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 雪深春尚浅 - 溪畔蔷薇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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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55章

“好你个宋怀楠,自己来楼里吃酒,竟不叫我。”

宋异怔了一下,对二人道:“当是有朋友认出了在下身边的小厮,两位妹妹先吃,我出去应付一番。”

可尚未出门,那人便推门进来,他不得不站在屏风外同人寒暄:“原来是仕诚兄,几日不见,风采依旧,今日怎么没去兰园听曲?”

“别提了,”那人往屏风后看,“我母亲不知从哪个道观听了牛鼻子老道的胡诌,硬说我来年命犯天煞,必要赶在明年成亲才好化解,这不,这几日正遍邀名门闺秀,打算让我相看,我被逼着都在外面游荡四五天了,兰园哪里还敢再去!”说着想绕过屏风,“有客吗?”

却被宋异拦住。

少宁和齐萱手忙脚乱戴好帷帽。

那人见到动作,咦了一声道:“好像是两位娘子?”

门外又有人声,“你莫要三拖四拖,郑世伯要你即刻回府,我手头还有一堆事要忙,待送完你,还要跑趟禁中。”

少宁系着帷帽的手一顿。

是大表哥。

郑宽道:“澜柏,便是上断头台,也要先容犯人吃口热的吧!我自昨夜饿到现在一口都未吃呢!”

一面说着,一面推开宋异,“怎么,平日里求我引荐朝中新秀之时,还一口一个仕诚兄,今日你在此设宴,我连口茶不会都讨不到吧?”

宋异面上一红,“今日确实不便,我表妹同她好友在,明日我去平西伯府会你。”

又朝程之衍笑了笑,见礼道:“副都使。”

程之衍嗯了一声,清冷的墨眸望向屏风后。

很熟悉。

郑宽因他遮掩,更是好奇,绕过一下冲了进来,“长得什么样子,我偏要看看。”

就见窗棂前暾暾的日光中,静静站着两位小娘子,迤逦的白纱将二人玲珑的身段包含在内,呈现出纤弱翩柔之美,似两樽温润的玉。

宋异追过来,“我何必骗你,今日当真不便,你先回府,明日我再登门与你一叙。”

郑宽只瞧到了身段,未见到人面,哪里又肯走,因道:“即是你表妹,那便是相熟之人,有什么可避讳的,我近日正在以美人入画,正愁没有素材,”又面朝两位娘子叉手行礼,“不知可否行个方便,让在下一观?”

莫说官宦之女,即便是平头百姓家的女子,也断断没有随便让人相看的道理。

“登徒子!”齐萱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想作画,回去画你娘去。”

郑宽因与三教九流打交道是惯了的,对男女之防向来不在意,一怔,随即委屈道:“小娘子怎这样说,我说作画便是真的作画,并无轻薄之意,你好端端的骂人作甚!”

宋异今日正因差事的事,有求于他爹平西伯,也不敢不帮着说项,两边圆场道:“仕诚兄的祖母文卓大长公主,近日要办六十大寿,他想以美人入画做走马灯,想来方才那句也是无心之邀,表妹莫怪!不若我先送两位妹妹回去,待改日,我再请二位妹妹出来玩。”

哪知郑宽却十分执拗,“怎么是无心,我是真的诚心,这燕京的美人我见了不少,可还没遇到过值得我作画的呢!”

这个傻子!

宋异打断他道:“兰园自有美貌之人,仕诚兄不若移步到那寻访,表妹乃名门淑女,确然不适合出现在你的画中。”

齐萱听了郑宽作画的原因,更是怒从中来:“既想以画取悦长辈,便该用自家亲眷的尊容,这样满京城的唐突别人家的女眷算个什么道理?你家种长辈便是这样教导你的?”

郑宽道:“你这话便不对了,我喜爱美人,乃是由心而发,衷心赞赏!美人嘛!便如同那名画、皓月、山川、高河,远远看上一眼便可,也并非是想收入囊中,妹妹若生得貌美,又何惧被人以相入画。”

这话可谓扎了齐萱肺管子,一把掀了帷帽,怒道:“不让你瞧,便是长得丑,你好好瞧清楚,姑奶奶我究竟长什么样子,可比你这只只会仰头乱吠的死公狗强多了。”

齐萱性子一向如此,喜欢的,恨不得掏心掏肺,可不喜欢,一丁点委屈也不能受,她母亲福宁县主脾气泼辣,早年同几个爱打秋风的妯娌曾站在当街对骂,满燕京贵女中可谓势头无两,齐萱曾受过熏陶,骂人的话也是张口就来。

郑宽为了给祖母制作这走马灯,已寻访了美人多日,只风尘女子不便作为寿礼进献给祖母,燕京名门之女他也不可能个个都见得到,故此便选了戏园这种三教九流之地寻访美人。

可成品都不理想。

他也知这些世族官女多半不会应允供他作画,但这几日废寝忘食寻找下来,已养成了品评美人的习惯,又存着一线希望,余光瞥见两位娘子身形灵动,便一时好奇开了口。

眼看事情闹大,也有些慌了。

他其实并无恶意,只恨自己嘴笨,明明想灭火,说出的话却愈发找抽。

“你怎么又骂人了,我也就是顺嘴提一句,不让看便不看嘛!至于骂人吗?再说了,两位小娘子,既出了门子,便是做好了见人的准备,你是怀楠的表妹,那便是大家相熟之人,又何必戴着这帷帽遮遮掩掩,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这话实在难听,少宁也听不下去,“公子请慎言。”

齐萱更是怒道:“凭你是谁,你想见我们,我们便要给你瞧吗?我们不想见你,因你是外男,同我愿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又有什么相干?以为自己长得人模狗样,便当人人都会苍蝇一般扑上去吗?”

郑宽笑道:“我也没说什么,小娘子何必生气!按照你的逻辑,我是外男,你表哥怀楠便不是了?”

齐萱一怔,一张愤愤的小脸已是羞红,“你无耻,偷换什么概念。”随手拾起一个茶盏,兜头丢了过去。

“萱萱!”

少宁吓了一跳,见她又去寻别的趁手物件,忙起身拦住她,“别动手,再伤了自己。”

郑宽见她真动了怒,一时更无语了,也不知自己究竟哪句话说得不好,正踌躇间,耳畔一个声音道:“道歉。”

他想都没想,便作揖深拜下去,“是我的不是,我方才口无遮拦,万望娘子们莫生气,我近日当真是在作画,一时口快,给妹妹们赔不是了。”

“呸!谁是你妹妹!”齐萱气得咬牙,“若你自家妹妹在外,也让其他男子这般言语轻薄,你可愿意?”

郑宽茫然了片刻,实话实说道:“我又没有妹妹,我怎知晓?”

齐萱气结,怒道:“你是打哪来的无赖,竟这般没有规矩!”

她转向宋异,“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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