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狐假虎威
清雅可不是一般的侍女，虽然不是出身王公贵胄，但也是岚星城一个大家族里的小姐，当初那个家族和王后关系极好，后来就将自家的长女送到王宫让她照顾，最后成了孟玄羽的贴身侍女。
说是侍女，但叫作护卫也不为过，清雅今年不过十九岁就已经有天极殿前近侍的水平了，偌大的王宫里能打过她的也是屈指可数。
虽然身手了得，但她还是遵守当初和王后娘娘定下的约定，自九岁那年入宫时起，孟玄羽的起居都由她独自照料，这么多年以来也没有丝毫怨言。
其他人对她也是礼遇有加，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位将来就算不能当上王后，但成为一个妃子还是少不了的。
琴棋书画之类的不是如她所言的会一些而已，那是放到外面随便秒杀一众乐伶头牌，青年才子的顶级技艺。
若是她真要去卖艺，有没有人能出得起那个价钱还是两说的。
刚才那胖掌柜虽然开了高价，但在孟玄羽心中，非要算起来的话还是远远不止这个价码的。
除开金钱的问题，孟玄羽的自尊心不允许有人为他做出这样的牺牲，他们原本一起过着锦衣玉食的富足生活，后来遭逢不幸的不仅仅是他一人，他所承受的一切，清雅也跟着一起承受了。
现在要自己去安然地过着原先的生活，让清雅一个人在外头奔波，这已经不仅仅是作为男人的尊严了，光是做人的道德底线这关他就过不去。
清雅以前加起来都没有受过像今天这样的气，孟玄羽已经有了计较，准备用他的方式替清雅出这一口气。
“喂，胖子！”
在清雅震惊的目光中，孟玄羽居然拉着她回到了有间客栈，一脚踹开另一扇关紧的大门。
“你刚才说的话让我姐姐不舒服了，我现在要求你向我们道歉！”
“哦？”胖掌柜眉毛一挑，不知是被他气得还是真的觉得好笑，“我没找你们麻烦，结果麻烦还早上我了？”
“你可认识这个？”
只见孟玄羽从怀中取出一块红色的金属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抹上了金粉的“赤”字。
“这……这是……”胖掌柜立刻站了起来。
“这是西平关徐远常将军的令牌，”他拿着令牌又向前走了几步，将令牌递给胖掌柜，“你看清楚了！”
胖掌柜哪里敢接，“西平关的令牌无人敢伪造，不用看了，不用看了……”
“不知二位和徐将军究竟是……”
“你管得着吗？”孟玄羽依旧彻底放开了，索性鼻孔朝天直接装起了大爷，“徐将军亲自送我们来的平阳，他今晚要是没收到我给他的回信，立马就会掉头回来这里。”
“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和他解释！”
他其实并不清楚徐远常在军中到底是什么地位，但会被派来营救自己，想必也不是什么俗手。
在车上的时候，虽然他不记恨徐远常语气中的鄙夷，但他也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吃一个哑巴亏，所以和他握手的时候顺便从他身上取了这块令牌下来。
也不知道他发现令牌丢失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心中这样想着，孟玄羽差点忍不住笑出声，一回神见胖掌柜还在支支吾吾地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他整了整嗓子又补充了一句，“道歉。”
清雅也配合了他的说辞，玉手按在剑柄上，身上散发出一阵骇人的灵力波动。
“是……是，抱歉了二位爷，要不小的把天字客房免费租住给二位，就当赔礼道歉了，您看……”
胖掌柜低眉顺眼的样子让清雅见了在惊疑之中也有点好笑，但还是严词拒绝道，“我们不住你的房间，只要你别到时候再来骚扰我们姐弟就行了，走吧，小雨。”
孟玄羽听她终于不再喊自己殿下，心中感叹她终于开窍了，身体还是快步跟上，“来了。”
走之前他还不忘回头给了胖掌柜一个凶狠的眼神，并扬了扬手中的令牌，示意他不要再轻举妄动。
他这次算是赌了一把，万一对方不认得令牌，他的计划也就宣告破灭了。
不过看来这徐远常在军中的地位着实不低啊，居然在这隔了有几千里的平阳县都有人知道他的威名。
“殿下……你是什么时候……”
刚出客栈没多久，清雅就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她也很好奇那块令牌的来历，在她的印象中二人交流的时候她一直在场，也没见徐远常将令牌交给太子殿下啊……
“趁他不注意顺手拿的，”孟玄羽耸了耸肩，“就许他说我坏话，不许我从他身上取点报酬是吧。”
“呵呵……”清雅掩着嘴笑出了声，一扫刚才的悲伤情绪，想到孟玄羽这般做是为了她，心中在感激之余又对他多了一些别样的情绪。
“殿下，谢谢你……”
孟玄羽停下脚步看着她，“别再叫我殿下了，除非你不想认我这个弟弟。”
“自从你带着我离开岚星城起，我们就已经是一家人了，家人之间不需要那些客套的称谓。”
孟玄羽认真地说道，“小雅姐姐已经为我做了足够多了，其实你原本就没有必要跟我一起离开，留在王都，回到你的家族，你依旧可以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做回你的千金小姐。”
“以你的身手，甚至之前徐将军也邀请你去西平关。”
“但你没有这样做，”他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我早就把你当做自己的亲姐姐看待。”
“如今孟氏遭逢变故，你依旧没有离我而去，现在的我已经给不了你什么了，又怎么能让你继续为我牺牲呢？”
清雅早已说不出来半句话，孟玄羽说到一半的时候她就哭成了泪人。
“我明白了。”
半晌她终于点了点头，虽然脸上还不停地流淌着泪水，但此刻楚楚可怜的她语气中却充满了坚定。
她一把将孟玄羽搂入怀中，“小雨……谢谢你。”
“这才对嘛，”孟玄羽拍了拍她柔软的后背，“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亲姐姐了，谁敢欺负你，还得先过我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