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魔教
一群人出了林子，回到镇上，寻了一处酒馆要了个包间，李不言、薛皓晨、左千山三人要了一壶酒，几个小菜，慢慢聊着。“左二哥，你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李不言举着酒杯转了转去，依旧不敢置信。
“我怎么知道。”左千山耸耸肩，“我只是邪修，又不通阴阳，不过这是怎么一回事？好像出什么大事了？”
“魔教来了。”薛皓晨抿了一口酒，似乎心事重重。
“魔教？我怎么没听说过？”左千山疑惑问道，“等等，难不成是几百年前被正道剿杀了的那个魔教？”
左千山突然想起来以前听过的故事，传闻几百年前正道和魔道之间爆发了一场大战，最后正道将魔道尽数剿灭，从此世上再无魔修。
在他们这一代修道者眼里，魔修已经是一个传说了。
“这么说，杀我的是魔修了？”左千山沉思一会儿，斜了薛皓晨一眼，“可是他们为什么杀我啊？就算杀不也应该先杀你这个正道统领才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薛皓晨神色凝重：“魔教退出世人目光已经太久了，当年那些有关魔教的书籍多数已经失传，我们到处搜寻，也不过找到了寥寥数语。”
“那你们如何确定杀我的是魔修的？”左千山问道。
“你的尸身为灵气所伤。”薛皓晨说道。
“不可能！”左千山反驳，“明明他们跟我对战的时候，用的是灵力……不对，你是说，我死了之后？”
“是，你的尸身上有些伤痕，大约是死后留下的。”
“还怕老子没死透？”左千山笑骂，也不觉得张口闭口“你的尸身”奇怪，“不过魔修是使用灵气的？”
“魔教的修炼方式似乎跟你以前挺像，不转换灵力，直接使用灵气，只不过多数人只能做到将灵力汇拢在自己身上，然后凝聚成形，用以攻击敌人，有些像我们转换灵力，修为再高，便能不汇拢灵气，直接驾驭自然中的灵气，而若是灵气与自我融合为一体，达到随心而来，随性而往，则称为神。”
左千山听得云里雾里，“那是什么？神？”
“书中是这样记载的，只可惜年代久远，失落了不少，或许解读出来的意思有误，也未可知。”
“而且，他们恐怕是故意留下那些伤痕的。”薛皓晨神色越发凝重。
“那是为何？”左千山再次不解。
“为了让我们知道他们的存在，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们只能疲于奔命，四处寻找他们，可是他们只需要站在幕后，看着我们像惊弓之鸟一样，到处奔波。”
薛皓晨干了杯中酒，“这些年到处有魔兽狂潮，跟魔教的人脱不了关系，我们这些年死了多少人，却连魔教在哪儿都不知道！”
薛皓晨执壶又倒一杯酒，脸上微微泛红，拍打着左千山的肩膀说道：“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总想着你要是回来了该多好，就算不能除魔，还有个地方让我能好好喝顿酒。”
“薛大哥，你醉了。”
李不言看着他担心说道。
“不必管他。”左千山叹了一声，“酒不醉人人自醉，他这是累了。”
李不言沉默着，望着拿着杯子自斟自饮的薛皓晨，“大哥是见了你，平日里对着我们的时候，颇有昔日老宗主的架势。”
“见过了，你们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左千山执杯笑问，仿佛寻常故友重逢，重生这件事除了样貌改变，仿佛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
他们这些年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已经没什么事情能轻易让他们惊异了。
“就那样吧！”李不言笑道：“二哥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乱世英雄，我只想好好当个少主混日子，可是你也见了，李家的长老，大多都……好歹我也是个少主啊！我不带他们，谁来带？”
李不言晃着手中的酒杯，“这些年你不在，楚三哥有了个女儿，现在十四岁，就在你死的那天出生的，二哥，十四年了。”
左千山喝着酒，没接话。
李不言指向薛皓晨，“其实薛大哥戒酒很久了，今儿见了你，才破例开戒。”
“他跟思卿姐好不好？”左千山问道。
“挺好的，神仙道侣，只可惜聚少离多。”李不言苦笑一声，转着手上的酒杯，澄清的酒液晃来晃去，只是晃不出杯子，“二哥今天也看见了，芷兰和我两情相悦很久了，只是没时间成亲，这乱世，我又不愿意委屈了她，等结束了，我就带她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像俗世人一样。”
“也挺好。”左千山轻笑。
“二哥，你不回青云宗看看吗？”李不言问道。
“或许会吧！”左千山斟上酒，慢慢抿着。
“你想不想见柳莺儿？”一旁的薛皓晨拿着酒壶，清冽的酒液从壶嘴不疾不徐地流出来，在杯中荡起一个个水花。
左千山心神巨震。
“她自你走后，万念俱灰，性情大变，连名字都改了，于修道一途也像是大彻大悟，修行神速，只是招式凌厉，剑剑冷冽，现在入门的弟子，无人不知我们青云宗有一个关月师叔，冷面仙姑。”
“关月吗？”
左千山默默咀嚼着这两个字。
渚云低暗度，关月冷相随。
关月啊！
何苦来哉！
“我一直怕她会走火入魔。”薛皓晨摇摇头，手中酒杯终于放下，“思卿时常去劝她，只是她那性子，好是极好，只不听人劝。”
“那她……过得好不好？”左千山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好不好，也只有她知道。”薛皓晨默默抿了口酒。
怎么可能会好呢？
一时间三人都无话，拿着酒杯慢慢喝着，桌上菜一样没动。
再一杯尽时，薛皓晨放下杯子，抬手挡住了左千山给他倒酒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