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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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兖一只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亲昵的热度从掌心传来，他无法控制地一抖，“这是因为你习惯了跪我，所以你觉得不跪是不对的，等你习惯了不跪我，你就会觉得老下跪才是不对的。”
萧兖的手移到他耳后，指腹在他耳根处打着圈地摩挲，敏感处要命的刺激，让他一个激灵，腿都软了，“王爷，属下不敢。”
萧兖笑眯眯道：“那你敢不听我的话？”
“......王爷。”他简直进退两难。
“听我的不会错，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只是需要时间习惯，我一点点的教你。”
最后“教你”两个字微微拖长了语调，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王爷......”他简直要给萧兖磕头，他哪招架得住萧兖这样，他有绝顶的武功，狠辣的智谋，但这方面的道行比萧兖可差远了。
“属下不敢。求王爷饶了属下。”
他跪在萧兖脚边擡着头，冷俊的眉峰皱着，神色急切，眼里是诚恳的请求。
“本王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岂能收回？”萧兖神色认真，把他往起拉，“起来，不准跪了。”
“王爷。”他艰难地哀求。
“你听不听话？不听我打你了。”萧兖佯装严厉。
没想到他竟然像松了口气似的，“请王爷责罚。”
萧兖眯了眯眼，他低下头，挺直了脊背跪得笔直，等着任何一种惩罚降落，都要比不让他再下跪的命令好。
萧兖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伸出手，绕到他身后，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空气安静了片刻，他一个哆嗦，反应过来之后，脸上和被打到的地方一起烧了起来。震惊、尴尬、羞耻、不知所措......还有一丝非常奇怪的无法形容的感觉，齐齐冲上头顶，他呆在了原地，总是深不可测的黑眸里全是窘迫。
“你再不起来，我就继续打了。”
萧兖威胁地晃了晃掌心，心道，还好把那两个影卫派出去了，不然让手下看到自己的首领被打屁股，总是有损柏风威风的。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热得发烫，被打到的地方更是难以言说的滚烫，好像刚才打他的不是萧兖的手而是一块烙铁。
他有点想起来，这惩罚太可怕了，比景世子的鞭子更可怕。但影卫的规矩又牢牢扎根在他的本能里，让他挣扎无比，万分纠结。
“啪。”又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他浑身一抖，挺直的背一下子软了，颤抖着吐了口气，“王爷。”
萧兖忍着笑意喝道：“还不起来！”
“......属下知错。”
他怕了，王爷的手段果真厉害。他撑着桌子站起来，腿还微微有点抖，额头上冒了一层汗，呼吸都变得有点急促。
萧兖还是没忍住笑了，他站起来很高，萧兖得仰头看着他，那脸上没了一贯的冷静镇定，微微泛着红，长长的睫毛略显慌乱地眨着，眼里有拘谨有局促，好看的薄唇微微抿着。
月光映亮了他白皙的面容，每一寸棱角都分明清晰，俊挺的轮廓仿佛画里拓下来的一般，总是冷酷的眉眼变得格外生动鲜活，萧兖一时间竟看痴了。
他伸手攥住柏风的手腕，掌心下是精瘦有力的骨骼，不柔软，不娇弱，却让他无比喜欢。
他猛地用力将柏风拉过来，柏风没有防备，整个向前扑倒，最后一刻用另一只手撑住了扶手，才不至于摔在他的身上。
“王爷。”
柏风吓了一跳，萧兖坐在椅子里，他弯着腰，一只手被萧兖攥着另一只手撑着椅子，这姿势怎么都有点奇怪。像是他把萧兖圈禁起来了一样。
他们还离得......这样近，近在眼前，他连萧兖每一根睫毛都看得清楚，萧兖呼出的气息尽数掠过他的脸庞，他则几乎是紧张得屏住了呼吸，不敢唐突萧兖一点。
萧兖的眼里盛满了月光，盛着柔和，盛着笑意，还盛着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清盈明亮，皎皎如华。
他觉得，这双眼睛比满月的光芒更好看。
看久了甚至让人想要溺进去。他垂下眼不敢再看，同时也是向萧兖袒露臣服，因为这个姿势已经有些大不敬的意味。虽然被萧兖折腾了一番，但他还没失了理智，萧兖可以任意而为，他绝对不能越了界限。
他整个身体都紧绷着，一动不敢动，多亏了影卫耐力出色，保持着这个姿势也不会累。
没有人说话，空气仿佛都静止了，他听到萧兖轻轻的呼吸声，和他自己惶然的心跳。太煎熬了，比在影宫训练还难熬。
他是不敢揣摩主人心思的，他也揣摩不透，他能做的只有瑟瑟发抖。但脸上也只是面无表情，即便心里早已惊涛翻涌。
萧兖忽然擡起另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后颈上，身子坐直脸向他靠近，两人几乎就要面对面地贴到一起，他微微一颤，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扶手。
“怎么不敢看了？”萧兖轻笑。
他努力保持着平静，“属下，不敢冒犯王爷。”
“不冒犯，可以看。”
温热的吐息落在他脸上，带着柔情缱绻的意味，他神思一震，更不敢擡眼，指甲深深地刺进了木头里，汗水流过眼角，苦苦维持着最后一丝恭敬和卑微，“属下不敢。”
这一眼看过去，他不知道萧兖，但他一定会陷进去。
萧兖看着他，过了片刻才出声，这期间他能感觉到萧兖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脸上，他用了全身的力气控制着身体，维持着姿势，压抑着胸口剧烈的跳动。才不至于再次失态。
“柏大人真的很聪明，该勇敢时一往无前，该退缩时不留情面。”
萧兖的声线淡淡的，像是月下的云雾，忽然意味重重又难以探究清楚。他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失落和勉强，却又不敢肯定。那太微弱了，几乎被很好地掩饰住了。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他这次看了，他就能看到萧兖眼里浓烈的喜欢、冲动、克制和挣扎。
肩头忽然一沉，他微微一僵，萧兖没有放开他，却也只是轻轻枕在了他肩上，萧兖的额头蹭过他的脸，他努力压下了肌肤相触时带来的颤栗。
“柏大人别怕，其实本王……只是累了。让我靠一会儿。”耳边的声音又恢复了惯常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