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恶魇缠尸
登上阳岛后,我在沙滩上,想试试还能不能继续用我的能力。我紧闭双眼,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高尔夫球场。
意外地,我没有翘曲空间,而是几乎飞速向着高尔夫球场移动。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能力发生了改变,可我感觉更像是能力衰退。我想也许和影族消失有关,如果我的存在让影族出现,那么影族的消失也会让我不复存在。
祝嘉江的电话打不通,也许他早就把我拉黑或者换了号码,现在我只能等他联系我,我累了,我对自己的经历感到累,对很多猜想感到累,对父亲母亲的思念无果感到累,对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感到无奈至极,对遇到的所有人感到后悔,甚至对自己的存在也感到身心俱疲。
阳岛早已荒无人烟,只有迎着海风的建筑,影族湮灭的痕迹和被遗落的物品。我走向当初存放鱼竿的地方,拿好东西,在第一次钓鱼的地方架好鱼竿,就这么机械地重复上鱼饵,抛竿,收竿……直到我看到东边露出鱼肚白,我的手已经抬不动鱼竿了。我转头看向身后五个桶里胡乱翻腾的鱼,丢下鱼竿,去了网球场,我自顾自的拍着发球机向我吐来的绿色口痰,不知不觉又天黑了。我扔下球拍,双腿无力的瘫坐在地,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不可避免地从嘴角缝隙流到我的口中,咸,涩。
我躺下,听着蟋蟀兴奋的吟唱沉沉地睡去。
我怎么也醒不了,我的身体僵硬不能动弹。蟋蟀的歌声变成了骇人的哀乐,周围此起彼伏的哭声和哀嚎让我心烦意乱,恐惧涌入我的大脑。
我醒了,被很大的击打声和碎石声吵醒。丧乐的声音似乎已经变小了很多甚至快听不见,可我什么也看不见,我以为我瞎了,正想从床上起来看看又发生了什么时,我在身体两侧摸到了坚硬的木头,我尝试起来,却被上方的东西磕到额头,我焦急的摸着这东西,我的手止不住的发颤,因为我越摸,这口棺材的形状越清晰。在我屡次掐大腿,发现根本不是梦境后,甚至还存有一丝侥幸,觉得自己能够靠能力离开,可事实就是……我被彻底封在了这口棺材里。
我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恶梦,越来越稀薄的空气却在提醒我消除幻想。这种窒息的感觉,让我似乎感觉已经到了阎王殿门口,正当我准备放弃时,身上一缕温暖突然流窜,然后渐渐失重,这样过了良久,我看到了一抹月光入侵我的视野。我在想,难道是老天看我太可怜所以送我上了天堂吗?
“还好吗?徒儿。”
飘忽的思绪被拉回,我落在坚实的土地上,看清面前站着的俊美男儿,一袭长衣皎洁如月,长发乖顺地随身垂下,两把秀剑在侧,腰间还有一个紫葫芦,好不帅气。
“天呐,我到底还要做多少奇奇怪怪的梦……”我自言自语道,“要死就赶紧让我死了算了,还搞什么古装美男诱惑,虚了,好累……”
面前的人冷眼看着我,鄙夷的眼神倒是给他添了几分美艳是怎么回事?
“既然回来了,就随为师回去罢。这身衣服着实丑陋,还有你凌乱的发束,叫为师看了作呕。”
我听完两眼一黑,我变成这样还指不定是拜谁所赐呢,这些帮凶倒嘲讽起我来了。“……不是,你们有病吧,还专门顾演员来演我了是吧,什么狗屁影体,要整死我就赶紧的吧,本笑话一秒钟都不想活了。”
而面前的人只是冷眼看着我不再说话。
“你还瞪上我了?祝嘉江在哪里,我要见他。”我捶捶自己酸痛的肩膀和腰,在挪开面前人身上的目光后终于看清了周围的景象。只见周围荒草丛生,诡异的红色墓碑上赫然写着——爱徒伭清之墓,以及墓碑后面被掀开的红棺。
我看清这恐怖片一般的布景,脸上扫过一阵阴风,“我*,你们搞这个景也太诡异了吧,吓我一跳,有完没完啊,到底要我怎样?”我又看向面前站着的一米九木头人,顿时感觉后脊发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赶紧跑。最后喝农药死,总比现在被吓死强。
我转头就跑,却感觉到腰间有东西拉着我,低头一看,是一条白凌,那布条一扯,我便跌倒在了这个一米九演员身上。
“伭清,冷静点,为师为你借尸还魂已耗费大半修为,没有再多精力与你在此阴煞之地纠缠,其他的为师回去会为你解惑。”说罢,他将我横抱而起,咻地一下就飞了起来,我本想再说服自己这只是齐骁和祝嘉江的阴谋,是他们制造出来的幻象,可我把自己大腿掐青了都没清醒,这一切是那么真实。
得,又是什么都不知道,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回到观里,这一米九还有腹肌(我刚刚路上偷摸的)的帅哥就一路把我从门口抱到了后院的房里,途中观里的人都纷纷向前看我,我有点尴尬,便把头埋在了帅哥袍子里,他身体僵硬了一瞬,却也没说什么。看起来像卧室,他把我放下,对我说道:“热水和换洗衣物我已经叫你师弟门备好了,你快去梳洗一下吧,为师看你这副鬼样心烦。”说完就挥袖离开了。我走上前发现门口似乎有类似结界的东西,我一直出不去。
我认命了,洗漱好再想这些事情吧。
我终于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恶臭,腐烂的尸体臭,惹得我当即呕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我嫌弃的脱下身上的衣物,好家伙,妥妥的一件腐烂寿衣,但样式还是像古代的长袍。清洗一番后我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你别说,这衣服还挺好看。”看起来确实像仙子,浴桶里面也不知道放了什么,我洗完以后,身上的尸臭变成了花果香。
我在镜前看着自己和之前无二的样貌,“难道,我……穿越了?这是一本书?系统!系统!”却没有任何声音回应我。如果这不是幻象,那么我得好好琢磨琢磨那个一米九腹肌男说的“借尸还魂”是什么情况。
“洗好了?”突然的声音把发呆(准确来说是深入哲学思考)的我吓一跳。
“呃……对,你是我师父?”我看到他看着地上扔着的寿衣皱起眉头,“啊!师父……我马上丢出去。”眼下还是得先从这个师父入手。不等我弯腰捡起寿衣,他一挥衣袖就让这恶臭消失无踪。
“叫师尊。”
“师尊?师尊我……”没等我问出自己的疑惑,他就打断了我。
“你现在连头发也不会盘了吗?”他鄙夷的看向我,又皱起了眉头,见我不说话,他叹了口气,“过来坐下。”
我乖乖过去坐下,他拿起身侧的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着我的头发。动作很轻柔。过了很久,他帮我盘好了快过膝的长发,然后从怀里取出一枚玉簪,轻轻插在了我头上。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头发这么长了。
好在终于梳洗好了,“你且休息些时日,到时为师自会与你详谈你想知道的事。”他这么说完就走了,我依然出不了门,有年轻的小师父会定时给我送饭菜,但是都无一人与我攀谈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