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拼命 - 末日怪异录 - 名字太卷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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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拼命

塞谬尔接下来没有课程,他从外套里摸出来一支棒棒糖,橘子味的,外面的塑料包装有些皱了,但是塞谬尔转了两圈白色的细签,没吃,他闲的时候会有这么一个习惯,总觉得嘴巴里有点淡。

他有一段时间吃多了,有点牙疼,还被罗德禁了糖,但罗德深知他的兄长是一场叛逆的暴风雨,表面越是平静,内心就越疯狂,恨不得一场倾盆大雨淹没整个世界。

越是禁止塞谬尔吃,逆反心理的塞谬尔就越会变着法子吃,于是罗德波澜不惊地在炒菜时把盐换成了糖。

第一天,罗德眼皮也不抬地在塞谬尔的质疑声中说:“看错了,糖和盐长一个样。”

第二天,塞谬尔刚放下筷子,罗德就面无表情地说:“忘记了,没把盐罐子换回来。”

第三天,塞谬尔还没来得及开口表达他的意见,他亲爱的弟弟就掀起眼皮,扫出一道冰冷的死亡视线:“闭嘴吃你的。”

吃了一个星期以后,别说吃糖,有一阵子塞谬尔看见糖都生理性反胃,差点患上厌食症。

塞谬尔又把糖塞回兜里,皱着眉头默默走在去往禁闭室的路上,他走得很快,然而莉娅小姐上楼的动静慢吞吞的,他就干脆靠在墙边等一会儿。

今天,塞谬尔的时间很多,他很禁得起等待,但有些人不行,比如禁闭室那位。塞谬尔曾经关在一件全黑的空间里八个小时,那里面什么也没有,伸手不见五指,黑暗能把一切声音放大,他自己的呼吸声都如同呼啸而过的风声。

那种可怕的封闭感甚至让他幻想出一个怪兽在黑暗中贴着他的脸,伸出爬满鳞片的双手掐着他的脖子,幻想真实到塞谬尔差点窒息,塞谬尔连它黑色坚硬的长指甲都能想象出来,它的长指甲在黑暗中擦着他脖子的跳动,一毫之隔。

这一切塞谬尔都忍耐了下来,他有足够的耐心,也需要足够的耐心。

“莉娅小姐,你想休息吗?”塞谬尔靠在墙边,优雅地伸出手放到了1008面前,似乎要替这台上楼的机器搭把手。

1008号没把自己的机械手臂放上去,潜移默化中它已经了解塞谬尔思考的逻辑:“塞谬尔先生,我可以站在禁闭室门外,关闭监控和录像功能。”

“很好。”塞谬尔清了清嗓子,忽然挤眉弄眼起来,现在没有外人,他私底下就像是个调皮的大男孩,还是那种会趴窗户做鬼脸的那种大男孩,“莉娅小姐,如果他们,我是说罗德和我的老师问起来,你不能如实回答。”

“您希望我怎么回答?”1008号诚挚地发问。

“暂时还没想好。”塞谬尔摸着下巴,大步朝禁闭室的门口过去,这里很安静,一栋独立大楼,只有门口有看管的两位耳背的老大爷,他们也不擅长揣测学生能干什么坏事,一般不会有人过来,禁闭室和教学楼有一段距离,坐落在整个学院的最外围。

“您有足够的时间编,我在听。”人性化的莉娅小姐的绿色眼睛亮了一下,机械化的声音在寂静的响响起,“关闭部分程序中……”

塞谬尔有时候真想揉一下这台听话的机器的脑袋,可惜它光秃秃的,冰冷的金属外壳冬天像是坚冰。

“如果罗德是女孩,会不会是一个像你一样听话的女孩?”塞谬尔自说自话,“我在想,如果我有个妹妹,也许她会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小姑娘。”

1008号想了一下,罗德还不够善解人意吗?罗德或许也想要一个听话的兄长,最起码,不要那么让人头疼。

并不需要1008号回答的塞缪尔停在了禁闭室门口,对1008号做了个嘘声禁止说话的动作,还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接着他当着1008号的面关上了禁闭室的铁门,收起了笑容。

真像一个监狱,或许应该换一个木质的门,铝制铁门总有点冷肃,塞谬尔嘀嘀咕咕地整理了自己的仪态,进入了禁闭室。

加尔塞斯主张人性化管理,大部分权利都发放到了学生手里,就是院庆开多少天,管理层也只有一句“可爱的学生们应该会把握尺度”,所以当然不会实施什么酷刑。

禁闭室内部就是一间普通的房子,三个小时还是有些漫长,人性化的管理层甚至在里面设置了书架、书桌和饮水机器,塞谬尔不无遗憾地想,谁想看书架上那一百本书,不如放一张床。

如果真有一张床,那塞谬尔一天能违反三次院规,顺便一提,三次是一天内可违规的最大次数,超过就得回家。

塞谬尔进来就先打了一声招呼,这个小少爷悠哉地向前踱步,接着笑吟吟地伸展了一下四肢,然后一屁股坐到了那个意图殴打他的学生对面:“你好,戴西·多德里奇。”

“你认识我?”戴西好像对这个大名鼎鼎的人物能记住他有点惊讶。

“刚好记住了。”塞谬尔撑着下巴打量眼前的人,接着又从兜里掏出来那根棒棒糖,扔给了对方,“你喜欢吃甜的吗?我记得玛歌莎·贝拉放错位置的饼干,你全都吃完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你难道对她有意思?”对方接住了塞谬尔扔过去的棒棒糖,表情隐约闪过一丝愤怒,接着是迟疑,好像这东西有什么古怪,“还是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禁闭室让你冷静了不少。”一个莽撞得会直接在走廊动手的人,现在居然这么耐得住性子,塞谬尔勾了一下唇角,“你猜?”

“我确实不应该在未经确认的情况下动手。”戴西握紧了拳头,把糖放到了一旁,“她死亡的消息让我彻底愤怒了……所以,抱歉。”

“你喜欢她?”塞谬尔翘起二郎腿,他的目光略有些冰冷,或许是因为他的瞳孔总是黑沉沉的,他垂了一下头,刘海垂了下来,他用手拨开,来回几次,像个玩头发的少年,没有一点紧张感,“那么,你认为我是你的情敌吗?”

“……”戴西的表情有一丝愠怒,“我知道我不配当你的对手,你是在嘲讽我吗?”

“怎么会。”塞谬尔懒洋洋地开始叠手指玩,从头到尾都有一些漫不经心,“学院的大多数男生都把我当情敌,单方面的。尊贵的学生会长每周都被迫斗殴,体能训练一个学期就进步到拿了ss,我应该对你们表示感谢。”

罗德说,塞谬尔感受到的敌意大部分来自男生。他可以想象一下,暗恋的对象是学院的大众情人、高岭之花,人称“冬日蔷薇”的裘儿·杰利亚,如果自己暗恋她暗恋到茶不思饭不想,为了见她两秒,每周都去旁听阿罗约的课,还在冬天的运动广场跑了十圈,就为了偶遇她,这样感天动地,结果对方头也不回地和一个优秀的男生在一起了,该是什么感受?

塞谬尔象征性地鼓了一下掌:“可喜可贺?”

罗德翻着白眼,似乎还有些痛心疾首:“兄长,对他们来说,你就是染指他们女神的那个男生。如果他们手里有板砖,他们就能抡起板砖和你拼命。如果没有,他们就会试试你的头盖骨还是他们的头盖骨更硬。”

“这是值得他们拼命的事情吗?”塞谬尔当时还耸了耸肩,“我以为他们会由衷地感叹对方郎才女貌。”

罗德只是幽幽地说:“人们各自拼命的理由不同吧。兄长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就能明白了,某些时候,什么都没有、什么也比不过的人,只剩下命可以拿来燃烧。”

塞谬尔愣了一会儿,深思熟虑过后说:“罗德,你暗恋裘儿·杰利亚吗?”

难得塞谬尔一脸认真,好像在探讨人生大事,还竭力摆出“哥哥在听”的表情,但罗德的表情黑了一半:“兄长,你的理解力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塞谬尔自信地笑着,还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牙齿,“每一门课的教授们都称赞我是个有超凡理解力的天才。”

“呵。”冰山罗德冷笑了一下,“老教授们已经快瞎了眼了,三百度的老花镜已经是他们的下限了。”

“不要人身攻击,罗德。”

“好吧。”罗德无所谓地收起他标志性的嘲讽冷笑,“兄长你只要记住一件事就够了,喜欢你的人越多,讨厌你的人也就越多。”

想起来就很头疼的塞谬尔太阳穴抽痛了一下,他抽出手,按压了几下太阳穴:“戴西,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我或许可以告诉你一些案发现场的事,你还没去过案发现场吧?也没见到她最后的惨状。”

戴西的表情有些抽搐,眼神压抑着有些痛苦:“她……很惨吗?”

塞谬尔对于感情总是只有流于表面的肤浅,心思却很敏锐,他兜里常用来联系的设备响了一下,他关掉了设备,忽然抽出来他藏着的手枪,扔到了桌子上:“很惨,她可爱的小脸蛋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血流淌了一地。这是凶器,我藏起来了,你不妨想象一下……”

戴西却忽然跳了起来,拍着桌子,愤怒地吼叫:“你撒谎!不是枪!是你杀了她!你是观测之外的神能者,你应该被关起来、然后带着镣铐在牢笼至死!是你!你才是凶手!”

塞谬尔往后缩了一下,翘起椅子的前腿,防止对方的唾沫飞到自己脸上,冷冷地扬着嘴角:“你听说过吗?知道太多的人,命通常不会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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