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山村行医
想想也是，修真宗门中也有些弟子并不是因为自己想要修行或者是对修真界有什么向往才加入宗门的，他们只是恰好有那样的天赋，还有盼着他进入宗门光宗耀祖的亲人。也不好怎么评判，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左千山叹口气揉了揉燕子的头发，起身去院子里给燕子爷爷配药去了。
这病不算难治，左千山在院子里挑挑拣拣，很快找齐了需要的药材，然后进了屋子，关上门，召集火灵炼制出了几颗药丸，出门交给了燕子爷爷。
“这药丸一天吃一颗，吃的时候用热水研开。”左千山叮嘱道。
药丸的药性较猛，他怕老人年纪大了受不住，还是研开，虽然时间长了些，但是至少不会出问题。
燕子爷爷接过来，仔细端详着，还对着阳光照了照，乐呵呵咧着快要没牙的嘴笑道：“炼药师的丸药和我们做的就是不一样，娃娃，谢谢了。”
左千山莫名心中一酸。
经历了丧妻丧子丧媳，一身病痛，却还能笑眯眯过着每一天，也挺不容易。
左千山在村子里已经住了近半个月。
每天跟燕子上山采药，回来炼丹，给自己治伤，也给燕子爷爷。
燕子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好，走路已经能不用拐杖了。
小村子人情淳朴，知道左千山住在这儿之后，时常有不少人好奇前来探望，若有了什么稀罕吃食，也会分他们一碗。
尤其是知道了左千山是一个炼药师之后，家里有顽疾的人就会扭捏地找左千山，试探问问能不能给炼几颗药，左千山总是爽快答应。
这么一来，左千山在山村里的名气陡然升了上去，连隔壁的隔壁村子都知道这儿有一个炼药师，不收银子的，赶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左千山总是来者不拒，燕子爷爷也乐呵呵地招待这些远道而来的病人。
就算知道了左千山是修真人，炼药师，村民们还是觉得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男娃娃，依旧像之前一样爱护。
时间长了，左千山甚至觉得就这么在这儿待下去也不错，每天就是采采药，炼炼丹，去他的什么正道魔教，修正修邪，在这儿当个郎中，也就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屁事。
可他自知也就是想想而已，一旦魔修和正道对上，天下必然大乱，到那时这世上无辜苍生何其多，不能为了一时安逸就在这个小村子里面待下去。
有时候左千山还是忍不住苦笑，都已经做了邪修这么多年了，还是学不会邪修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做派，绷着正道那点儿仁义礼智，给谁看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左千山自己都知道他做不到。
何况他的伤快好了，燕子爷爷受的寒气也被逐渐的逼出了体内，据老人自己说感觉身上爽快了不少，今年冬天就不会那么疼了。
也就是说，左千山快要离开了。
燕子爷爷早已经看出了左千山的打算，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这几天总是拣着左千山喜欢的东西做饭，一双眼睛仿佛看透了左千山的想法，让左千山都不知道如何开口辞行。
连一向不知人事不知愁的燕子都觉察到了这几天的气氛不对，有一天上山的时候小心翼翼地问左千山，“萧暮哥哥，你是不是快走了啊？”
左千山沉默了一会儿，“等你爷爷病好了，我就该走了。”
燕子闻言扁扁嘴，情绪低落地说道：“在村子里不好吗？”
左千山笑笑道：“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燕子想了想问道：“比给他们治病还要重要吗？爷爷说他给人治病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左千山沉默。
魔教肆虐，未来或许不可避免的一战，和在山村留下为村民们治病，燕子真的能分清楚哪个更加重要吗？
或者说，这到底哪个重要呢？
对于左千山来说是后者，但是在燕子心中，没有天下，她所有的只有一个小山村，天下如何她并不懂。
“没错，很重要。”左千山终于点点头，很认真地说道：“如果不做的话，会死很多人。”
燕子歪头想了想，神情也严肃起来，“那你快去做吧！燕子和爷爷都会好好的。”
“乖。”左千山摸摸燕子的头。
“那你做完了还会回来吗？”燕子又问道。
大概在她眼里左千山要做的事情就好像她爷爷去邻村给人治病，治好后就会很快回来吃晚饭一样却不知，此一去，生死未卜。
左千山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他当年答应了柳莺儿要去娶她，后来寒山变，生死两离分。
他此一去，前有魔教危机四伏，后有正道赶尽杀绝，连他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回来。
承诺是最轻的东西，一句话说出口，如风而散。
可这恰恰是左千山最不能轻易给出的东西，因为他知道没法兑现承诺的痛苦。
“可能会。”最后左千山也只能含糊着说道，看着燕子瞬间垮下去的脸，也是无奈。
燕子的爷爷再吃最后一次药就能大好，村子中人早已经啧啧感叹，羡慕老爷子运气好，也是一直以来治病救人的福报，果然连老天爷都不忍心让好心人受苦的。
左千山打算炼完这次药就离开，自己在这儿耽搁的时间也不少了，只是那天在楚家醒来之后的奇怪的焦虑却不见了，左千山觉得十分奇怪，或许那只是自己受伤之后胡思乱想，杜撰出来的吧？
采完草药，左千山和燕子像往常一样下山，快到村口的时候却看见有两个小孩子在村口翘首看着什么，见他二人回来，急忙蹦蹦跳跳走上前来，拉住燕子的袖子说道：“燕子姐，村子里来人了，说要找你呢！”
“找我？”燕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尖问道：“找我干嘛啊？”
那两个孩子也不清楚，只拖着燕子快走，“我们也不知道呢！娘说他们穿的都是好衣裳，看着像是富贵人家。”
燕子不明所以地被他们拽着走，一边疑惑，“我从没出过村子呢！哪认识什么富贵人啊？”
那俩孩子挤眉弄眼地笑，“快走吧！说不定是好事呢！”
燕子只能匆匆回头对左千山说了一声：“那你先回去炼药好了，我去看看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