的说，顺手又往静物堆中的杯子里放了一把勺子。”
“我的妈耶！这还放！这还不多！看得我头都晕了。”
“得增加难度啊。怎么能老画那么简单的呀。”孙兆麒老师笑着轻描淡写的说。
“增加难度？那不是应该画人体吗。”
“对呀，老师，人体比较难！”
“老师，咱们什么时候画人体呀，人家油画系都开始画了。”
一群学生七嘴八舌，唯恐天下不乱似的，跟着起哄。
“人家是人家，咱们是咱们。咱们是国画系，知道不？而且你们几个选专业不是要选山水画吗，画什么人体？”
孙兆麒老师有理有据的理直气壮地一痛驳斥。说得大家理屈词穷、哑口无言。只好蔫乎乎的老老实实的去摆画架。
“好，大家静一静。我先说一说。这个大家也看到了啊，静物台上啊，这个东西比较多。呃，所以呢，今天的难度呢，增大了不少。呃，大家呢，不要着急画啊，要多观察。一定要注意整体观察、整体表现。大家观察什么呢，你看看这上面都有哪些东西。从你的角度看啊，这个构图是一个什么样的形式啊，这就不一定是什么三角形构图这种简单的，可能是比较复杂的型，你得好好观察，把它找出来。然后观察什么呢？”
“空间关系，结构关系。”
“明暗关系，虚实关系。”
大家一通嚷嚷。
“对，空间关系前后关系是吧。搞清它的结构。把每一个静物的结构都要搞明白。然后这个物体的明暗关系，互相遮挡造成的这种啊投影啊，这种效果啊这些也要把它看出来啊。你只有看到了，你才能够表现出来啊，眼到才能手到是吧。所以大家一定不要着急画啊，一定要先注意观察一会儿啊。再有呢，这次，大家可以有一定的主观性啊，比如说在你的角度看某些东西确实是不太好看，你可以把它省略掉啊，忽略掉。呃，或者某个地方啊，觉得构图啊，从你的角度看，怎么也不好看，你可以自己再往那个地方过于空的地方啊，再给它加个东西，也就是说啊，我摆的这组静物并不是一个完美的组合。你们在画的时候你尽量把它画完美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大家刻意的拉长了声音。
“那今天就是这组静物啊，呃。一天的课啊，所以说，时间是充裕的，甚至于我建议啊，我建议这个没有把握同学你先把它当作结构素描先画一张。然后再另拿一张纸啊画一张明暗素描，这样呢对你能够掌握这个整体的结构很有帮助啊。所以说，最好是画两张啊。好，下面就开始啦，咱们时间是充裕的啊，不用着急，但是要快，要稳、准、狠。”
孙兆麒老师就是这样，说话常常自相矛盾。先说不用着急后说又让大家要快。刚开学时，大家有时候听得一头雾水的。后来习惯了就好，同学们也不介意。到现在上课时间长了，大家都明白了，老师说的快，是指落笔要快。画起来找形要快，不要犹犹豫豫的。
观察了一会儿，大家纷纷开始动笔。
“起稿儿要拉直线。啊，你在绣花儿呢？别这么一点点的蹭。用直线去抓大形。”孙兆麒老师开始来回逡巡，不时地指点着。
“下笔要肯定些，要胆大心细。”
嘴里不闲着，时不时地停下来，给学生们修改示范。
“你这里注意比例关系，各个部分的比例关系。实在不行，就用量比的方法。量一量、比一比。嗯，对。”
孙兆麒老师走了一圈下来。大家的构图基本上都定下来了。大体轮廓结构也都出来了。
“注意细节啊。宁方勿圆，宁脏勿洁。”
“衬布啊，这个衬布的折子，你得把它当成几何体来看，找出它的型儿来，然后再画细节。哎，对了，就这样，亮面、暗面、明暗交接线、反光、投影……”孙老师在郝帅身边停下，接过笔刷刷刷几下把衬布堆叠的结构画了出来。
“好，就这样继续画。”说着把笔还给郝帅。孙老师又接着往前走去。
教室里只有刷刷刷的走笔声，大家都认真的画着自己的素描。很快两节课就过去了。
“”好了，大家停笔，停笔。把画都拿到静物台这边来。哎，靠靠墙上，靠边儿。啊，放地上也行。嗯，这张不错嗯。还可以，这张也不错。这张就是大比例关系，不对，透视有点问题，空间关系吗，还没有拉开。还得继续啊……总体来说，没有啥大问题。这张形不准。要注意啊，形啊，要抓准了。哎，这张这个没关系啊，要注意一下大的明暗关系。注意观察一下啊。你这个形都不准上啥明暗？”
孙老师一张张地看着、说着：“”哎，要整体地观察整体表现啊，也就是整体的看，整体的画，要比较的画啊。比较着看啊。这关系关系得加强啊。太弱啦。拉开啊，把这个明暗关系要拉开。啊，这张这里不太对啊，一定要注意近大远小。啊，这个构图不好，太低了，一的了，空间感觉不好体现啊，整个画面显得坠得很。擦了重画。”
“啊，老师，我这都上明暗了。不重画行不？”画的主人张佳哀求着。
“不行，必须重画。要不然，你越画你越难受。画画儿嘛，就得美，得好看，构图都不好看。还有什么美可谈。”
“好吧，老师。”张佳默默地拿回了自己的画。
“这张也是擦了重画，别舍不得擦。越早擦啊越好。你明暗都画够了。你擦也来不及了，是吧。构图好形准，才越画越带劲！注意啊宁高勿低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