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景王驾到
第113章景王驾到
锦江白听了她的话，猛然站了起来，怒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和奸臣狼狈为奸，助纣为虐！”谭素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不过来京城两年，就变成了这幅模样。”锦江白的语气带了几分厌倦，从她身侧大步跨过去。
她轻轻开口，“拿到了罪证又如何？”
锦江白顿住了脚步，义正言辞：“自然是上呈皇上，交由皇权定夺。”
“所有呈给皇上的奏折，都由宁子漠亲自过目，你怎么呈上去？”
“那就面见皇上，亲手递交！”
“别说见皇上了，若是你这心思透露了半分，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
锦江白转过身，冷静地看着她，“生有何惧，死亦何难？不扳倒宁子漠，难道要我看着更多的人无辜惨死？”
“递交了证据就能扳倒他？区区罪证，就想扳倒一手遮天的丞相？不过是白白将你自己搭进去罢了！”
锦江白死死盯着她，几乎带着点赌气的语气，“搭进去就搭进去，要我像你一样趋炎附势，还不如死。”
谭素扶住额头，疲倦地闭上了眼睛，“江白，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别说扳倒他，就连一点心思都不能透露出去，否则便是杀身之祸。”
他垂着头看着她，半晌不说话。
谭素想说什么，突然听到门外有轻微的声响，顿时收住话，警惕了起来。
锦江白轻轻开口：“你是不是……”
谭素冷着脸打断了他的话，“我家相爷权势滔天，想整死你就跟踩一只蚂蚁一样容易，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劝你不要做无谓之事，安安心心守着本分。”
锦江白顿时变了脸色，嘴唇抿紧，气得肩膀发抖，“够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其他多说无益，别到时候出了事，再来求我……”
他推开谭素，愤怒地一拂衣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落下两个冷冷的字：“走狗。”
谭素闭上了眼睛，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好了，才缓缓睁开，眼前一片清明。
锦江白如此行为，迟早是要出事。
担心受怕了几天，没见宁子漠，倒是李珏先来了，楼穹不在府上，李珏也不是来找他的，径直去了锦江白的书房，两人相谈甚欢，一直说到下午才出了门。
正巧碰到了谭素，锦江白冷哼了一声，不愿多看她一眼，李珏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随口道：“谭侍书可用过膳？不介意和我们一起吧？”
谭素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行礼，“那下官恭敬不如从命。”
这下锦江白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吃饭的时候更不愿跟谭素多说一句话，一顿饭吃下来也就李珏与谭素不痛不痒地说上几句，客客气气的，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用过膳，李珏提议去院子里走走，他没有带侍从，谭素也只能把丫鬟支走，三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偶尔谈点政事，偶尔说点风月，不知不觉就走得很深了，下人都不怎么来的地方，一地的雏菊盛开。
李珏停了下来，他回头看着锦江白，突然道：“上次你说绘了一副满山秋菊图，我一直想看看，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锦江白爽朗一笑，显得意气风发，“王爷随时都可以看，那副画就在下官书房里。”
李珏微微垂眸，淡淡道：“赏画也需要意境，我觉得这地方就不错，锦侍郎不妨把画带过来，我与你共同鉴赏。”
锦江白顿了一下，“是，王爷，下官这就去把画取过来。”他走之前看了一眼谭素，她依旧低眉顺眼地垂着头，和往常一样。
等他一走，谭素碎步上前，塞了一张纸条在李珏手心里，低声道：“王爷请拿好。”
李珏不动声色地将纸条塞入怀中。
没人打理的雏菊开得东倒西歪，却胜在烂漫，数不清的小花朵挤在一起，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李珏伸手摘了一朵下来，捏在指尖轻嗅，缓缓开口：“当日一别，总会无端想起关于你的事，觉得应当见你一面。”
他背对着谭素，所以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丝丝眷念，像细丝一样缠绕在心头，顿时胸膛“砰砰”直响，冷静不下来。
李珏微微侧头，视线便落在她身上，“可是见到你的时候，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王爷想说什么便说什么，谭素都听着呢。”
他淡淡一笑，转过了身，低头看着她，却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半含着笑意，一直看着她。
谭素有些奇怪地抬头，他突然伸手压住她的肩膀，“别动。”
李珏一抬手，长剑脱鞘而出，游走在无数雏菊之间，轻轻一挑，剑尖轻弹一朵雏菊，完好无损，从剑尖滑到剑尾，翻个面，又从剑尾滑到剑尖，再一挑，轻轻别入了她的发间。
那一瞬间谭素的脑袋一片空白，只剩下他嘴角浅浅的笑，动人心魄，反复拨动着心弦。
“你带这花很漂亮。”他又补充了一句，“穿女装肯定也很漂亮。”
谭素一下子就红了脸，连忙把头低下去，雏菊从她发间滑落了下来，她连忙伸手去抓，比她更快的是李珏的手。
他把手掌轻轻打开，雏菊正躺在他手心里。
谭素静静地看着，伸手轻轻拿起雏菊，底下是李珏的手，手心里尽是老茧，不知道要经过多少次的磨砺，才能把剑法使得如此出神入化，让人过目不忘。
“只是一些老茧。”
他说着便把手掌握拢，谭素抓住了他的手心，紧紧拽住，目光坚定道：“谭素不会让王爷的辛劳白费，大聂定不会亡。”
她的手又小又软，让人很想一直拽着，尤其是她说这话时坚定不移的眼神，让人又心疼又满足，李珏不禁莞尔，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谭素又是脸色一红，赶紧松开了手，心中小鹿乱撞似的，就跟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一样，总会想起当年他的那句玩笑话：“你这小儿，莫不是从私塾中偷跑出来听书的？”
连胸膛都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