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战
第312章战于是江月生提着刀杀了上去。
明知这很有可能会是陷阱，但江月生也很清楚，自己若是选择防守，那么面对的便是这个阵法，待得阵法将自己耗光，终究要面对这养精蓄锐许久的祭司缘奴。
他本就因为身处那场爆炸的最中央受了不小的内伤，此时再如何也只是硬扛着上前，终究没有全盛时期那么强。
而再次出现的缘奴，即便是全盛时期，江月生也没有把握能打败他，何况是现在？
但他没得选，与其在原地纠缠，不如早些面对上这始终都要面对的敌手，不管结果如何，只能拼命一搏！
的确，只能拼上性命。
缘奴眼角余光锁定着朝自己奔来的江月生，嘴角的笑容开始放大，看着江月生跃到自己身前，举起了双刀，劈斩而下。
手里的死神之镰顶在了地面之上，手腕扭动，一缕光华掠过镰刃上。
随即，欲以极速挥刀取胜的江月生便骇然发现，原本缘奴所在的位置，被一个木桩所取代，那根木桩的材质十分特殊，上边环绕着妖艳动人的花朵，正在吮吸着捆绑在木桩上那人的生命，以此为滋养，生长的更为动人。
那人赫然便是方圆。
江月生的瞳孔逐渐放大，呼吸急促起来。手里的长刀急忙反转，未免伤害到方圆，江月生强行将这把离弦之箭收回，自己也免不了药受些苦头。
手腕处青筋暴起，虎口在隐隐作痛，周身的白色刀意愈发凌厉，反射着头顶愈发明亮的月光，好似再下一刻便能受江月生的控制射出，将敌人千刀万剐。
那些藤条便是江月生此刻的敌人，无数白色灵力光刃蜂拥而上，将藤条切开，毁去那些盛放的曼荼罗，紫色藤条便不堪一击，最终花叶凋零，方圆从木桩上滑落下来，江月生赶忙上前去接住他，探了探方圆的鼻息，还有些似有若无的微弱气息留存，江月生松了口气，在已经做好的最坏的打算下，留得一命已是极好的结果。
缘奴提着死神之镰缓缓走上前来，祭祀服上那些金丝已经成了暗金色，好似与黑色的布料融为一体，浑身被祭祀服包裹着的缘奴又好似与背景的黑夜融为一体。从黑夜中走来，嘴角勾着迷离的弧度，嗓音有些歇斯底里的沙哑
“江二公子，现在你可明白了缘奴所悟？黑夜吞噬了大地，得到了救赎。死神的死者收割了他们的灵魂，带他们前往忘川，得以开始新的生命。”
那根木桩失去了方圆血液的滋养，仿佛变得与刚开始一般黯淡起来，一时之间与其他木桩竟是无异。
江月生半跪在地上，用手臂接着方圆的脑袋，源源不断地往方圆体内输送灵力，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不起波澜，江月生一番粗略探测之下，竟然在方圆体内感受不到灵力波动！
并非是只有灵力充盈的时候，才能感受到灵力波动的，只要是能够修炼灵力之人，总会有或强或弱的灵力波动，只有无法修炼灵力的普通人，体内才会每有灵力波动。
两者的区别，便是灵力的本源。
然而此时此刻，方圆的体内竟是感受不到一丝灵力波动，可以说，他的灵力本源已经被剥夺，即便将方圆救醒，方圆也失去了修炼灵力的能力，这对一个在修炼上是天之骄子的人来说，无疑是最难以接受的事情了。
这就像医者失去了治病救人的双手，弓箭手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双眼那样，摆在前面的，不过是一条绝路。
方圆平日里十分谦逊，可江月生是看得出来的，方圆眼里藏着的对力量的追求的执着，以及那种不为人所束缚的桀骜，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江月生都是清清楚楚的能感受到的。
他没法想象，若是方圆醒来，发觉自己一身苦修的灵力付诸东流，自己是否还能坦然面对那样绝望的方圆。
“无论是神，还是鬼，都没有决定他人命运的资格。”
江月生将方圆妥帖的放在地上，散乱的长发垂落下来，将低着脑袋的江月生的脸庞遮住，忽明忽暗，看不清江月生的表情。
“在你所谓得到新的生命的华丽包装下，不过是为你血腥的杀戮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江月生淡淡的说着，握着刀柄的手逐渐收紧，指尖骨节发白，展现他内心的不平静。可即便如此，他的声音却依旧是平静的不起波澜，仿佛还是那个在边城中挥着折扇，谈笑风生的江二公子。
这样的优雅，谈笑间便决定了对方的结局。
四周飞散的灵力凝聚而成的刀意纷纷回到江月生的体内，化作最为本源的灵力，被江月生从体内一点点抽离，再注入方圆体内。
既然此事是因我而起，那便由我而终罢。
便当时月生欠你的，此刻全数还予你，方圆好友。
在缘奴的目光中，江月生的生命气息在一点一点的变少，将自己的灵力本源抽离的感觉本就是极为痛苦的，何况江月生是自己动手，这使得那种生命消逝的痛苦极为清晰，如苦茶一般，细细啜饮，感受其中的味道，痛彻心扉，浑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筋脉都在颤抖中感受这种痛苦。
缘奴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一个地步，他眼中的歇斯底里逐渐消退，却涌上了些疯狂，缘奴快步跑到江月生身前，用手攀着江月生的双肩，使劲的摇晃着江月生的身体。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你是缘奴的，你不能离开缘奴！”
江月生不愿理会缘奴，以自己的一身修为来救下方圆，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也算是为缘奴的赎罪。
尽管缘奴的心理扭曲的可怕，可江月生也知道，此事的源头还是他自己，缘奴会这样做，不管动机如何，也是因为他，那么便让他为此事划下句点。
这样的话，一切就应该结束了吧。
江月生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