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婚动天下（五）
第286章婚动天下（五）瞧着这身边的两人彼此默契的样子，鹰落若是再不走，连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了。他徐徐站起了身，淡淡道：“还是那句话，到了那天，雪魔君给我个准话，这婚事应是不应呢……”
“现下就可以。”雪清泠忽道。“既然少主有意，我岂能不恭敬从命？”
水天月身子一僵，眸色也凌厉起来，却听雪清泠继道：“而水盟主一腔爱意，我又怎能辜负，所以嘛，不如我比武招亲好了，三个月后，谁能胜过我，我便嫁与谁。”
鹰落的目光落在水天月身上，水天月恰好也在望他。鹰落出口道：“甚好！”而水天月的唇中道出的却是：“不行。”
“怎么……”鹰落好奇地问道，他不急，对付雪清泠，他是有胜算的。
水天月却道：“我们之间的争夺何必把雪魔君牵进来，只要我们对阵就可以了。”
雪清泠脸色一变，“水盟主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难道我与水盟主对阵的资格都没有吗？这话就这么说定了。二位，都请吧。”
鹰落心头又是一空，她执着于自己应战，却不让水天月涉险，原来这么紧张他，她自己都不知道吧。不过无论他们中的谁，他岂会放在眼里？
主人下了逐客令，两个人不得不起来遵命了。鹰落走得从容自得，未来似乎尽在掌握。水天月稍错了一步，待鹰落已经消失在神月宫大门了，他才回身道：“你的聘礼，我现下就可以给你。”
“什么……”
“跟我走，去天罗。”
雪清泠眼睛一亮，却也一惊：“你不要与你的师兄你的前辈商量下？”
“不需要。”盟主的命令不需要解释。
雪清泠蓦地一笑，“好，水盟主稍待。我去换件衣裳来。”
雪清泠走进了星月阁内室，外间便只剩下了水天月一个人。他静静地坐在阁中，鹰落坐过的位置，尚有余温，所用的茶盏还不曾凉，窗外树冠筛下的婆挲树影搅乱了月光，看似静谧，这静谧里又蕴着多少未来的危机呢。
当然，现下还是要解决现下的。
“云护卫，请留步。”水天月一出口，门外路过的人影便是一滞。飞云顿了一下之后，走了进来。“飞云见过水盟主，还要感谢上次水盟主的仗义直言，让飞云得以解脱。”
“这倒没什么，不过，云护卫若真是感谢我，不妨给天月解释一个疑难。”
“什么疑难？水盟主但讲无妨。”
“云护卫很擅长抹去人的记忆，是不是？”
飞云顿了一下，笑道：“拙技让水盟主见笑了。”
“我想问问云护卫，除了您本人，还有谁会此技？”
飞云一顿之后又是一笑，“水盟主想问的是雪魔君会不会此技吧，雪魔君记忆超常，学什么都快，这区区小技有什么学不会的？”
看到水天月神色怔怔的，飞云又尝试道：“水盟主还有其他要问的么？”
“那么这记忆如何恢复呢？”
“谁给你抹去的，便是谁来解除，再有，便是看机缘了。”
“多谢。”水天月放走了飞云。一个人在月光里静默着，很多事情，想想也就明白了。无疑，有些事情，她做了，却不想让他知道。而有些事情，无疑有人也不想让她知道。
的确，有些事情，她也不应该知道，比如，她如此想念水天星，若是知道，这孩子并不是水天星所出，其心其情会不会又是一番损伤？他轻轻闭上眼，若是你喜欢，我便会为你得到，若是你不喜欢，我也会不让你知道。
所以，雪清泠换了一身白色裙裾头戴帷帽走出来时，水天月宛似换了个人般，静默得如同一尊神一样，呆呆地瞧她，那目光里隐去了许多雪清泠本就模糊的东西。
雪清泠问他，“移位？”
水天月摇头，“太多移位会伤你的元气，不是紧要的时候，我们有更好的法子。”雪清泠便让洛依依去备马，然而水天月却吩咐道：“去备马车来。”
洛依依只微顿了下，便应声去了。雪清泠哼了一声道：“我的人你用起来十分顺手吧？”
水天月也不解释，“神月宫原本就是我的家。我使唤使唤你的人又怎么了。”
“是了，”雪清泠点点头，“我的人原本也是你的人。”
二人坐上了马车，水天月吩咐道：“云护卫守好神月宫，洛依依收拾些细软，明天再过去。你家主子要在天罗住上些日子，没事别扰她了。”
雪清泠靠在车里软软的垫子上，也不言语。洛依依也不瞧她，听了水天月的吩咐便去执行，走了几步发觉有不对，才回首望了望车里的雪清泠。雪清泠还能说什么，只道：“你若是嫌累呢，明天也可不去天罗，守好这里就是了。”
洛依依嘻嘻一笑，应了，这两个主子一个东一个西，至于她听哪个的，反正他们也不在意。
车子启动了，踏着星月之光上路，悠悠前行了没几里，水天月弃了车夫的位置，直接坐到了车里面。靠在雪清泠的身侧，雪清泠正半闭着眼睛，知道他过来了也不睁开，只道：“水盟主要车来行，便是有这番心思吗？”
水天月道：“你的身边耳目多不方便，回到我那边人也多也多有不便，我们只好委屈一下，在这里相商一下这江山如何处置吧。”
雪清泠不睁眼，却也没有说话，表示了她在听。
然而水天月郑重其事的开场白后，下一句却远远与此无关。
“你……你与阿星……”一句话哽在喉咙里，想问问不出，想吞又吞不进，噎得难受。直耽搁了半天，水天月才又支吾道：“你与阿星可是……”后半句又没了，这话确是艰难，身为兄长，并且是爱慕雪清泠的兄长，这么直接地问她与水天星的情事，实在难以启口，可是他真的想知道，水天星在她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位置。
“你想知道什么？我与阿星连水儿都有了，还有什么是怕你知道的？”
雪清泠一句话便似给水天月浇个透心凉，让水天月一声也无。
顿了半晌，水天月只好绕回到正题上：“因为你喜欢阿星，你便想接受鹰落吗？可鹰落毕竟不是阿星，如果你接受了鹰落，那这江湖，恐怕就没有宁日了。”
“所以我只能接受你是吗？如果我不愿意呢？”
“我会随你的意，只是，你不要……让鹰落得逞。”
说了半天，原来是劝我不要嫁给鹰落呀。
“我去天罗学仙术，不就是想战胜他吗？”
水天月终于定下心来，“从他的呼吸之气来看，他的内功显然要超出你，当然，更超出我。你若是没有重疾，或许还能跟他较量一番，可是你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