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赎身

李哲收起欠条，也不想再多和这位谄臣多说。对着项勇吩咐将这楼上几个骨折的仆从喊到楼下候着，以防有人偷跑。随后李哲搬来一把椅子，闭目养神等候着项义。

这朱勔见此，也不敢打扰李哲，这才观察起李哲另一个随从项勇，见项勇与项义两人皆是头为金发，戴着一铁皮面具，多半不是大宋境内子民，心中不由暗苦，想必他的一千两黄金恐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咯。

想到此，朱勔又记起方才才写下的欠条，心中暗恨道：今夜算我倒霉哉，今夜之后，也不知到哪寻这几人。想必今夜得了这一千两黄金，多半会连夜离开大宋。这欠条又是何意，莫不成你等还想登门来取那剩下的三千俩黄金。哪里来的夷蛮子，你等若敢拿着欠条来找我，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成。

没过几刻，项义与那位朱勔的仆从抬着一箱黄金走了进来。

李哲打开宝箱，只见金光闪闪，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一百斤金条。看后，李哲微微一笑，心中暗想：俗话说的好呀，马也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见李哲关上宝箱，朱勔这才出声道：“项公子，这钱也拿了，朱某也不好在此打扰公子雅兴，就此告辞。”

李哲岂能让这朱勔如此轻易地走掉，说道：“朱公子。还请留步。这天色已晚，夜色暗淡。如今世道可不太平，盗匪极多，你这出去，若不幸遇到贼人，现在你身上又没钱与他，恐这贼人迁怒于你，你岂不是白白丢了性命。不如今夜便留在此处，等明日清早，我亲自送你出这杭州城。”

朱勔面露难色，心中暗骂这项天羽谨慎。不甘地回道：“想必这暗香馆已无空房供我等住，我等还是回来福客栈便是了。”

李哲转身对着老鸨江婆，问道：“哦，我说老鸨，你且与这朱公子说说，你这暗香馆能不能住下他们这些人。”

老鸨看着李哲身旁那铁面异兽随从，不由得咽了口气，妥协地说道：“还请这位公子与朱公子放心，这馆里西侧的偏房还有着几间偏房，足够几位住下了。”

李哲点了点头，叫了一声好。随后面向朱勔，说道：“朱公子莫要推迟，还且请朱公子与众仆人安心住下便是。”

朱勔见此，只好点头道：“朱某多谢公子厚爱。”

李哲吩咐项义道：“这世道盗贼颇多，好生看着朱公子等人，莫要让这盗贼惊了朱公子一行人。还请让朱公子与这些随从分房住，免得闲人说我这主人家招待不周。”

项义知道李哲是要他看好朱勔与其手下众人，并让朱勔与手下分开居住，以免对方沟通行使诡计，真是算无遗策。项义回道：“请少主放心，项义决不会让一只虫子进这暗香馆。”

项义这才来到朱勔跟前，伸手请道：“朱公子，请。”随后踢了踢几位骨折的随从，说道：“各位，该回房休息了。”

项义带着众人出了雅阁，去了这暗香馆西侧的偏房。

李哲回过头来，向着老鸨说道：“老鸨你且说说，念月姑娘的赎身费是为多少钱？”

江婆心中暗自嘀咕，怕这开口把价钱开高了，惹怒了这项公子，这项公子直接一分钱都不予她，还把这念月接走了，自己落得人财两空。这价钱开低了，自己岂不是亏到姥姥家了。

江婆忐忑地回道：“两千两银子，这位公子你看如何？”

李哲笑着说道：“你这老鸨当是要钱不要命，不过今夜本公子也算小赚一笔，这两千两与你又何妨？你先拿着这钱，随后把这念月姑娘的卖身契拿来与我。”说着打开宝箱，将二百两黄金给了江婆。

江婆拿着金条，自是喜笑颜开，说道：“多谢公子，我这就去取念月姑娘的卖身契与公子。”

看着江婆离开，李哲吩咐项勇看好这宝箱，他便直上二楼去也。

这念月与丫鬟春梅在这楼上看了半晌楼下的情景，自是瞧着了这位戴着面具的公子的厉害之处。见这公子径直往楼上走来，明显是冲着她而来，不由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李哲站在闺房门口，先是努力调整自己的声线，随后用着比往常的自己更加低沉稳重地声音解释道：“念月姑娘莫慌，在下项天羽，与这李府李庆之是莫逆之交。李兄由于身体原因走不开，这才请我来替姑娘解围。”

念月这才想起来曾郎有个童年伙伴李庆之与他一同在曾府长大，两人关系甚好。有次曾郎在床笫间向她提起过他第一次来这妓馆便是这李庆之怂恿而来。

念月想到这，便吩咐春梅开门，让这位项公子进来。

李哲走进房间，细细看了眼念月，见其长得那是花容月貌，眉里行间不由透露出一缕魅意。果然不亏是去年的杭州花魁。只见念月纤纤作步，来到李哲面前，躬声道：“多谢项公子为奴家解燃煤之急。”

李哲也不想过多与念月交流，毕竟言多必失，回道：“念月姑娘，此处不宜久留，还请准备好行李，随我去李家东城外的田庄住上一阵子，等曾恒从自汴京回来，再来接你。”

说罢，便下了楼。正好这江婆也回来了，手中拿着几张契约。江婆见李哲下楼来，便正好将契约交与李哲，说道：“这便是这念月与她丫鬟的卖身契，公子且好生拿好。”

李哲吩咐道：“若是下次这朱勔来问你我的去处，你该如何回答？”

这江婆拿了李哲的钱，自是会为李哲说话，于是回道：“老奴愚钝，还望公子点拨。”

李哲说道：“好说，好说。你就说我已连夜带着念月姑娘出城去了。”

江婆回道：“老奴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