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正气

听闻这话，即便是降龙也脸色大变。半晌之后他方才沉声道：“毅哥，你怎么知道的？”

姜毅看着他的神情，长叹道：“看起来你也不确定啊！其实我也是猜测。但现在看来，这个猜测大概率是真的了。”

降龙不敢置信得看着眼前的男人，虽然从那千丝万缕的因果线上他看到了许多和他一起的画面，但这一句话还是让他脑子嗡嗡作响。

这个猜测在他心中积攒了百载，却没想到今日被眼前的男人一语道破。

姜毅微微叹息道：“有个叫吴承恩的老爷子说，如来降服孙悟空之后，回到雷音宝刹。三千菩萨在婆罗双树林之下迎接。如来对众人道。‘我已甚深般若，遍现三界，根本性缘，毕竟寂灭，同虚空相一无所有，殄服猴妖世事莫识，名生死相法相如是’。”

降龙不禁愕然。

他作为佛门悟性绝顶之辈，通读佛藏，这段话正是涅槃经中佛祖的临终遗言。

姜毅继续道：“如来说罢，放舍利之光，满空有红白二十四道。南北联通。之后，如来据庆云彩雾，登上品莲台端然坐下。”

降龙顿时大悟，这是广宏铭记中，记载西方圣人灭度的天象。而婆罗双树林正是佛祖涅槃之地。

他震惊良久才凑过来道：“毅哥，这位吴承恩老爷子是哪位大能？”

姜毅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

降龙微微颔首，又道：“可是，佛祖涅槃灭度之事，即便是灵山几位菩萨也，也都只是隐隐猜测。十八罗汉也并不知晓，下界轮回乃我佛门转世重新之法，随时能取回道果。这和真正的圆寂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姜毅点了点头，就好像降龙伏虎下界转世一般，这种的话说不上是圆寂，更多的应该算是佛门修行之法。随随便便就能一朝顿悟取回法力和道果，甚至更胜从前。

“当然，吴承恩老爷子所言只是我猜测得由来之一。”

说着，他伸出第二根手指道：“第二，我让朋友去国清寺打听过。百年之前，你降生李家，俗名李修远。当时城镇中有一名为袁霸天的恶人，一夜之间杀了怡香院七七四十九人。之后那天晚上有黑罗刹为祸人间。听说当日国清寺主持和自称降龙罗汉转世的李修缘共同伏魔降妖。”

降龙摊开双手诧异得道：“毅哥，你不会又猜到了吧？”

姜毅耸了耸肩自顾自得继续道：“黑罗刹据说是当年佛祖亲自降服的修罗大妖。少说也是和观音菩萨一个层次得存在，他这种已经踏入大能境界得存在怎么可能是无智之辈。我想，他当年应该也悄悄告诉过你如来圆寂之事对吧。否则，他也不可能布局在那个时候出来想要冲破束缚。”

降龙顿时大惊失色，满脸讨好得道：“毅哥不会是毅哥。”

姜毅眯着眼睛继续道：“类似于如来这种层次的佛祖，不可能不留下点后手任由你胡闹。所以，你不准备说点什么？”

降龙眼珠子转了几圈古怪得道：“毅哥，你这里安全吗？”

姜毅笃定得点了点头。

自己神域之中并不大，加上信念之力支撑本就足够隔绝七阶大佬的试探。

即便是《西游降魔》世界的如来真的是八阶大佬，但神域所在乃是在自己左眼之中，属于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间。八阶佛陀之能也没那么容易找到。

降龙见他如此肯定，当即点头道：“我下地府去枉死城的路上见到黑罗刹，那黑大个确实如毅哥你说得那般告诉我师尊圆寂的消息。但当时……”

姜毅看他一脸便秘的表情，眯眼道：“但当时，你也不确定国清寺主持到底是不是如来化身，所以只当他是放屁了。”

这话听得降龙顿感惊为天人，吃惊道：“不会吧，毅哥，这你也猜得到？”

“难道不简单吗？降龙罗汉转世，却随随便便叫别人师父。师父，亦师亦父，其中因果大过天。而且，如来既然要留下对付黑罗刹得后手，那国清寺主持的身份自然是最为玄妙。”

降龙默然只感觉背脊发凉：“毅哥，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也是哪个大能转世来试探我的。”

姜毅一把将他脑袋按了回去嫌弃道：“滚滚滚，臭死了。你丫的也真是的，多少年没洗澡了。”

降龙马上无辜得道：“也就一百来年嘛。毅哥，你嫌弃我。之前和人家卿卿我我的时候叫人家星哥，用到人家的时候叫人家星爷。装作和人家不熟的时候叫人家阿星。我人老珠黄了，你叫人家星仔。现在还嫌弃我身上臭！”

那委屈巴巴的小表情实在太辣眼睛了，不过有过和星爷多次深入交流，倒不至于吐出来。

降龙一看这招无效，又笑兮兮得凑上来道：“所以，毅哥你还有其他理由对吧？”

姜毅默默点头道：“第三，这方世界的太阳很不对劲！我刚刚进来就感觉到了。这天空的太阳所释放得正气的太少太少，少得让大多数妖魔在白天都受不到多少压制。这种状态让我感觉好像是道门高人用纸张裁剪而出的太阳，虽然型神皆备但却少了最重要的一部分——天地正气。”

太阳是万物生命之源泉，细数下来没有几种生物是失去太阳光之后还能存活的。植物这方面的弱点更甚！

姜毅冷声道：“即使是那些末法时代之中，所有人也能明显得感觉到，阳光下似乎不惧一切妖魔鬼怪心中出奇的镇定。黑夜中什么都没有，故而会把自己吓得疑神疑鬼，不要不要。”

“何也？无他，太阳乃是孕育天地生命之神物，盘古父神左眼所化。乃无量量的浩然正气聚集之所，会在光热间散发天地有正气。所谓上则为日星，圣贤之言，岂会是妄语？”

顺便，姜毅也在心中默默补充道：故而，多有末世中太阳消失，黑暗遮天，人心忽变的小说，那也并非全无道理。

人之浩然来自于心，也来自于天地。天地之中以天为尊，以日为长。人的浩然自然与太阳细细相关。这种没有浩然正气灌输的太阳，人心中自然多是压抑与黑暗。没了太阳之正气力量的世界自然阴盛阳衰，妖魔四起。

“那如来号称大日如来，自然已经和天空高悬之大日有了斩不断的因果联系。想来，他定然是出了问题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