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蟠虬双生纹镜 - 寻找神话 - 狂绝0000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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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蟠虬双生纹镜

陈旧的办公桌,一摞摞车线本,凌乱废弃的稿纸,几乎淹没了我眼前大部分的空间,不时还有几页白纸随着风吹过,散落在地上,我无奈的从靠椅上坐起,拾起地上的白纸,拍了拍粘在上面的灰尘,丝毫不在意眼前乱糟糟的现象,简单揉揉自己的鼻梁,合了合惺忪的睡眼,拿起手中的笔在白纸上标注了个数字,然后咬咬拇指,趴在桌上绞尽脑汁的写下几行字。

“翌日,胡一行从地板上踉踉跄跄爬起来,揉揉刺痛的太阳穴,拍打仿佛裂开的额头,渐渐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虽说不上太过恐怖,但后背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直觉得一股凉意爬上背脊。再一看此时略显阴暗的屋内,顿时觉得自己家已没有了往常那般温馨,甚至透露出阴森诡异。于是,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家门,慌慌张张来到镇北边的东皇庙,'扑通'一声跪倒在不知名的神像面前,先重重磕了几个响头,才颤颤巍巍的在神像面前小声忏悔起自己过往做过的种种错事,然而他滔滔不绝,一连说了个把小时,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直到一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一行?’

听见有人叫他名字,胡一行这才满面憔悴的转过头,发现施靳川正站在他的背后。

‘你怎么来了?脸色如此憔悴?发生了什么事情?’

胡一行一脸愁容,望向眼前的施靳川,猛然想起自己从小到大的好兄弟隔了许多年再次回到古镇上,一定是落脚在附近的招待所。

而招待所虽然简陋,但至少有个遮风挡雨的屋檐,更重要的是细数施靳川祖上,正是东皇庙的庙祝,留下的祖屋也恰巧在附近,他入住在招待所里可以说一举两得,即能有个安顿家人的地方,也为以后常住古镇,修缮祖屋能图个方便。

‘靳…靳川!昨天夜里发生了件怪事!你听我说……’

胡一行不是个笨蛋,这档口,他突然灵光一闪,回想起小时候常听人说,施家的老太爷可是有些道行的人,方圆十里倘若哪家出些怪事,便会请这位老太爷去瞧瞧,施靳川既是施家的子孙,想来会懂一些,抱着侥幸心理,胡一行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整件事情。

正如胡一行所料,施靳川对于听到的事情先是皱了皱眉,回身便从身上背的布袋子里拿出一只木雕的龟壳和三枚铜钱,随后将铜钱一一掷入龟壳中,摇晃了几下后,倒出铜钱置在手中。

细数了有一会,嘴中又小声嘟哝几句,看得胡一行心中止不住的直打鼓,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样?’

‘风刮乱丝不见头,颠三倒四犯哀愁,慢从款来左顺遂,急促反惹不自由。

此卦为六十四卦中屯卦,屯代表刚出生的小草,脆弱易折,所以此卦主大凶之相,得卦者将会身处困境,前路更是艰难险阻连连。’

施靳川面色虽说凝重,却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一行!小草脆弱易折,但只需小心呵护,还是有机会长成大树。意味只需坚定意志,排除艰险,将来必能摆脱困境。’”

写到这里我顿了顿手中的笔,尚算满意的将稿纸捋进桌子抽屉,又继续窝回自己的靠椅,从一旁拿起绒毯裹在身上,沉思起下一段小说的铺垫。

对了,说那么多我还未曾介绍过自己,我叫胡四月,名不见经传的网络小说家,写过几本猎奇小说,一直不温不火,生活线也是徘徊在只够每天糊口的状态。不过我工作的地方环境清幽,倒是间不错的小庭院,并且自带住房,算是解决了衣食住行的问题,唯一不足是远在杭城的郊外,清幽到平时附近几乎没什么人,好在一个月租3000,划得来,可也去了我大半的生活费。

而面对生活逼迫的巨大压力和日渐枯竭的灵感,我只有每天强迫自己,费尽心机才写下了胡一行这个小人物,一个我从未见过一面的陌生男人,一个小时候只在旁人口中提及的父亲,一个抛妻弃子,最后害得我母亲郁郁而终的罪人。

至于我为什么要写他,因为他的过去足够神秘,小时候也时常能听到他与施靳川两人倒斗的故事,作为一名土夫子,成为街坊邻里之间茶余饭后的谈资,也算是出尽了风头。

不过他这门手艺并没有得以传承下来,一来是我不齿,二来这是掉脑袋的事情,不像从前有的穷地方家家户户都倒斗,抓到了碍于情面,对那些只会手艺活,没半点文化的乡亲也不能赶尽杀绝,法不责众,把东西上缴也就算了,所以后面为了杜绝这种现象才开设了文化班,这些都是后话了。

窝在靠椅里,我拿着手机不停的划拉着屏幕,土夫子,摸金校尉的故事我听了不少,可真要写进小说里就差了点意思,因为虽说他们做的事情大相径庭,但细分开来又各不相同,毕竟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门道,门派有别,手艺自然也有根本上的区别。例如南方的土夫子,主要靠的是探土寻找古墓,洛阳铲铲土,一只鼻子就能断定深浅朝代,而北方的摸金校尉是不用洛阳铲的,他们精于寻龙点穴,对陵墓位置、结构的准确判断。

“啪”

这时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彻底搅乱了我手里的动作,一个模糊男人的身影出现在我跟前的桌子旁,他用手指抵着我办公桌上的胡桃木盒盖,轻轻一点将它盖上,而我的目光不由自主,从他的指尖缓缓移动到他那张帅气阳光的脸庞。

清晨的阳光不偏不倚,透过窗户,映照着他的侧颜,显得有些晃眼,模模糊糊中我看着阳光下他的嘴一张一合,浑浑噩噩的脑袋使劲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中,耳朵里不停充斥着“嗡嗡”声,直到过了半晌,声音才姗姗来迟。

“眼圈这么黑,昨晚又没睡?盒子怎么空了,从前你不都会放些小玩意儿进去。”

他握着木盒在手里把玩,那是我大学毕业旅游,路过商品街买下的一只精致仿古小木盒,不值几个钱,但创作时便会一直放在身边,将里面塞满各种小物件来汲取灵感,所以我称木盒叫灵感盒。

我是一个极度厌恶别人随意触碰我东西的人,迅速从他手里拿回灵感盒,放回抽屉里,没好气的瞪着他。

“说吧,什么事?”

我开门见山的问他,他意犹未尽的拍拍手,显得毫不在意,手指指指我胸口。

我不像其他人会戴项链、金链子、玉佩去点缀自己,一是没那个闲钱,二是也觉得不适合自己,就算要戴也得戴点有意义的,就像徐峥在《心花路放》中说的那句话:“这是信仰。”于是我将手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一面青铜铸造的铜镜用绳子串起来,一直挂在胸口上。

说起这面铜镜,在古镇的乡亲口中还有不少的版本,一说是我父亲胡一行做土夫子的时候从斗里顺出来的,也有一说是家传的古董,毕竟我太爷的太爷在清朝末年是商贾大户,但我更倾向于的版本是眼前这个男人施诗的父亲施靳川留下的东西。

因为铜镜这个东西最早是在商代用来作为祭祀用的礼器出现,在春秋战国至秦也都是王公贵族才能享用,直到西汉末期才渐渐走向民间。但这其中又有很大的区别,民间的铜镜多讲究实用,自然就放弃了过于复杂的装饰,像汉代出土的陪葬品“蟠螭纹镜”的图案就比较简单,而相反作为礼器的铜镜,那规格就要高的多。

我手上的铜镜不仅图案复杂,做工也精细,其存在的时期我推测应在春秋战国中期,这一时期的铜镜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无论是铜镜的铸造工艺还是数量都远远超过了商周。而再对比同时期作为礼器的铜镜,都有一样的特点,使用的材质相对料薄,镜背的纹饰则刻画纤细,给人以轻巧,典雅的感觉。

至于我为什么会认定铜镜是施靳川留下来的,这就要从眼前的这个男人说起,因为在他手上也有一面相同的青铜镜。前些年空时我拿去给人瞧过这两面镜子,铜镜在那些古董商人眼里就是块美味的肥肉,跟我整的也是虚头巴脑的话,但我也确实算问到了点东西,这两面青铜镜出自同一个工匠,双生一体,是成对的双子镜。

我不吝啬于手上的铜镜,将铜镜交到他手中,他的眼神中略微有些期待,于是饶有兴致的问他。

“怎么了?星官,这镜子里有什么蹊跷的?”

“星官”是我取得绰号,只因他一米八高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却有着女孩子一般的名字,我叫不出口,他也乐意我替他取的绰号。

“你觉得我还是以前那个菜鸟?我给你看点好东西,可千万别眨眼。”

他洋洋得意的从白纸堆里拿起一张铺在桌子上,接着从背包中又取出两罐颜料盒,打开其中的一罐。我凑上前看了看,又黏了点在手上,发现是树脂,然后他用刷子刷了点树脂,涂满了铜镜的整个背面,搁在了一边。在等待树脂风干的时间,将另一罐颜料盒也打开,取了点出来用水稀释,变成了墨汁。

刷上墨汁的铜镜很快被他重重的摁在白纸上,白纸上浮现出一副图案,接着又如法炮制,取出他自己的铜镜,经过一番折腾,将另一副图案印在之前图案的旁边。

我看着白纸上相邻的两幅图案:“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这?东西可是大有名堂,能认出这东西的人全国绝不超过这个数,而现在又需要加上一个,那就是我。”

星官伸出两只手掌举在我面前,满面的春风得意,与滔滔不绝。

“让我好好给你讲讲历史,古时候在战乱时期,通常会有一些传递情报的秘密方式,我想你写小说时应该听说过,而在战场上为了安全的传递这些情报,是有很大难度的,所以通常都会假借一些方式。比如玉碹,利用一些特殊的工具,在玉的内部雕刻文字、地图,使得外表看起来是一块美玉,实则内部是军事情报,还有字画,通俗来讲就是用文字把详细的情报写进画里,手段虽然不及玉碹高明,但却很实用。

而我们手上的这两面青铜镜叫作壁刻,壁刻就是在不指定的东西上刻下情报,使用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更不会单一的是一件东西,至少不会低于两件,这样即使被敌人截获,充其量是看不懂的文字和图案。”

我边听星官胡说,边拿起白纸端详两幅图案,之前也确实没发现什么端倪,现在一看到真像这么回事,有点像是地图,看着眼熟但始终想不起在哪见过。

“你说的有道理吧,只是…这两幅图案上画的是什么你清楚?”

星官撇撇嘴:“不清楚,但我觉得问三爷应该就能知道。”

三爷是星官本家的亲戚,在我们孤苦无依的时候他义不容辞的收留了我和星官,并带着我们远离伤心之地,搬来了杭城,而随着他年纪越来越大,身体自然是一天不如一天,甚至常常胡言乱语要回老家等死,我们不愿意,就固执到一个人搬去疗养院,怎么劝说也不肯出来。但三爷始终对我和星官有着抚育之恩,每个星期我们都会抽上一天去看看他,劝导他,每个月也要缴上一笔不菲的疗养费,这就让我的生活更清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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