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城市废弃地下水管道内,污浊遍地。中年男人躺在地上,身上不知道沾了什么黏黏糊糊的东西,不停地从他身上滴落,衬衣被掀起露出大大的啤酒肚,啤酒肚上的伤痕累累。男人不知是死是活。
一只脚踩在男人的脸上,像想要把满载的垃圾压缩在一个垃圾袋里一样,用力踩,踩得男人脸上肥肉狰狞。见男人睡得和死猪一样,丝毫不见醒的样子,来人拿起铁棒又狠狠地朝他的肚子、内脏处挥去。
男人终于醒了。但他无法呐喊,他的嘴被人用东西堵住,他拿舌头拼命地想要将塞在嘴里的东西推出去,毫无作用,男人嘴里面被人塞了一块儿表,嘴上还被胶带粘住。
男人也无法挣扎,他的四肢像绑猪一样地被捆绑紧。
男人拼命地想要睁开双眼,但无济于事只能带来疼痛,他的双眼被缝编织袋的红色粗线缝住了。
疼痛、惊恐驱使男人在地上不断扭动,像是一只粪坑里的肥蛆,又像是一头待宰的肉猪。
烧红的刀逐渐逼近。似是感受到了温度,男人拼命蠕动着自己肥胖的身体,想躲避来人,但他挣扎的动作只是徒劳,只能是将自己逼入墙角,退无可退,
来人伸出一只手来将男人强制固定住,使男人肚子朝上。
来人用力的胳膊上肌肉膨胀、泛起青筋,似是要发泄出他在别处遭受的不满。烧红的刀像跳华尔兹一样缓慢地割上腐烂的伤口,割下腐败的烂肉,
这是一场受虐人的噩梦和施虐人的盛宴。
最后,来人拿出白酒随意地浇在伤口上,消毒,就像是要腌制猪肉一样,新鲜的鲜血和白酒混在一起,滴落。
炎炎夏日,有钱的人在疯玩,没钱的在疯狂赚钱。
一个可爱熊玩偶站在游乐场的入口,向大人、小孩分发传单。有的小孩见了会轻轻地摸一摸熊,有的则是上手狠劲地拉、扯熊,小孩一旁的奶奶并没有要制止的意思,而是欣赏地看着自家小孩,天真、活泼又有力气。小孩得到了奶奶鼓舞的眼神,开始上脚大踹玩偶,猛踹了几脚后。他想要得到来自奶奶更多的鼓励、奖赏,结果却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站了一些其他的叔叔阿姨,对奶奶和自己指指点点,边指自己还边教育自家小孩:“欣欣,看到没,可不敢这样。”
“谁家的小孩,真没家教。”
“我自己家小孩,你管不着。”奶奶被气得破口大骂。
周围人还在指指点点,奶奶气得躺倒在地,满地打滚地嚎叫道:“来看啊,大白天的,欺负我这老太太。”
可惜她选错了表演场地,周围来往匆匆的上班牛马,没人有空欣赏她的精心表演。刚才吐槽她的人见到她躺在地上的那一时间,就散了。见无人欣赏,老太婆嚎了几嗓子就又坐起来了,然后拉着自家小孩悄悄走掉。小孩被奶奶拽疼了,大哭。
玩偶里的宋河都快被蒸熟了。看着远走的奶奶和孙子,感叹道他们真是精力充沛,满满的生命力啊。
转头儿不经意间又瞥到老板又站在不远处,一直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为了钱,宋河忍了。
换班的时间到了,宋河拿下头套,头发已经被汗水全部浸湿,顺着马尾,滴落在地上,不一会儿就浸湿了一片。
“宋河,有人找。”一起干活儿的女生一脸八卦地走进来喊宋河。“宋河有个帅哥找你,是你男朋友吧。”
“哈?”
结果出来一看,原来是张警官和上次那个女警。宋河心里暗暗骂了一声,袁永婕这事儿真的是没完没了,但还是礼貌地打了招呼:“张警官、寇警官。”
寇警官上前拍了拍宋河的肩膀,安抚道“别紧张,这次只是找你来问些事情。”
“那,那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我这才找到的工作。”
咖啡店里,两位警官坐在宋河对面。张警官直接问了:“这个假期,你见过张勇吗?”
“谁?张勇老师吗?”宋河继续说:“没见过,自从最后一次我去学校拿了成绩之后,我就再也没去过学校了,学校里的人也都没怎么再见过。”
寇警官把散落在额头的刘海儿挽到耳后问道:“你们班毕业之后应该组织了一次谢师宴吧,你没见到张勇吗?”
“谢师宴吗?我不知道啊,估计您也知道了,我在我们班人缘不怎么好,这个谢师宴他们没叫我,我也就没见到其他同学和张勇老师。”
“你知道袁永婕在你们班有男朋友吗?或者你听说过吗?”
“不知道,我和她关系不好,我也不知道她私人方面的事情。”
“你最近搬家了吗?”
“没有啊,我一直住在老地方,西桥巷哪里。”
这次谈话显得随意多了,也很简短,咖啡都没喝完就已经聊完了。
宋河和二位警察道别后就离去了。
店内,寇警官问张警官:“师哥,你说她是不是在撒谎?”
“她倒是没有必要撒谎。”
“可是张勇失踪当天,是去西桥巷那儿找过她的。可宋河她却说没见过张勇,这不是矛盾吗。”
“西桥巷那个地方,只有唯一的进口装了监控,巷子内很多地方和出口都没有装监控,我们也只是知道张勇自己去西桥巷了,至于他进去是不是要去找宋河,以及张勇去了之后什么时候离开西桥巷的,我们都不知道。”
“那朱老大怎么说?老大那么有经验,他应该能想到吧。”
“目前来讲,老大还是暂时没有把重点放在宋河身上,只是有很多事情,这次他也说不清。这个案子,上面给施压了,本来是要以宋河定案了的。结果突如其来的照片又给了新的方向,上面人他还没那么大的权力,让证据被视而不见。”
“那张勇就这么失踪了,他是不是畏罪潜逃了。可是,袁永婕的尸检结果和dna鉴定,已经证明袁永婕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张勇的,那他还跑什么。”
“谁知道呢,不好说啊。一切以证据为主,在法院最终审判前,任何人都只是嫌疑人。但是他这个消失的时间节点,确实是可疑。”
另一边,宋河背着洗得发白的包,在城市里面穿梭着,像是机械巨兽脚下可以随便碾死的蚂蚁。
穿过高楼大厦和干净的住宅区,宋河进入了西桥巷。
西桥巷这个地方,烂透了,到处是瘾君子、妓女以及老实本分、靠干体力活谋生的底层穷人,按照政府的说法,西桥巷就是这座城市脏、乱、差的牛皮癣。
城市的监控、路灯都照不到、看不见的地方。
宋河的身影缩进巷子,在城市的监控中不见了踪影。
宋河走在下过雨泥泞的小路上,好不容易洗干净的回力运动鞋沾上了一脚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