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扬州兴波(二) - 莺啼序之花神坠 - 水月灵仙 - 武侠修真小说 - 30读书

第76章扬州兴波(二)

第76章扬州兴波(二)韩少卿笑道:“这霍姑娘的性子是一点没变,我记得我们小的时候在一起玩闹,她总是最好胜逞强的那个,到如今还是如此。哦,韩某也不讨扰杨兄弟了,待他日杨兄弟大喜之日再登门道贺。”

“韩兄请便。”杨煦之道。

待韩少卿离去,杨煦之挽着雪清泠的手道:“雪妹,我们去十里街走走,那里是扬州最繁华的地方。”

雪清泠向杨煦之微微一笑。雪清泠衣饰虽不艳丽,但衣料华贵,容颜娇美,近几月又添了几分沉稳的气质,如今莞尔一笑,便如明珠生辉,倒显得满室黯然。杨煦之英俊潇洒,雪清泠娇美无俦,这一对璧人从容离去,身后留下众人一片惊叹的嘘声。

雪清泠到杨家如今已有半月,当初允婚之后,杨家便决定立时娶雪清泠进门,但雪清泠认为爹娘生死未卜,此时不宜出嫁,于是杨家将婚礼改为订婚,待他日找到雪家父母再行结缡大礼。杨氏夫妇已广发喜帖,邀请各家门派前来参加订婚大典。

杨煦之近日一直陪着雪清泠,但见雪清泠并不如何欢悦,只当还没有在父母遭难的阴影中解脱,于是今日领雪清泠出来散心,还在千里楼特意点了美味的莼菜鲈鱼。

当下二人离开千里楼,坐上车马,向十里街而去。

街上喧嚷人声透过车帘向车内涌来,杨煦之时常掀起车窗帘子,指点窗外景物向雪清泠解说。但渐渐发觉雪清泠似听非听,便住了口,放下帘子,想雪清泠的心思怕还是纠缠在与父母离散的悲凄中,当然,或者还有别的什么。遂想再宽慰几句,却忽听雪清泠慢声道:“煦儿,霍姑娘你自幼就认识吧。”

杨煦之不想雪清泠竟问这个,愕然中似有几分欣慰,遂道:“霍姑娘是飞刀门掌门的爱女,飞刀门与我家倒有些交往,是以我与霍紫烟也算熟识。”

雪清泠沉默不语,杨煦之捧起雪清泠的手道:“雪妹,在我心里,只你一个,你千万不要误会。”

雪清泠忽地一笑,淡然道:“倒没什么,只是觉得那姑娘好生凌厉。”

两人正自闲话,忽然车厢猛地一颤,像似撞了什么东西般,两人坐不稳,摇晃间撞在一处。便听外面有人大声叫道:“公子不好了,撞了人了。”听声音像是车夫。

“叫什么?”车外随从玛瑙厉声责道:“小心惊了公子和雪姑娘。”

“我出去看看。”杨煦之把雪清泠扶起,说道。

“我同你一起去。”雪清泠道。

二人掀帘下车,便看到车外已聚了许多人。原是前车轮碾压了一个麻衣男子。这男子俯身朝下,坠倒在车轮边。车夫与随从玛瑙忙把人翻转过来。众人不觉同时惊道:“是个昆仑奴。”

但见这男子年纪似乎不大,但却面色黎黑,双目紧闭,容貌不似中土模样。彼时长安富贵人家多见昆仑奴随侍,但在扬州,却还未见。扬州人多是走南闯北的商贾,也算见多识广,以前在长安所见的昆仑奴俱是粗壮如牛,这昆仑奴却身材偏瘦,倒似个未长成的小子模样。众人正自惊叹,那昆仑奴呻吟一声,竟睁开双目。此人面色漆黑,两只眸子却分外清亮。他转着眼珠,四处瞧瞧,看来神志却还清晰。

“怎么回事?”杨煦之问车夫与玛瑙。玛瑙道:“咱们的马已经过去了,谁知哪里窜出个昆仑奴来,走路不长眼睛,愣怔着就撞到了车辕上,随后便倒了,车轮就从他腿上碾了过去。”

杨煦之俯身瞧去,猜到这昆仑奴少年大约是俯身摔倒的,车轮从他左腿肚上碾过。除了一道瘀青外,怕是骨头也折了。便道:“玛瑙,你留下,把这少年送到医馆去,留足够的诊金给他治伤。再问问他是哪里来的,送他回家也可。”

“等等。”

杨煦之闻声却见是雪清泠相阻。雪清泠走上几步,对杨煦之道:“既是我们的车将他撞了,我们也应承担到底,送去医馆虽然可以,怕是无人照料,不好养伤,我看,倒不如把他带回家里,横竖家里也养得起,不如权且让他在家里将养些时日,再作打算。”

杨煦之眉头微皱,低声在雪清泠耳畔道:“许是哪家的逃奴呢,我看还是少惹麻烦,我们金钱上不会亏待他。”忽见雪清泠神色不豫,遂道:“那你要是愿意,便是带回家里也可。玛瑙,雇辆车……”

“还雇车做什么,咱们不是有车吗?玛瑙,把人抬上车。”雪清泠说完,看了躺在地上的昆仑奴少年一眼,便扭身回了车上。

杨煦之神情一怔,欲出言相阻却见雪清泠已回了车上,便只得朝投过来问询目光的玛瑙点了点头。

玛瑙和车夫刚刚忙乎着把人抬上了车,却见远处奔来一匹马,马上的人是杨宅的小厮琉璃。琉璃大叫:“公子,老爷叫您赶紧回去呢。”

“怎么了?”

“府里……”琉璃从马上跃下来,凑到杨煦之身边放低声音道:“府里出事了……”

杨家的马车以最快的速度,从十里街冲回了杨宅。其间,马车的颠簸让车上的伤员——少年昆仑奴冷汗直冒,雪清泠也有几次提醒车速放慢,但见杨煦之眉头紧皱,雪清泠碍于有昆仑奴这旁人在,不好多问,但也隐约觉出是有什么大事发生,遂不再言语。她知道,如果不是顾及自己的安危,杨煦之没准已经先一步赶回去了。

车一入杨宅。杨煦之便下车朝前厅赶。雪清泠下车后吩咐仆从将昆仑奴抬下车,仆从问抬到哪,雪清泠想也没想便道:“抬到我的房间。”

这一句闷得在场所有人都一言不发,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怔怔的。后来连赶过来的雪团儿也看不下去了,低声对雪清泠道:“这不妥吧,小姐。”

雪清泠心思这才转过来,明白了一个将要成婚的待嫁女子把个男人抬到自己房间床上意味着什么,这才讪讪道:“那……这个……”

雪团儿道:“我跟管家说一声,把他送到后院,单辟一间屋子,找个医生给他看看。那里离您的卧房也近便。您要是于心不忍想瞧瞧他的时候,也容易。”

雪清泠点了点头,便如此吩咐下去。之后,也急忙奔前院去了。

一进前院。果见杨煦之正僵直地站在院里,对面的杨氏夫妇也是一脸萧索。除了杨家三口,这前院里倒是多出一大堆人来。

尤其惹人注目的是躺在地上的十几号伤员,有伤头的,有伤腿,更有昏迷不醒的。搞得院里皆是血迹斑斑。

院中摆了两张座位,座上的一男一女虽不相识,但瞧气势,也不是一般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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