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兰花起如胶似漆梅花落抱憾终身（2）
我并没有怪小敏，因为她说的都对。但是事已至此，这么闹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用手摸摸她的头，小敏也羞涩地说：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我笑笑说道：刚刚好，再说就过分了。但是你明知道我大姑那人，就算你骂的再难听，她也无能为力。再说，现在心里最疼的可能就是她。小敏委屈地点点头，用力地抱了一下我的腰。
瞻仰完这座巨大的坟墓之后，我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脑子里一直在回想刘小西让我所体会到的那种熟悉，像穿越了整个宇宙就只为要找到她一样，那是一种要命的感觉。所以我怎么也没法相信她能甘心情愿地嫁给这个男人。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走了进来，好多人都迎上去说话。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刘小西和她的准丈夫。
小敏又变得严肃起来，她并没有跑上前去，而是在看我的举动。我也做梦没想到，刚刚生离死别的恋人，转眼成了别人的新娘。
我一见躲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打招呼。我随手从兜里拿出一个墨镜带上，因为她还没进来，我就感觉到了她的气息，眼泪就已经在眼圈里打转。来到近前，我强挺着不去胡思乱想。
小敏今天打扮得很成熟，深蓝色渐变的上衣，乳白色的裙子，点缀着好几根和上衣一样的蓝色的条带，垂直向下，看着就很高档。光着脚配一双绮红色的尖头高跟凉鞋，棕色与深棕色相间的头发被她扎起来一部分，漏出整个脸部轮廓。脸上用了妈妈给她的珍藏级化妆品，显得水嫩十足，加上她用补品的效果，由里而外地透着粉红。水晶般的眼睛里充满了锐利和冷傲，微张的红唇，似笑非笑。
小敏抢先发话问：这就是姐夫吧！
刘小西连忙说道：没错这就是你姐夫，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
然后转向那男的说：我这个妹妹可不简单，以后有你受的。
小敏的抢先发话给我解了围，因为我现在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小敏看看我说：咱们以后可得好好地溜须溜须姐夫，姐夫这么英明神武，高大英俊，威力无穷，神通广大的，咱们还等着和姐夫吃香的喝辣的呢？然后对着我说：你说是不是，亲爱的！
我因为没法说话，眼泪时刻会穿帮，只好点头嗯嗯两声。
那男的好奇地问道：这个是妹夫？大晚上的还带个墨镜，挺酷啊。说罢申出他的猪手，要和我握手。
刘小西赶紧拦住，说：你听她瞎胡说，这是我大舅家的弟弟，你爸要等的就是我大舅。那男的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我叔的儿子啊，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派车去接你啊。我说怎么这么气质不凡呢，墨镜不错。我急忙点头，但是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和他握了一下手，就赶紧说自己要去洗手间，转身离开了。
那男的想要带我去，刘小西突然上前几步，拉住我说：弟，洗手间在前面，我带你去。
那男的也要陪着走上来，但是被小敏拦住，继续问他一些没有边际的话。
刘小西带我来到了卧室里面的卫生间，然后把门反锁上。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被我推开，然后又扎了进来，反复几次，我垂直了双臂，不再反抗。
她伤心地大哭，但是极力地去压低自己的声音。很长时间，她才问我一句：你恨我吗？我没有反应，她又接着问，小敏现在还好吗？我也没有反应，只是眼泪不断地往下流。
刘小西说：小敏是个好姑娘，别辜负了她，她是从小跟着我长大的，我很了解她，她表面刚强，实底脆弱，她从小虽然父母不在身边但是几乎没受过什么委屈，所以现在发生的一切是她所不能承受的。我看见她刚才的一瞬间就能明白她把你当命了。
我打断她问道:你当初怎么一点没跟我提起过？她抽泣说：当初我本来是想好了怎么办的，但是你的出现让我舍不得那么去办了。于是我改变了主意。
我没有好气地问：你说的主意就是嫁给她？刘小西转过身，没吱声，也没点头。
我愤怒地说：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有这种卖儿卖女的事，你怕他什么，赌债本身就不受法律保护，他们还敢真的杀人不成？你当初为什么不和我说呢？至少不用以身相许啊？
刘小西说道：很多事你不知道，现在事已至此，明天你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就不来，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事，也没什么好祝福的，今天见你一面我就知足了，记得好好对小敏。
我冷漠地说：小敏只不过是变成了我爸的干女儿，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刘小西说：我完全相信你什么都没有，但是你看那个傻丫头像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吗？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眼含热泪回头看着我深情地说：好好对小敏，如果你实在放不下我，就把她当成是我吧。说完擦了一下眼泪，开门而去。
此时小敏还在缠着那男的，因为小敏的美丽，那男的甚至觉得自己当初要是早点认识这个妹妹就好了，刘小西刚出去，我就听他大嗓门地吆喝道：你去哪了，你妹妹的嘴可真厉害，说的我都没词儿了。你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妹妹怎么不早点介绍给我认识？
小敏追问，早点认识会怎么样？明天咱俩结婚，你放过我姐？
这话像核弹一样，炸得在场的众人瞬间都安静了，仔细听他们说什么。我万万没想到小敏会这么说，一听她说话走了味，赶紧从屋里往外走。
那男的傻笑了一阵说：你真的愿意？小敏说：我愿意，你现在和我姐离婚我马上和你结婚。
此时我已经赶到，一把拽过小敏，呵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不让你喝你非得喝，人家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小敏朝我嚷道：我没胡说，我说真的呢。然后转向那男的，深情地看着她说：帅哥，你现在和我姐离婚我马上和你结婚。
没等她说完，我上去给了小敏一巴掌。忙着向周围的人解释，她喝多了。因为这样始料不及的尴尬，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去圆这个场。
小敏捂着自己挨打的脸并没有走，继续不依不饶地追问，并且眼神中充满了一种坚定。此刻我也有点懵了，不知道小敏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那男的突然开口道：如果你说话当真，之前的条件不变，我还可以给你加一些，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这话一出，更是技惊四座。
二姑赶紧走上来，说道：文强啊，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婚姻怎么能是儿戏，你让这小丫头气糊涂了吧，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明天就举行婚礼了，现在怎么能变卦。
那男的笑着说：他们不是姐俩嘛，跟妹妹结婚咱们将来还是亲戚，你怕什么二姑。
这话音刚落，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和父亲年纪相仿的人，抡圆了就是一个大耳光。大声骂道：你个蠢货，没见过女人啊？当着这么多亲朋好友的面说这样的话你还要不要个脸？那男的一声也不敢吱，低着头。后进来的人转向刘小西，慈眉善目地说：小西啊，你别往心里去，他就是这么个糊涂人，等结婚了，你可得好好管管他，他要是再敢胡闹，你就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刘小西露出极其难看的笑容说：放心吧，叔。都是小孩子不懂事，和她姐夫闹着玩呢，文强也是这些天操办婚事太累了，昏头昏脑的说了些玩笑话，您不用太当回事。您也累了，早点回去吧。
这人听了又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对刘小西说：有什么事你可别不告诉我，说完对他儿子狠狠踢了一脚呵斥道：还不快滚。只见那文强夹着尾巴转身就出去了，慈眉善目的老者跟其他人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也出去了。
小敏走到大姑父面前说了句：看你们干的好事。说完也朝楼下跑去。
我和刘小西一同追了出去。到了院子里我快走几步拉住小敏问：你要去哪？小敏回头一笑说：在院子里等你啊，你在这，我能去哪？我用手轻轻抚摸刚才我打的地方问：还疼不？
小敏笑笑说：我知道你为啥打我，不是你要打我，而是当时的场合你不知道咱仨怎么收场，所以才出了个下下策，我猜的对不？说着对我做了一个鬼脸。
刘小西说：小敏，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你全是为了姐姐好，但是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局面，怎么反悔？怎么收场？小敏机智地说道：咱们跑吧，回我哥家去，我猜那个猪头肯定找不到。
刘小西说：那倒是一个好去处，可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那就是一个无赖，我跑了，他能轻饶我家里人吗？我不能为了自己，连我妈也不顾了啊。除非他家人都死绝了，否则我想死都死不起。
刘小西呆呆地对我说：你明天能不能去接我一次，就权当我是被你接走的，之后你自然就会知道答案了。然后又对小敏说：我妈窝囊了一辈子，我出嫁了，不能总回家。你有空就替我经常会去看看，别让别人总欺负她。说完头也没回，转身就走了。
我和小敏到现在一直都还没有吃饭，又闹了这么一出，小敏嚷着有点饿，说我虐待她，不给她饭吃。我无奈地带她去了当地一个比较有名的馆子大吃了一顿。虽然走的时候小敏给小西提议让她跟我们走，但凭我对刘小西的了解，宁可选择和他们同归于尽，她也不会就这么逃走的。她是那种不喜欢把问题留给别人解决的人。
我几乎没怎么吃饭，只一个劲地喝酒，小敏已经看惯了这种场景，开始并不怎么拦我，后来见我有点喝多了，就撒娇地说：你又把自己灌醉，回去折腾又得我给你收拾。
我双手抱拳做出感谢的意思，她撇撇嘴说道：今天我也不给你收拾了，要醉我也和你一起醉，说着也跟我喝了起来。此刻我已经喝多，要是我清醒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让她喝酒的，因为我从来没见过小敏喝酒。现在已经大醉，神志和意识都不清醒，见多了一个酒友，就真的和她推杯换盏起来。
小敏学习还行，喝酒可真的不行，几杯酒下肚，就招架不住了。
她大着舌头，略带混沌地问我：哥，你真舍得眼看我姐就这么往火坑里跳？我同样大着舌头回复她道：我怎么会舍得，但是我没有任何办法。小敏又问：那如果我真的把我姐换出来，你是不是就高兴了？我生气的说：同样不舍得。小敏听完一个劲地傻笑，笑个没完。渐渐的，我的视线开始变得虚幻了，慢慢的，我睡着了。等我醒来，天已经微微亮，我发现小敏不见了，而我则在酒店的房间里。我怎么回来的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