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林昭昭自曝拿谷部的身份,反而将桑奇公主的疑心消了三分,只是桑奇自幼……
第71章林昭昭自曝拿谷部的身份,反而将桑奇公主的疑心消了三分,只是桑奇自幼……
林昭昭自曝拿谷部的身份,反而将桑奇公主的疑心消了三分,只是桑奇自幼在皇室中长大,身处在权力争斗的中心,要想让她彻底放下戒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大公主。”
陆鸣筝的声音自桑奇身后传来,林昭昭能看到,在桑奇转身的瞬间,她眼角已挂上了笑意,陆鸣筝自入公主府,鲜少有主动开口的时候,桑奇想,或许是今日遇险,他们的感情自此不同,陆鸣筝不再是冷若冰霜的美人塑像,而是真的开始尝试与她亲密起来。
陆鸣筝撕下了一段衣袖,在胳膊上系紧,可伤口太深,鲜血还是不断顺着他的手臂向下淌:“回府吧。”
桑奇看了看陆鸣筝手上的伤口,向他点了点头:“快,咱们回家。”说罢,她转过头来看了林昭昭一眼:“你也随我们一道,回公主府吧,今日你救驾有功,这一身伤,我找个太医替你瞧瞧。”
桑奇与陆鸣筝上了车,侍卫长亲自为林昭昭牵来一匹马,今日若是没有林昭昭,大公主添上那么一两道伤口,他都得提头向大王请罪,因此他的心里,多少是感激林昭昭的。
一场恶斗,林昭昭也不免带了一些轻伤,虽然不比陆鸣筝伤重,但此时形容也颇为狼狈,她翻身上了马,随手撕掉了一截被弯刀扯破的衣裙,打马跟了上去。
越是靠近大公主府,丁二七的魂魄越是震动不安,他知道此时林昭昭的处境危险,因此极力隐忍,可这种来自灵魂的颤抖,通过冥婚的奇妙链接,还是传达到林昭昭的魂海,林昭昭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炽热的痛感就从那里传来。
林昭昭运了几次功,想要将这种不适强压下去,可这样的波动来自比肉身更高的灵魂深处,根本不受她左右,她的眉头越蹙越紧:“丁二七,我的魂海好像在沸腾,我这是怎么了。”
若说林昭昭只是一阵心房隐痛,那丁二七此时的煎熬,就仿佛置身于地狱烈火之中,近百年来,他的魂海还从未有起过这么大的波澜,这座大公主府上必有蹊跷。
“你因与我有冥婚在身,因此生出了魂海共振,一般皇家内院都有高人做法安宅,大概是这座宅院内有什么阵法或是祭着什么法器,冲击了我的魂海,你也因此受到了牵连。”
林昭昭听了这话不免心焦:“那你怎么样?”
丁二七没有现形,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他的魂魄似乎在这阵巨大的波动后又陷入了深深的沉寂,他暂时难以调动自己的魂力,所谓高人作法,不过是丁二七寻出的借口,这股冲击来得太强又太怪,在弄清原由之前,丁二七不愿白白让林昭昭忧心。
丁二七的声音响在林昭昭的耳畔:“阎王尚不能奈我何,何况这些俗世里的能人异士,只是我们毕竟是客居异国,为免引起异象,如今还是暂避其锋芒。”
随着丁二七的魂海蜇伏下来,林昭昭处受到的冲击也渐渐消失了,因此丁二七说的话,林昭昭也不疑有他:“那就好,若是这公主府里真有什么能伤到你的法器,咱们就在府门处辞行,如今反正已经搭上了长公主的线,咱们大可徐徐图之。”
丁二七轻笑一声,安抚着林昭昭:“莫说这公主对你尚存疑虑,就是没有今日刺杀这一出,照她的脾性,受她邀约入府的人若是拂了她的面子,你瞧着她可能轻易罢休?这公主不是善与之辈,既然已经应下,便只能随之入府。你放心,这些寻常法器伤不到我,方才不过是不设防,才受了些影响,如今已经无事了。”
丁二七说得在理,既然已经在大公主面前露了脸,此时若出纰漏,不仅是陆鸣筝,留在北戎的陈冲、徐荣,都可能受她牵连,暴露身份,林昭昭既已入局,就不得不小心周全。
“好吧,只是你若是有事,不许瞒着我。”丁二七的本事林昭昭是见过的,鬼差尚且拿他没有办法,如今他说这些法器伤不到他,也在情理之中。
“不瞒你。”
丁二七虽没有现形,可声音听上去倒还算轻松自在,不像是正受法器冲击的样子,林昭昭的心也安了大半。
公主府到了,重檐复拱,歇山如飞翼,大门上的朱漆显然已有年月,当年北戎入主京都,旧时宫殿均收入囊中,又分封行赏,一代代恩赐下去,如今这一座大公主府,约莫也是旧时哪位王宫贵戚的府邸。
在见到这座府邸时,丁二七才总算是明白,这样强大的冲击来自何处,这不是任何法器能够造成的魂海波动,亡魂的震颤,逃不开生前的羁绊,这座府邸,若不是他生前旧居,就只能是他的埋骨之地。
更有甚者,二者兼是。
五进的院落,朱漆的门窗,这样的规制,只可能是旧时的王府,骆一鸣葬身既明派旧址,这是人人知道的事,他的尸骨随镇抚司放火烧山,与既明派一起付之一炬,这座王府绝不可能是他的府邸,更非他埋骨之地。
既如此,那他的前身便绝不可能是骆一鸣,丁二七究竟会是谁,是谁熟悉朝晖剑法,是谁葬身北戎,背弃故国与亲友,含滔天巨恨而死?
丁二七心里几乎已经有了答案,但他不敢去想。
大公主的侍从鱼贯而出,蒙巴大王眷顾,长公主的府上常驻着御医,大公主遇刺的消息比他们的车队还要早一步传回城中,御医早已等候在侧,欲为公主诊治。
“我没有受伤,先看看竹音。”
大公主既已发话,太医自然不敢违逆,只得暂时将公主放下,为陆鸣筝疗伤,陆鸣筝的伤口虽然看着骇人,可好在这些死士的刀锋无毒,又有林昭昭及时制住死士的进攻,因此只伤及了皮肉,太医在陆鸣筝的伤口上撒上秘制的金创药,包扎好他的伤口后,又急忙为桑奇请脉。
桑奇自然是无碍,但到底受了一场惊吓,太医开出了几幅安神的汤药,交给了侍女,吩咐她们煎了来给公主服下。
林昭昭既然做了公主府的座上宾,自然也不会被落下,她身上的伤虽都避开了要害,但为了在大公主的侍卫面前藏拙,一身剑术只敢用五分,因此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不少,太医一一为林昭昭料理后,将情况回禀公主。
拿谷部全民皆兵,除非是像桃花那样先天残缺,否则就算是部中女子,也是自小习武,托这一惯例的福,林昭昭有武艺在身亦不足为奇,只是那日危急之下,林昭昭用了几式朝晖剑法,也不知可有落在有心人眼里。
陆鸣筝失血过多,照太医的吩咐,已被移到室内静养,大公主拨了两个侍女,过去照料他的伤情,自己则来到前厅,侍女端来安神汤,伺候她喝了一口,安神汤味苦,长公主皱了皱眉头,立时有人捧着碗盏供她漱口,又捧上一盘糖腌的蜜饯,她捡了一块含在口中。
林昭昭还侯在厅里,大公主看了林昭昭一眼:“你今年多大了?自幼长在拿谷部,怎么嫁到哈林部去了?”
林昭昭在大公主面前露了身手,已经不能全然套用桃花的身份,她只能思绪急转,为自己杜撰出一段情缘:“我今年十九,是拿谷部的一个孤女,自幼父母双亡,叔叔婶婶将我养到十二岁后,便想在部落里找一户人家将我发嫁,那户人家虽是富户,可那男人又老又丑,我不愿意这么草草就许了自己的终身,因此便找个机会逃了。
这一逃就逃到了哈林部,在那里,我在一户人家里做厨娘,结识了我的夫君帕鲁,两年前我们完了婚,我便与我的丈夫一起,住在他的林场,这次他进蒙巴都贩卖木材,我跟他一道来到蒙巴都。”
这样的故事,在哪个部落里都不罕见,北戎女子虽不像骧国遵守着礼节约束,可婚姻大事还是由家中长辈做主,能像桑奇公主这样主宰自己人生的女子,在北戎能有多少?
“不愧你的*诗作能入了我的眼,你倒也是个有胆识的。既然你救了本公主,还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林昭昭笑着答道:“大公主天潢贵胄,能得公主青眼,是我的福分,哪里敢跟公主讨什么赏赐。”
桑奇站起身来,可并没有走向林昭昭,而是站在她自己的座前:“本公主既然许你讨赏,你就当得起本公主的赏赐,这样的机会可不常有,你与你丈夫一家,难道就不想鸡犬升天,在蒙巴都享有一席之地,而是甘心窝在一个小小的林场,靠贩卖木材为生?”
今天这一通折腾,桑奇早已倦了,侍女为她理了理衣裳,她还打算在歇息前再去瞧一眼陆鸣筝:“你若是没有想好要向本公主讨要什么,就回去好好想想,哪天想好了,就上公主府来。你这个人还算合本公主的胃口,这几天不要离都,在客栈里等本公主传召就是。”
大公主递过来的登云梯,确实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机会,而对林昭昭来说,这同样是打入北戎王室,替陆鸣筝挖出骧国叛徒的良机,她低下头,向桑奇行了一礼:“是。”
桑奇摆了摆手,示意林昭昭,若是无事,此刻便可退下了。
林昭昭惦记着丁二七的状况,心里同样盼着能赶紧离开此地,一得到大公主的示下,便立刻动身退出大公主府,府上的管家为林昭昭备好了马,林昭昭驶离公主府所在的长街,向徐冲和林鸢留住的客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