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隐瞒

你寻了红府中的僻静角落，靠着墙壁发呆。时辰尚早，府里的下人都没开始活动，也没人扰你清静。你就这么站着，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时间一晃眼到了晌午。

“林小姐，夫人着我请您去用饭。”背后不知何时来了个丫鬟，道。

你怏怏道：“我不饿，不想去，替我谢过夫人。”

那丫鬟还欲说什么，却被另一人截住了话头，“我师娘的话你都不听了？”

你都不消转身，就知道来人是谁。你仍是倚住墙，眼神盯着碧色的长空，不言不语。不是跟陈皮耍性子，你只是想明白了许多。他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你何必与他置气？委身于他，更不靠谱，先不说他心系丫头，就连《老九门》都说他心思毒辣，并非你的良人。他和不和尹新月在一块儿与你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枉你活了将近三十年，年龄几乎是陈皮的两倍了，这些道理你如今才想通透。

陈皮上前来拉你胳膊，丫鬟识趣地退下。你瞥一眼陈皮，神色淡淡。

“你别不说话，账我还没与你算呢。”陈皮瞪着你道。

“怎么？”

陈皮凶神恶煞道：“我不会和你成亲的！”

你推他的手，没推动，“哦。”

陈皮的耳尖有些泛红，“我知道，一定是你去求了师娘，她才会答应亲事的。但是，但是我现在还不想成亲。而且——”

你懒得解释，只看着他。你从来只喜欢成熟的男人的，之前却因为婚事居然心生欢喜，真是疯了。

“我想娶一个我喜欢的人！”陈皮挺起胸膛。你也有年少过，也曾以为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容易又值得骄傲的事，到最后才发现，没什么大不了。

“唔。”你点点头。比如尹新月那样的？算了，你没兴趣知道。

陈皮垂首，“抱歉。”

陈皮向你道歉？你无所谓地点头，“没事。婚事的话，你自己去给你师父师娘说。”

你看，一起经历过诸多并不能成为两个人在一起的理由。

你转身走得坦荡，高跟皮鞋在青石板上扣出哒哒的声响，随着你的走远，在陈皮耳边渐渐散了。

尹新月环着手臂从拐角漫步走过来，对望着你渐行渐远背影的陈皮轻声道：“你喜欢她？”

陈皮沉默着，只微微摇头。

尹新月哼道：“你不必骗我。你若不喜欢她，怎么会瞒着她？我爹当年出海做生意，受了重伤，也是瞒着我与我娘的。”

几乎有什么快要跃出他的胸膛，叫嚣重重。陈皮仰起头，盯着头顶上的苍穹，用力地闭上眼。他不能再看，再看下去，说不定他会拦下那人，不让她走，将她留在身边，用绳索捆住，用铁链紧缚。陈皮向来不是良善的人，他也怕死，一个人步入黄泉未免孤单，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将那人留下，一起带入炼狱。

“我真是搞不明白，”尹新月咕哝了一句，“好了，该去吃饭了，不然你那精明师傅得看出端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