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25

蝙蝠侠25

韦恩庄园-会客厅

哥谭连绵的阴雨敲打着落地窗，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投下斑驳的水痕。江璃难得没有在房间修炼或捣鼓她的木偶，而是慵懒地窝在壁炉旁的丝绒沙发里，指尖把玩着一块通体翠绿、水头极佳的翡翠原石，若有所思。

突然，管家阿尔弗雷德无声地出现在门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江璃小姐，哈维·丹特先生来访，坚持要见您。”

江璃指尖的动作微微一顿，紫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怎么回来了？

“请他进来吧，阿福。”

片刻后，哈维·丹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恢复了往日的英俊挺拔，只是眉宇间沉淀着一种经历过大悲大喜后的沧桑与沉静，比过去更加内敛，也更加坚定。他的目光直接落在江璃身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清明。

没有寒暄，丹特开门见山，声音沉稳有力：

“瑞秋已经安顿好了，在一个远离哥谭、远离所有噩梦的地方。那里很安全，也很平静。”他顿了顿，看着江璃那双隐藏在慵懒外表下、仿佛能看透灵魂的紫眸，“她是我的唯一弱点，既然她能在那位‘神秘存在’的庇佑下获得真正的安宁与安全……”他意有所指，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释然与无畏，“那么，我想，我已经不会再惧怕哥谭的任何艰险了。”

江璃懒洋洋地擡起眼皮，故意装出一副困惑又疏离的样子，红唇微启，带着点社交场合的客套：“哦？丹特先生，很抱歉打断您，但我们今天……似乎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吧？您说的这些……我实在有些听不懂呢。”她试图扮演好“新晋韦恩未婚妻”这个角色。

丹特看着她，非但没有被这拙劣的演技糊弄过去，反而露出了一个极淡、却带着了然和一丝无奈的笑容。他走近几步，目光锐利地直视江璃：“江璃·韦恩小姐……或者说，无论您此刻顶着什么身份，”他的语气带着检察官特有的洞察力和不容置疑，“您在‘换身份’的时候，或许也该试着改一改……某些深入骨髓的特质。”他微微停顿，意有所指，“比如，那种无论何时何地都自然流露的、近乎张扬的自信，”他摇了摇头，眼神真诚，“我哈维·丹特不傻……不至于猜不出…”

江璃被这直白的拆穿噎了一下，随即挑了挑眉，紫眸中闪过一丝被看破的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她终于放弃了伪装，身体放松地靠回沙发背，挥了挥手，语气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随意：“好吧好吧，聪明的检察官先生。既然你非要回来趟这浑水……”她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记住两点：只要瑞秋不许下剩下的两个愿望，以及别主动去招惹那些专业的驱魔人或者什么天堂地狱的使者，契约附加在她身上的‘保护作用’就依然有效。它能屏蔽大部分来自地狱侧或诅咒侧的恶意追踪和侵害，让她在平凡的世界里安然无恙。”

丹特认真地听着，眼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感激和郑重。他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真诚：“谢谢您，江璃小姐。”这句感谢，包含了太多。

夜晚-江璃的房间

布鲁斯带着一身夜巡后的寒气回到庄园，习惯性地先走向江璃的房间。推开门，却意外地看到江璃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坐或休息，而是坐在工作台前。柔和的台灯下，她神情专注，指尖萦绕着极其细微、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淡紫色灵光。她正在小心翼翼地雕琢着什么。

布鲁斯走近，看清了桌上的东西——正是白天那块通透的翡翠原石，此刻已经被初步切割打磨，正在被塑造成一枚男式戒指的雏形。精纯的灵力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在翠绿的戒面上勾勒出极其复杂、充满道韵的微型符文阵列。

“这是什么？”布鲁斯好奇地问，脱下披风挂在臂弯。

江璃头也没擡，专注于指尖的灵力流转，随口答道：“哦，这个啊。给哈维的。”

“哈维？”布鲁斯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带着明显的惊愕，“丹特！他又回来了？”白天他不在庄园，完全不知道丹特来访的事。

“嗯。”江璃淡淡地应了一声，手中的动作丝毫未停，“下午来找过我。”

布鲁斯眉头紧锁，白天丹特在媒体前高调宣布回归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担忧。他快步走到江璃身边，看着她专注雕琢那枚蕴含强大力量的戒指：“为什么？他明明有机会带着瑞秋远离这一切！哥谭现在……”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精神污染’吗？”江璃打断他，终于停下手，拿起那枚初步成型的翡翠戒指，对着灯光仔细检查着符文的光泽。翠绿的光晕在她指尖流转，散发出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息。“你，布鲁斯·韦恩，”她看向布鲁斯，眼神带着一种探究，“你的灵魂似乎……对那种来自地狱的‘热焰’污染有着近乎天然的抵抗力，或者说，是‘净化力’？很奇特。所以，靠近你的人，比如阿福，还有那几个精力旺盛的小罗宾，他们的灵魂长期受到你灵魂波动的无形影响，被污染的概率和程度都相对小得多。”

她将戒指放在手心，灵力再次注入，那些微缩符文如同被点亮般，在翠玉内部缓缓流动。

“但哈维·丹特，他不一样。”江璃的语气变得凝重，“他曾经被小丑的疯狂和地狱的毒焰深度侵蚀过，灵魂本就留下了‘伤痕’，就像被污染的土壤。他选择回到哥谭这个污染源的中心，就像一个伤兵重返充满疫病的战场……太危险了。稍有不慎，那好不容易被驱散的疯狂和黑暗，可能就会卷土重来，甚至……变本加厉。”

她将初步完成的翡翠戒指递给布鲁斯：“所以，给他做了这个。核心符文是‘清心’、‘守正’、‘辟邪’，能持续净化他灵魂周围的地狱秽气，稳固心神，防止他被污染再次侵蚀。算是个……灵魂净化器吧。”她的解释轻描淡写，但布鲁斯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用心和力量。

布鲁斯接过那枚还带着江璃指尖温度的翡翠戒指。触手温润，一股平和宁静的力量感透过指尖传来，仿佛能涤荡心灵的尘埃。他看着江璃略显疲惫却依旧明亮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感激。她总是这样，默默地为他、为他在意的人，准备好一切。

他上前一步，伸出双臂，将江璃轻轻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散发着清冷幽香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浓浓的谢意：“嗯……谢谢你，江璃。”这个拥抱，比任何话语都更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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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洞

布鲁斯将丹特约到了蝙蝠洞。这里的气氛比韦恩庄园的会客厅更加肃穆。

“为什么回来？”布鲁斯开门见山，声音低沉，带着不赞同和深深的忧虑。他站在阴影里，蝙蝠侠的压迫感自然流露，“哥谭的黑暗从未消失，只会更加危险，你明明有了离开的机会。”

丹特站在明亮的蝙蝠灯下，神色坦然，眼神却无比坚定。他没有回避布鲁斯审视的目光：“布鲁斯，哥谭的担子太重了。光明骑士的职责，对法治和正义的信仰，不该也不能只压在你一个人肩上。”他看着眼前这个守护了哥谭无数夜晚的黑暗骑士，语气带着敬意和决心，“我尊敬你，追随你所代表的信念。我回来，不是为了逞英雄，而是希望能站在你身边，分担一部分重量。哥谭需要希望，需要在阳光下也能被看见的‘光明’。”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枚温润的翡翠戒指，在灯光下，戒面内部的符文仿佛有生命般流转着微光。他将其郑重地戴在了右手拇指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宁静感瞬间从指尖蔓延至全身，仿佛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了空气中无形的压抑和躁动，连头脑都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

丹特轻轻摩挲着戒指，脸上露出一丝释然和信心：“而且，现在，我有了这个。”他对着布鲁斯晃了晃那枚翠绿的戒指，眼神锐利而沉着，“放心，布鲁斯。有了它，我想……即使再面对小丑的疯狂，我也绝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输得那么狼狈了。”

布鲁斯沉默地看着他。灯光勾勒出丹特恢复如初的英俊侧脸，更映照着他眼中那份经历过绝望与救赎后、更加纯粹和坚毅的光芒。他看到了丹特身上那份重新燃起的、属于“光明骑士”的信念与勇气，也感受到了那枚戒指上属于江璃的、守护的力量。

复杂的情绪在布鲁斯胸中翻涌——担忧、不赞同、责任的重压……最终，都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带着无奈、理解，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的叹息。他走上前，不再是蝙蝠侠的姿态，而是以布鲁斯·韦恩的身份，伸出手，重重地拍在丹特的肩膀上。

“保护好自己，哈维。”千言万语，只汇成这一句沉甸甸的嘱托。

第二天-哥谭市政厅外

镁光灯闪烁如星河。

哈维·丹特站在市政厅的台阶上，面对着无数镜头和翘首以盼的哥谭市民。他身姿挺拔，穿着熨帖的检察官制服，右手指间那枚低调却温润的翡翠戒指在阳光下折射出内敛的光芒。他恢复了昔日的英俊，但气质却更加沉稳、深邃，如同经过烈火淬炼的钢铁。

“丹特先生！经历了那场可怕的爆炸、毁容，以及与小丑的生死较量后，您选择再次回到哥谭，站在这里！请问您此刻有什么感想？是什么支撑您回来的？”一位记者激动地将话筒递到他面前。

哈维·丹特的目光扫过台下那一张张或期盼、或怀疑、或麻木的脸庞，最终定格在镜头中央。他的眼神锐利如鹰，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信念和力量，声音通过扩音器，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也传入了千家万户：

“我的感想是——”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哥谭阴霾的天空上，“正义，是杀不死的！”

他擡起手，那枚翡翠戒指在阳光下仿佛也回应着他的话语，散发出宁静而坚定的微光。

“无论黑暗多么浓重，无论邪恶如何肆虐，对光明的信仰，对秩序的坚守，对这座城市的热爱——这些信念，永远不会被摧毁！它们只会让我们更加清醒，更加坚定！”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感染力，“哥谭的黑暗终将过去，因为——”

他环视全场，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位隐匿在黑暗中的守护者，也看到了庄园里那位神秘的存在：

“光明，终将到来！”

他的宣言，如同在死寂的湖面投入巨石，瞬间激起了巨大的回响。掌声、欢呼声、议论声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广场。哥谭的光明骑士，带着浴火重生的信念和一份隐秘的守护力量，重新站在了阳光下。哥谭人民眼中，那几乎熄灭的希望之火，在这一刻，被丹特那掷地有声的话语和坚毅的身影，再次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