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守望者（一）
高架路上君焰爆发后残余的火光被更猛烈的雨声冲去，这场相当紧急的调查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
“联系分部的人过来把这些死侍带走，我们先在这里等等。”楚梓涵把脖子上被君焰烧得残卷的黑色羊绒围巾拉下来然后，回头平淡地看了一眼身后那道银色光幕消失的地方，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根本看不到这座桥的尽头到底通往何处。
黑伞做的刀鞘也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不过好在这把炼金武器采用了特殊材料制作，所以有自主清洗的特性不会沾染上那些东西的体液。
零和路明非已经开始着手于处理高架桥上留下来的死侍残躯，以及和分部的人对接，接着他们就靠在报废的帕拉梅拉车头不再发出动静。
路明非下意识侧过头看见楚梓涵眼尾处正在消退的细密黑色鳞片后有些愕然，这是爆血后所带来的最直接的外在显现。
本来他张嘴还想问些什么，但潮水般忽然降临的疲惫感差点就让他一下子睁不开眼，眼底渗出的血渍在逐渐暗淡的黄金瞳里一轮一轮扩散。
言灵是用的有点太频繁了，但自己的血统或者精神被所谓的杀戮意志侵蚀的感觉却没有出现，算是件好事儿么？
接着他又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零，她的状态大概是最好的一个，至少身上没长出龙鳞，只是关节有些错位。
“好吧，至少我们算是逃出来了，只不过没想到连尼伯龙根都没进去。”路明非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后愣了一下，溅在地面的时候还发出了滋滋的声音，于是他用袖口把这摊血使劲擦了一下。
按道理来说一度暴血带来的血统提升并不至于让血液的腐蚀性强到能对高架路起作用，之前遇到诺顿那一次也没有出现这样的现象。
他大概能猜到自己的血统有什么古怪，或许被魔鬼选中或者说成为魔鬼容器的自己理应表现出和其他混血种截然不同的地方。
路鸣泽到底是什么玩意他想不清楚，不过肯定和那个什么四大君主有关，甚至是黑王也说不定，尽管那家伙亲口说出自己与尼德霍格不共戴天那样的话。
可魔鬼的话又怎么能全部信？
楚梓涵吐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路明非突然安静了下来，不过看起来没受什么很严重的伤，那就好。于是她眯着眼睛抬头看见远处逐渐明亮起来的车灯往他们这边开了过来，越来越近。
分部的人来得很快，只不过那伙穿着执行部风衣的家伙第一眼看见的是帕拉梅拉被撕扯得不成样子以及高架路上被暴怒和妒忌划出的巨大裂缝，很难想象这辆车在此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在看到那些来自于死侍身上泛着暗金色但切口相当平整的骨骼后，专业人士们将这些来自尼伯龙根出口附近的【材料】收集了起来，能证明这些东西生前是人类的实质性证明大概率已经不存在了，放在平常人手里这些骨骼恐怕会被当作金属打造的等比例模型。
“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又多了一项，把东西运回本部，装备部的人会在这段时间着重对这些东西进行检验。”有人下达了指令，只不过是通过一通免提电话的形式，来自卡尔副部长。
“谁来扶我们一把去医院？腿软了站不起来。”路明非看到这群疯子来得这么快也一下子就把神经放松了起来就开口对着他们大喊，与此同时黄金瞳里熔火的瞳心也彻底熄灭，恢复和往常一样带点儿血渍的褐色。
有眼力见的早就一路火花带闪电小跑过来把路明非他们三个扶上车，虽然不知道这几个好汉到底遇上了什么，不过能看得出来本部的s级在喊完以后现在连话都懒得说一句他们也只能保持沉默。
楚梓涵叫了几个人去把帕拉梅拉后座上的七宗罪剑匣拎了出来，接着零就把暴怒和妒忌都放置回对应的凹槽里，虽然其余五个空余的刀剑现在正被另外的老东西拿在手里。
……
伊利诺伊州山顶学院，独属于希尔波特·让·昂热校长二层小洋楼的办公桌上被放置了关于奥丁以及与那个城市里尼伯龙根相关的一切调查和资料。
距离紧急调查已经过去了两天时间，虽然校董会和秘党对这个尼伯龙根的存在相当感兴趣，不过在听到s级和超a级以及同样拥有镜瞳的零组成的临时专员调查小组连门都没得进后大多数人也只能表示遗憾。
于是他们在下拨了大量的美刀作为屠龙经费后除却对昂热发起弹劾的弗罗斯特以外其他人都选择继续保持潜水。
“既然已经知道了那里存在尼伯龙根，我认为可以向分部增派人手。”
办公桌前的是执行部部长施耐德，按照常规手续这项调查尼伯龙根的紧急行动应该由他来负责，毕竟楚梓涵是他的学生。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弗拉梅尔那个老东西你懂吧，可是当今最伟大的炼金术师给我们下了死命令那就是绝对不要进尼伯龙根。”昂热用手指点了点昂贵的棕红色木桌面，继续说:“尼伯龙根里面大概率是存在纯血龙类甚至龙王本尊的，但那是君主们构建的领域，所以祂们掌握着那个空间的规则。”
“校长说的对。”
“换句话说就是在尼伯龙根里龙王很可能是无敌的，历史明确记载中曾进入过尼伯龙根还能从里面安然无恙离开的人类几乎不存在。”有人穿着揩有油炸膨化食品的白色寸衫和蓝牛仔裤一下子推开了门边走边说，是守夜人的真爱粉芬格尔·弗林斯。
于是昂热和施耐德同时侧过脸看着这个顶着鸡窝头哈欠连天的壮硕废柴。
“别研究那个什么尼伯龙根里了先生们，看看我们亲爱的弗拉梅尔先生刚才发现了什么么？”芬格尔神秘一笑，拆开了手里的一个包裹，里面是一部nokia手机但很有年份，后盖还烫印了卡塞尔半朽世界树标识。在座的都认出了这个东西属于装备部。
只是这是已经淘汰的产品，不过由装备部领衔制作现在应该还能当轻量炸弹用，私密性相当足。
芬格尔拆开手机后盖，里面没有电池但放着一把有些生锈的黄铜色钥匙。
取出钥匙以后他又掏了一块对的上型号的电池放了进去，开机没有画面，里面没有sim卡但能看见通话记录和录音存在。
没人再说话了，办公室里一下子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以及施耐德呼吸机运作发出的声音。
直到手机里播放出那段极为杂乱的录音。
“守望者么，我是希尔波特。”
昂热听见了录音里传来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