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刀法》
“……恨台上卿卿，或台下我我，不是我跟你，
俗尘渺渺，天意茫茫，将你共我分开，
断肠字点点，风雨声连连，似是故人来，
何日再在，何地再聚，说今夜真暖，
无份有缘，回忆不断，生命却苦短，
一种相思，两段苦恋，半生说没完，
在年月深渊，望明月远远，想像你幽怨，
俗尘渺渺，天意茫茫……”
伴着歌声，多媒体里的音乐和吵架声，形成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一幽怨一狂躁，却都朝孟春晓的两耳袭来。
但见她两腿交错静立着，两手后背贴着墙，低首沉思，一身修长，妩媚伫立，仿佛时装秀里走出的人儿。
耳边又响起屋里的争吵。
姑娘努嘴点点头，沉着气道：“这就是你的态度！张路海！这就是你对我的态度！”
张路海一脸茫然，“我态度？吴晓楠，我态度怎么了？我态度，动不动就我态度，你能不能说清楚我到底怎么了！”
吴晓楠一脸不屑，“就是你态度！好了，我要工作了，请你离开！”
张路海眉头皱成团，“开什么玩笑！这里的技术是我负责的，你让我走？你搞笑的嘛？”
姑娘嘟囔道：“不还有其他人嘛？”
“呵！”张路海指着门气道：“一大早，不是你叫我来给你开门的吗？来了，你唱不好都怨我，说我打扰你，拜托，到底是谁打扰谁啊！”
“哎呦，是！周六，打扰你休息了，今天的活动不是我安排的，是你们的领导指派的你！我只不过提醒你早来而已，你懂不懂什么叫作绅士风度！算了算了，反正你也不懂，就这样吧，结束了，以后别找我了，再见！”说罢她就朝隔壁更衣室走，转身又回头，“你出去！”
“干什么你，凭什么我出去！”
吴晓楠拿着戏服道：“你不出去，万一有人来，看到你一男的我一女的，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说出去多丢人啊！”
“我可是你男朋友啊！”
吴晓楠淡然一笑，“呵！那是几分钟之前，现在你不是，出去！”她站着直愣愣地瞅着他，“麻溜点，我要换衣服了。”
张路海满脸涨得通红，嘴巴哆嗦着，忽的扬声一句，“吴晓楠，你欺人太甚！”
“甚你个大头鬼，吼什么吼，越吼越讨厌你，你赶紧走。”
张路海急了，迈步就走，到门口拧身回去拿手机，“你……疯了，我不跟疯子一般见识……”
“好啊，有本事永远不要跟我说话，说话你就是王八！”
张路海满脑袋青筋暴露，到门口就一句，“你特么谁啊？偷听我们！”
“谁啊？”吴晓楠抱衣服心里咯噔一下，只听张路海的嗓门在门口爆炸一样，“你是谁？不说，我……我……”
“孟老师。”
一句“老师”听得张路海回头吐一句愤怒，“什么孟老师！哪有老师偷听人说话的！”
“你闭嘴！”转身吴晓楠热情而又惭愧地笑道：“对不起，对不起，孟春晓老师！研究院副院长！院长好！”吴晓楠一鞠躬，起手就拍他，咬牙道：“你赶紧走！个二百五。”
“这么年轻的院长，你逗我你呢！”张路海刚要说话，对面走来一人，“孟春晓，小孟老师，孟院长，哈哈怎么这么早啊！”
“郝老师，哎呦我的大姐姐！”孟春晓回头就看着昆曲研究会会长郝秀梅，拥抱着相互转身看了看，寒暄一阵，孟春晓笑眼盈盈看着他们俩，“一大早也没事，就带俩学生来看看多媒体，毕竟这么多人，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张路海低着头转过身，吴晓楠热情道：“郝老师您好！”
“郝会长！省研究会会长。”孟春晓提醒着，吴晓楠就鞠躬问好。
“你拿着衣服，要表演节目啊？”郝秀梅问着，吴晓楠就介绍着自己要扮演崔莺莺，不唱，露个影子。
“挺好，走，一起进去看看。”
两位老师在那谈天说地，俩人各自来气，张路海收拾各处的开关和装备，吴晓楠试衣服在那练身段。直到郝秀梅接了电话要离开，孟春晓才把他们俩喊过来。
“对，对不起，孟老师。”张路海低头不说话，吴晓楠抱着两胳膊，扭头一声不吭。
“好了，你姑娘家，少说点话，他一大早给你开门，挺好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别……行了。”转眼看着高瘦的张路海，“你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对女孩子这么凶，她是有点不对，可你毕竟是她男朋友。”
“哎？”吴晓楠右手一拦，“错！哦不对，不是！绝交，结束，拜拜，再见！哼！”
看着她噘嘴瞪眼，气呼着涨得精致的小脸通红，孟春晓道：“行了，嘴上不饶人，心里还不跟明镜似的，好了，你俩要不外头谈谈，我……”
“不用！”两人同时说出，张路海迈进屋子拿起包就走，“孟老师，待会我兄弟会联系我，我不走，怕被别人咬到！”
说罢就走。
“站住！你说谁是狗呢！”吴晓楠去追，一把被孟春晓拉住，高跟鞋差点歪着脚，“哎呀……”
“孟老师怎么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怪他，个坏蛋！”两人回屋子，孟春晓就道：“吴晓楠，申州戏剧学院毕业，九三年当家小花旦，现在省昆曲研究院昆曲研究所干事，明日之星，还这么凶！”
“哎呀，老师，您不知道这家伙跟个藏獒似的，成天想去科技公司，可大事干不了，小事不想干，大爷的，哪那么多好事给你干，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说谁呢你！”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高个身影。
“妈呀！吓死我了！你是鬼啊，一会飘来飘去的！神经病啊……”
“你骂谁呢？”孟春晓看火药又被点燃，登时气了，“出去！都闭嘴！多大事啊！啊？在我面前吵来吵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罪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