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尼伯龙根·拒绝

高架桥上响起了来自地狱的低语，被时间零赦免的帕拉梅拉将速度提升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沿着来到这道银色光幕之前的途径原路返回。

仪表盘上的指针早就失去了作用，因为时间零将现在的速度拔高到超越了这辆座驾的阈值，幽灵裹挟着君焰和刀剑撕破车门的吼声从死侍群里蛮横地强行撞出了一道缺口。

“妈的，那道银色的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路明非踩死油门的同时还伸出左手接住了从后座被零扔过来的暴怒的刀柄，汹涌的龙吟声在这把代表罪与罚之一的武器将汲血的尖刺刺入他的掌心后开始苏醒扩张。

刀刃的长度从一米八的常态猛地将驾驶位的车门和车窗撕裂变形，直到与车的主体完全分离后消失在深渊中。

没人能回答得了这个问题，因为死侍并没有被时间零完全甩在车后，高架桥下又响起了利爪嵌入水泥向上攀爬的刺耳声。

“这些死侍……难道之前都是藏在高架桥下面吗？”零半蹲着面无表情地把车门给卸了下去，接着一脚踹开爬到门口的死侍，村雨现在在她手里发挥出了毫不逊色于原主的威势。

君焰开始消弭了，火光逐渐在雨雾里冷了下来。这个言灵和时间零一样其实更加偏向于施展出爆发型的输出，没法打持久战，只不过对死侍或者龙类的伤害能够发挥得更加出色而已。

“我们要想办法停下，这辆车已经快撑不住了。”楚梓涵将妒忌向车顶刺穿，接着拉开了一道相当恐怖的口子将攀爬在上面的那只死侍直接腰斩。不愧是诺顿铸造用以对龙王造成有效伤害的刀剑，她的每一次斩击都能将那些东西直接枭首或者腰斩，无物可挡。

“车上还有多少油？你的时间零大概只剩下一秒了。”零问的同时吟诵出了另一个言灵的龙语，极速移动所带来的气流和雨幕开始逐渐从车身附近挤压排出，是无尘之地。

“油要用完了，我要开始减速了！”路明非已经意识到这里恐怕早就发生了自己没能预料到的变化，只是他们根本来不及去思考那个所谓的神在那个雨夜之后得到……或者改变了什么？

不然凭借楚梓涵和路明非现在的血统，也不至于和蒲公英那一晚一样从到了地方就开始压力爆大，而且今晚的帕拉梅拉上还多了一个零。

不……不对，这一次和之前的情况完全不同！路明非忽然感觉到一阵悚然，或许帕拉梅拉甚至都还没进入那个现实和精神的夹缝，那座死去的城市，而是被格挡在尼伯龙根之外。

油箱也终于枯竭了，时间零在维持三十五倍缓速的过程里走过了返程路径接近一半的长度。

尽管这个过程所耗费的现实时间只不过是短短的五秒，由于赦免的人和东西太多，他也没法做到强度更高的领域释放。

即便已经把一只脚踏入到一度暴血的门槛也是如此。

所以帕拉梅拉现在彻底报废了，好消息是高架桥下也不再冒出来新的死侍，只不过他们后面还是跟着一些残废但没有完全停下，依旧在遵循嗜血意志的死侍。

车停下的同时他们也不受控制地从车门口扑了出来，即便已经尽可能的调整了自己的动作，零和楚梓涵在落地之前就能预料到身体一些部位的骨骼会发生错位的预感。

只不过一个依旧冷着脸撑着地然后站了起来，而另一个则是在二度暴血的加持下将这股骤然爆发的痛觉麻痹了大半。

她拎着的妒忌也在空阔的世界里伸展出了它汲血过后的狰狞姿态，甚至刀刃上还残留有君焰爆发过后的高热，雨滴溅落在上面发出滋滋声，泛起白色的雾气。

很显然所谓对尼伯龙根的调查已经失败了，尽管这只是一项突发的紧急任务，但楚梓涵其实并不想停在这里。

至少……要找到尼伯龙根的真正入口，如果可以的话就试着找找看那个男人最后有没有留下些什么线索。

楚梓涵顶着压力向前挥动了刀刃，在妒忌将所剩不多的死侍斩切倒地后里面的活灵就陷入了沉默，不再发出炽烈的嘶吼声。

高架桥的另一头应该就是那个尼伯龙根了，可现在他们到了门口却根本进不去。

尼伯龙根只有主人对来者允诺才能进入，这是写在炼金术师们记载的残卷之上的记录。楚梓涵和路明非曾经去过那里，如果一切都按照正常情况发展那么这一次他们也能顺利进到那个尼伯龙根里。

可现在很明显，对方拒绝了他们的访问，具体原因未知。

她站在路边，只看到远处那道银色的光幕忽然在黑暗里闪烁，接着就彻底沉寂逐渐消失。

一切都像是从未发生过，可忽然间楚梓涵身边似乎出现了更快的幽灵，裹挟着什么东西在路上麻木地疾驰，这是前往那个分叉路的方向。

是时间零，是那种空气变得黏滞的感觉，但并非来自路明非或者零的镜瞳复刻。

那双二度爆血下近乎完全燃烧的熔瞳隐约间捕捉到了黑色的幽灵融入光幕的最后一刻，于是她看见了远处恢宏浩大的金色灯塔以及那辆在过去就早已迈入神域的迈巴赫。

直到雷声响起潮水才裹挟着一切退去，刚才出现的会是幻觉么？因为她不知道零或者路明非是否也看见了那些画面。

“进入失败。”

有人坐在帕拉梅拉破损不堪的车顶，接着在一张卡片上写下这么一句话。

“自诩为神实则外强中干的懦弱者，我本以为你在得到祂的东西以后会更强，可现在看来却是不过四分之一的力量也不敢面对么。”

魔鬼在给出自己带有嘲讽和不屑的评价后就起身站在车顶，眯着眼睛向精神与现实的缝隙看去，从下往上涌现的灰黄色雾气被祂拍了个巴掌瞬间打散，又下雨了。

看来一下子让雇主花掉二分之一的交易大概率是行不通了，那么接下来得换个目标。于是路鸣泽在瞥了一眼零所在的位置后就退入到黑暗之中，仿佛从未来过。

黑暗深处忽然间划过一缕雷霆，可直到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些死侍应该不会再出现了，不过接下来我们得走路下这座桥。”零开口，接着捡起那把掉在地面但之前被她从楚梓涵那把黑伞里抽出来的村雨物归原主。