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孤
第57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孤
当易太傅得知易茗月要进宫的消息时,他身形一颤,险些没站稳,被卢管家扶着坐在椅子上,愣了许久
“这......这......太子妃不是被皇后内定了么?皇后突然间决定让月儿进宫又是何意?”
卢管家轻轻拍抚易太傅的后背,怕他心急,便劝道:“家主莫着急,依老奴所猜想,一定是殿下执意要咱们家女公子进宫,皇后娘娘拿他没法子,所以才同意让咱家的女公子进宫。”
“也许吧!可是......唉......”易太傅拈须叹气,自己十分不愿让女儿进宫,可这皇后突然改变了主意,而且太子殿下又是倔强的主儿,他这回怕是做不了茗月的主了。
“家主也别太担忧,其实女公子进宫也未必是件坏事,虽说伴君如伴虎,这太子殿下未来也是做君王的人,但是茗月女公子自幼聪颖,事事谨小慎微,不说能大富大贵,至少能够明哲保身,况且以家主您在朝廷的地位与威望,太子都得尊敬您,别人哪敢欺负咱们女公子啊!”
卢管家一番话虽说未能打消易太傅的顾虑,但至少也暂时起到了宽慰的作用,既然事已既定,他也只能期望着茗月能够在宫里平平安安。
而另一边的丁氏母女此时此刻就像那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易茗星做梦都想嫁给太子殿下,原本以为易家的女儿与进宫无缘,谁知茗月却能得到进宫的机会,可把这对母女给气坏了。
易茗星躲在闺房中捂脸痛哭,埋怨着:“怎么可以这样子?凭什么易茗月能进宫给殿下作妃,而我却只能嫁给外头那些凡夫俗子,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了?皇后娘娘凭什么就看上了茗月那个贱丫头?呜呜......”
“哎哟,我的乖女诶~你可小点声儿,被你阿父听见你骂阿姊,那不得又给你关禁闭了?”
丁氏心里也充满了着急和不甘,但是在外面还得把继母这个表面功夫做足,毕竟刚刚易太傅还来过她这儿,问了她是否也同意让茗月进宫的事。
她作为易茗月名义上的阿母,如今太傅府里的当家主母,家里的女儿能有资格进宫选秀,自然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好事儿,所以即便她心里再怎么不悦,也得挤出一张皮笑肉不笑的笑脸来面对易太傅。
而易茗星却是个直肠子,从来都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丁氏非常了解这个女儿,也明白她对殿下的心意,可是无奈殿下选的人不是她,她再怎么闹也没用啊!
可易茗星因为这事伤心欲绝,茶饭不思,整日就躲在闺房里以泪洗面,任凭丁氏怎么劝也无济于事。
很快便到了茗月进宫的日子了,易太傅嘱咐丁氏给她提前准备了一些贴身用物,宫里派来的马车正在府门外等着。
易太傅等人在易府门前送别茗月。
未见易茗星的身影,易太傅便小声问丁氏:“她还没想通吗?打算要闹脾气到何时?快去让人把她叫来送送自己的阿姊。”
丁氏有些为难:“夫君又不是不了解星儿的性子,以往她只是耍点小脾气,这一回可是真伤了心,连着两三日都不吃东西,我瞧着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我这做阿娘的可心疼死了,现在你还让她来送月儿,这不是让她更伤心吗?”
易太傅听闻此言,又急又气,他是个好面子的人,这么重要的日子,妹妹不来和姐姐道别,这让外边的人怎么想?让宫里来的太监宫女又怎么看?
他明白丁氏心软,于是又差卢管家去把人带来,可这时茗月却说:“阿父您就别打扰星儿休息了,她自幼体弱多病,前两日又染了风寒,这会儿应该正熟睡着呢,让她多歇着吧!我这次进宫又不是一辈子不回家了,以后还有姐妹叙旧的机会。”
易太傅知道茗月这是在帮茗星说话,不让外人多想,他也只好这样了。
“时候不早了,请女公子上车。”
在太监的催促下,易茗月本想再多和阿父说些话也不能够了,宫女掀开马车帘子,茗月正准备上车,却听见一句带着哭腔,满含不舍的喊声:“阿姊且慢!”
她转身一看,站在丁氏身后的易茗晟突然跑到她面前,抓紧她的双手,塞给她一个绣着荷叶的钱袋儿。
“晟儿自知这一别,往后再见阿姊很难,这些是我攒下来的一些体己钱,虽然不多,但应该也能起到一点用处,我听说宫里的下人们都是些见钱眼开之人,这些用来打发他们,或许也能让你的日子好过一点。”
茗月怔愣地看着眼前这个青涩稚嫩的小少年,有那么一瞬间突然觉得他长大了,知道心疼阿秭了,她欣慰一笑,又把钱袋还给他,说:“钱的事不用你操心,我自己平日里积攒了些,再加上阿父也给我准备了些傍身钱,所以用不着你给我,晟儿的心意我领了。你是家中的长子,阿姊离家之后,照顾阿父阿母的重任就落在你身上了,尤其是阿父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记得叮嘱他少操劳些,知道吗?”
易茗晟眼眶含泪,微微点头,比起他那嫡亲的二姊,他与茗月更为亲近,而茗月虽与丁氏母女不合,但对这个单纯的弟弟倒是关心的很,所以离别时才会如此不舍。
话不多说,宫里人催着她上马车,只说是别误了吉时。
茗月将不舍之泪憋回去,整理好仪容便上了车,在易家众人的目光目送下离开了易府。
进宫后,皇后身边的嬷嬷将茗月带至一处偏殿安置,对她说:“娘娘有言,后宫事多,此次入宫遴选太子妃的官宦之女不在少数,她没有办法一一照顾到,只能暂且让女公子在此偏殿住下,回头你需要什么,尽管和内官们吩咐,娘娘能照顾到的尽量照顾,还望女公子见谅。”
茗月答道:“嬷嬷言重了,臣女既已入宫,自然得听皇后娘娘的安排,这皇宫里不管是再小的偏殿也比得上易府的正房,何有照顾不周之说,还请嬷嬷回了娘娘,臣女感激娘娘青睐,必然努力学习宫中规矩,不会辜负娘娘的一番心意。”
“你明白就好!”那嬷嬷斜眼睥睨着茗月,眼里闪过一丝讥笑。
太子刘殷岫等待茗月进宫这一天已久,着人打听茗月的住处,得知她被安排在离东宫最远的偏殿里住着,他顿时心生不满。
他身边的太监劝他:“殿下为了让易家女娘进宫已然是和皇后娘娘闹了不愉快,如今娘娘退让了一步,殿下就不要再赶着娘娘气头上再去找她闹了,横竖人已经进宫了,有的是见面的机会,何必在乎这距离的远近呢?”
太子殿下心想太监所言有理,自己这些日子因为太子妃遴选一事差点和自己的母后闹到断绝关系,如今既然母后准许易茗月进了宫,即便是做不了正妃,至少也能时常见面,多少也是好的。
他日日夜夜都想早点见到茗月,可是即便他难以压抑心中的思念之情,但身为东宫太子,他断不可在选妃前与这些女娘相见,以免落人口实,坏了太子和女娘的名声。
太子殿下思来想去,还是忍住了不去偷瞧心上人,毕竟来日方长,离册封之日也不过数日,他还等得起,只不过……
刘殷岫问身旁的心腹太监:“你可知今年入选太子妃的名单都有哪些人?母后她看中的是哪家的女娘?”
太监顿了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那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孤。”
“殿下!请您别再逼奴才了,奴才也只是打听了半点消息,尚且还不知道是否属实,而咱们这宫里到处都是皇后娘娘的眼线,奴才若是在殿下您面前说错了什么话,只怕明儿个脑袋就不保了,还请殿□□谅体谅奴才的难处啊……”
“你……你这没用的狗东西!你到底是孤的心腹还是母后的人?你人在孤的东宫,又有孤保你,你还怕母后?不过……既然你都说了只知道一点儿,那就暂且不跟你计较,你这两天再去打听看看,一有消息就立马回来禀报,听见没有?”
太监跪身在地,连忙答应了太子。
这几日,刘殷岫除了待在东宫学习政事以外,另外还每日抽了一个时辰去往皇帝的御书房,说是为了更加熟悉国家政事,虚心向皇帝请教。
皇帝见他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似乎洗心革面,准备用心学习做好储君,他甚是欣慰,便在每日下朝后,将近日朝堂上的奏折递给太子看,问他该如何批阅。
太子这些年虽然跟着太傅学了不少政论,但毕竟那都是理论,遇到实际的问题要解决,他还是有些稚嫩。
他的回答虽然并无大的错处,但却都是些大道理,落不到实处,不过皇帝对于太子的虚心好学还是颇为赞赏,于是用心教了他一些为君之道。
几日过去,太子的政论长进了不少,皇帝甚悦:“岫儿近来如此勤奋刻苦,朕甚为满意,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朕都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