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节审恶（一）

“不过，”拿着调查资料的办案人员迟疑了一下，减小了声音，道：“据案发现场的围观群众表示，在王涵碰瓷不成逃跑失败后，躺在地上耍赖皮的那段时间内，萧天曾踹过他。”

“嗯？”

胡可心一怔。

毛清也看了过来，问道：“情况确切吗？”

办案人员将调查来的资料放下，道：“那段路况的监控设施坏了，这两天正在维修，所以没有办法掉出当时的录像视频，这是根据群众的转述整理出来的。”

“我说呢，”

胡可心哦了一声，道：“怪不得这种事情要我们专门审讯一遍，原来是没有录像，哎，”她转而看向毛清，问道：“要把那小子叫进来，再讯问一遍吗？”

毛清想了想，道：“先审一审王涵，一会儿再询问萧天。”

胡可心说的是“讯问”，毛清说的是“讯问”，这两个词虽然谐音一样，但代表的含义却差大了，一重一轻。

胡可心挑眉看了毛清一眼，目光大有深意。

不一会儿，王涵被转移到这间审讯室里，进来后他往那一坐，架子比警察还大，撇着嘴嚷嚷道：“凭什么抓我，我又没犯法！”

“老实点！”

看到他这副嚣张的样子，胡可心怒从心中起，愤然一拍桌子，严辞警告道：“你当街碰瓷，公然诈骗，还说没有犯法！”

王涵却不以为意的撇撇嘴，道：“没有那种事，你们诬陷我。我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会做那么没品的事情？”

“还敢狡辩！”

胡可心一脸怒色，拍着那些警务人员的调查资料，喝叱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那么多人看到，你想抵赖也没用！而且我警告你，这里是警局，我们是警官，在警官面前撒谎罪加一等！”

“呵呵，”

王涵不是一般的老油子，既然敢出来碰瓷，就有一定的准备，那脸皮厚起来根本就不在乎什么，他道：“人嘴长在人身上，别人说什么咱管不着，但现在是法制社会，讲究的是证据，那些人说的话可能是提前有人花钱串通好的，不能信，你有本事拿出点实在的证据啊，对了。”

他停顿了一下，假装不知内情的说道：“每个路段不是有摄像头吗，你调录像出来，到时候不就真相大白了。”

说完。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在碰瓷之前，王涵检查过那段路况的监控设备，确认不能使用后才开始办事，他又不傻，怎么会去蠢到将自己碰瓷的行径留下证据，要的就是现在这样掰扯不清。

“你！”

胡可心干瞪眼，看着王涵这副刁钻模样，她恨得牙根痒痒，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以她的眼光来判断，对方绝对不止一次进警局，甚至都快被审出经验了，不然不会这样滑的像泥鳅一样。

胡可心不禁暗想道：“萧天那小子也真是的，既然踹了这老家伙，怎么不一脚把他踹死！”

一旁边毛清微微摇头，这次审讯，胡可心有些急躁了，没有审出犯人自己就先着急，这样可不行。

于是他咳嗦一声，接过话茬，审问道：“王涵，你说你自己有心脏病，可我们的警员同志调查过你并没有心脏病发病史，而且你们家也没有类似的病状遗传。关于这点，你怎么解释。”

毛清眼睛盯着王涵的面部，想要找出他心虚的迹象。

然而，王涵却不怯，不仅如此，他还悠哉悠哉的翘起了二郎腿，态度很是嚣张的说道：“哦，我记错了。人年纪大了，难免健忘一些或者记忆混淆，我都六十多了，记错一两件事不为怪吧。”

他很得意。

毛清微微吸气，压着性子继续问道：“可我看你这个样子，不像是记忆方面有问题的人。”

“这个事啊，”

王涵不慌不忙，道：“我这个毛病它分时候，一阵一阵的，有时候就什么都记不清，有时候，就像现在这样，挺好的没事。”

“嘿。”

胡可心现在理解关小羽为什么踹这老头了，这家伙就是欠揍！

毛清双眉紧皱，碰上这样的老油子确实难度很大，他和胡可心商议道：“把萧天叫进来吧，两个人一同审讯，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胡可心点头。

然后传唤关小羽。

关小羽因为腿上有伤，警局方面特例允许他坐轮椅听审。

进来之后，他看到王涵那副臭屁的样子，愣了一下，转而问道：“警官，他这么得瑟你们就不管？”

胡可心一脸不爽。

而王涵则直接道：“嘚瑟怎么了，老子愿意这样，犯法吗？”

关小羽点点头，有样学样，往轮椅抢一仰，对毛清说道：“让我弟进来，我这条腿需要有人按摩，医生说只有经常揉动血管才不会导致坏死。”

说着，他隐晦的朝毛清递了个眼色。

毛清略微琢磨了一下，嘴角勾起笑容，道：“行，叫他进来吧。”

胡可心本有疑问，但毛清却悄悄的说了一句，道：“等着看好戏。”

不多时，孙膑进来，乖巧的站到关小羽身边。

关小羽一指自己的腿，大模大样的道：“揉。”

孙膑眼睛微微睁大，虽然很诧异，但再外人面前还是给足了对方面子，老老实实的蹲在他身边慢慢的揉着。

“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