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情为何物
李哲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易安,问道:“易安兄,你真的想知道吗?”
李易安也不躲避李哲的目光,正视道:“自然,李兄与韩氏的传闻可是满城皆知,众人皆道李兄是个地方乡绅恶霸,仗着曾知府的权势为非作歹,所言皆是恶语。可依我之见闻来说,民众所言过已。想必李兄断然不会是那种欺凌良家女之人。”
李哲点了点头回道:“平民百姓虽不知事情的真相,但也能猜得个十之五六。为非作歹,欺凌百姓之事多是人云亦云,并非属实。只是我与这韩氏确实不是两厢情愿,只是我李庆之一厢情愿而已。情场之事,谁又能保持平常心来对待呢。即便是圣人在世,恐也对这情字说不个所以然来,何况是我这等粗人。此事确实是我做过了,是我李庆之乘人之危,逼迫这韩氏嫁与我,此乃迷了心智。”
李易安听着李哲淡定地说出事实,以为这李哲真是无耻至极的小人无赖,想着自己竟把这样的人视为好友,一时只觉得恼羞成怒,正打算呵斥李哲,只听李哲继续说道:“易安兄,勿恼。如今韩氏还是完璧之身,并未受到任何侵犯。”
李易安疑惑道:“这又是为何?”
李哲回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洞房花烛夜之时,我恼这韩氏不与我开房门,便一气之下去了青楼,之后闹出了一出让世人千年耻笑的丑闻出来。自己还到了这阎王殿走了一遭,事属活该。自此,我也悟出个道理,情场之事莫要强求。我也与韩氏约定了,两年之后我与她便和离。这两年内自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过各自的。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李易安松了一口气,埋怨道:“李兄为何不早说,害得我好生生气,只以为我看到的忧国忧民的李庆之只是一个卑鄙小人。”
李哲笑道:“哪来的忧国忧民,只是唯恐这天下大乱,扰了我吃喝玩乐的雅兴,内心很是焦虑而已。说道这,我想起一事来,只是不知易安兄这相亲之事急是不急?”
李易安问道:“我是不急,只怕我爹爹心急。只是不知李兄所要说的何事?”
李哲说道:“我将在这杭州城办一场斗虫大赛,邀天下喜斗虫之人齐聚杭州城,一决高下。不知易安兄可否赏脸一同观之。”
李易安摇头道:“我爹爹信上催得急,我明日便要出发回汴京,只可惜我是没机会看到如此盛况。”
李哲惋惜道:“可惜了。”
此时,宝殿门闪过两个人的身影,有两人也出了这大雄宝殿,便是曾莹莹与韩如曦两人。
李哲是背向着宝殿大门,自然是看不到有人从殿内出来,只有与李哲相对的李易安倒是瞧着这出来的是何人。
李易安见出来的两女,一个娇小可爱,另一个玲珑有致。便知其中一人为曾府千金,另一人必为李哲倾心之人。想来李庆之断不会痴迷身材娇小的女性,多半是后者。方才口头提醒道:“李兄,曾府千金与韩氏出来了。”
李哲这一回头,便发现曾莹莹已在眼前,面含怒意看着他,说道:“李哲,你是如何哄韩姐姐的,现如今连韩姐姐都替你说话。之前的事我且不管,若是日后我发现你有一丝对不起韩姐姐的地方,我曾莹莹第一个饶不了你。”
李哲戏谑道:“曾大小姐的话,李某自是言听计从。只是在下有一个小小的提议,曾大小姐何不请个礼官,学一学淑女的基本礼仪,免得日后嫁不出去那可就糗大了。”
曾莹莹怒道:“我曾莹莹会嫁不出去?这杭州城项娶我的人能从城东排到城西。”
李哲笑道:“你道是人家看上你个不知礼数的大小姐,人家看上的是尊父曾知府。”
韩如曦见此也是见怪不怪,这已经是李哲与曾莹莹的日常行为,这两人若是哪天见面不互相讥讽一番才是怪事哩。见这两人似乎还停不下,便看向李易安主仆,出声向李哲问道:“相公,这位是哪位公子?”
李哲这才收住嘴,介绍道:“这位便是汴京来的李易安李公子。李公子,这位便是拙荆韩氏。旁边这位便是曾府千金。”
只见韩如曦上前欠身道:“韩氏,见过李公子。”
李易安扶起韩如曦,说道:“嫂夫人莫要多礼。不知今日如此兴师动众,来此灵隐寺所为何事?”
韩如曦回道:“还能为何事,自是为”
韩如曦正想把还愿之事告诉李易安,只听李哲在一旁使劲咳嗽,话锋一转,“是为曾公子求功名而来。”
李易安看着神情异样的李哲,心中也是明白一二,也不道破,回道:“原来如此。”
韩如曦也回问道:“李公子可是为了姻缘之事而来?”
李易安惊讶地看着韩如曦,她不明白这韩氏怎么也知道她来灵隐寺的目的,李哲就在一旁,不可能将此事告诉了韩氏,一定是这韩氏知道了她女儿身的秘密,这才如此笃定。
韩如曦原也没察觉出有何异样,只是方才李易安扶起韩如曦的时候,韩如曦从李易安身上闻到了一丝只有女子才会有的香味,这才发现这“李公子”是女扮男装。这年轻女子来寺院自是为了姻缘之事而来,是故能一言语中。
想罢,李易安这才回道:“在下正是为了姻缘一事而来。前日接到家父寄来的家书,要我马上回汴京相亲,我内心惶恐不安,便想来这佛寺求下姻缘安心。”
韩如曦点头道:“原来如此。只是姑母大概一时半会也不出来,李公子还需耐心等上一会,可能要个半个时辰左右。”
李易安摆手道:“无妨。李兄独具只眼,想法奇妙。上次李兄与我所言天下之势皆只是点到为止,还未与我细说。今日正好有时间与李兄探讨一番。”
韩如曦看向李哲,疑惑地问道:“天下之势?不知相公对这天下之势有何见解?”李哲笑道:“一家之言,不足为外人道也。”
见李哲似乎不想开口,便劝说道:“李兄莫要谦虚,上次相谈之后,我回去也思考了良久,觉得李兄之言无不有些道理,只是其中仍有些不解之处,还请李兄再详说一二。”
李哲见此也不推脱,说道:“也罢,诸位还请慢慢听在下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